傍晚時分,高溫依然蒸騰。
溫度居高不下,連進化體都感到悶熱難當。
漁船晚歸,落霞滿天。
粉雲行走於天空,扮演一貫的吝嗇鬼角色,遲遲不肯降下甘霖,潤澤大地。
在他們抵達海岸之前,牧良2人,已經在沙灘上架起爐灶。
用故意弄出凹陷不平的合金鍋,烹飪了一大鍋魚湯,美美地享受了一番兩天不見的海魚味。
收拾好一切,2人駕馭小筏,回到大木筏。
藤簍網袋裡,又多了兩條魚,不用為食物操心了。
那些漁民沒來叨擾,卸掉豐收的成果,都各回各家去了。
牧良想到,他們晚餐時,聽婆娘小孩講自己編好的故事,以後應該不會主動探查自己的過往來歷了。
眼下,最主要的問題,還是身份戶籍的獲取,必須儘快想辦法解決。
按照自己的經驗,想來這個世界,人情世故大同小異,財富開道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路徑。
辦理戶籍要錢,就地或進城讀書要錢,添置衣食住行物品也要錢,怎么獲得財富?
光靠捕魚售賣,太慢了。
值錢的高科技,不能出手,一些可用的生物製品,已經送回了戰碟。
剩下,就只能去劫富濟貧了。
好好休息,夜間行動,爭取撈一筆大的。
整個白天,子書銀月終於理清了頭緒,將兩本初學課本,掃描成電子版,利用編寫的翻譯程序,初步完成了一本書的繁轉簡工作。
通過電子閱讀,就能理解書本象形、指意兩類字詞的大致含義。
至於發音方面,無音調課本可對照,則需要到學堂面授了。
牧良將翻譯出來的第一本書,粗略觀看了一遍,基本理解了文字內容的大意。
暫時不好判斷,兩者之間的字義是否相通。
這些,通過學習就能明白。
最令他高興的是,通過與壬海姐姐的短暫交流,“牧子星球”的官方流通文字,只有這一種。
其他自創的語言,僅在小範圍流傳,為下一步遊歷三個大陸,省去了不少麻煩。
晚間,牧良以天氣悶熱為由,直接躺在木筏上睡覺了。
子書銀月躲在木屋內,繼續以戰鬥機器人為媒質,痴迷於文字研究,找到了探索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樂趣。
凌晨25點。
木屋內,子書銀月已經熟睡。
牧良悄然醒轉,沒打擾她,探聽周圍動靜如常,背上早就準備好的藤簍,攀爬上了崖頂,向海角府城進發。
這回,沒有沿上次路線,而是選擇北村通往府城的土路行進。
這個區域高溫少雨,地面經過夯實比較平坦,即便有點繞,也比穿山越嶺快。
一路上,遇見兩撥回村的漁民,用得也是常見的兩頭角馬拉車,至少是4人一隊結伴而行。
人人都配帶了刀槍或弓箭,坐在車上,警惕盯防道路兩側,隨時應付可能竄出行兇的野獸。
牧良從壬海口中,知悉了不少信息。
中大陸地廣人稀,野獸橫行,已成常識。
三個大陸,都存在此類情況,尤其以北陸為盛。
去府城的路上,他同樣遇見過狩獵的兇獸,只因畏懼他的特殊能力,退走了。
居住荒島的經歷,讓他對這裡的野生物種,一直保持敬畏之心,儘量不發生直接衝突,避免陷入群攻難以脫身。
現階段,最好不暴露自己的行跡,所以發現村民動靜時,提前進行了隱蔽讓路。
途中,順手驅趕走了一隻偷瞄的角虎,替漁民們掃清了這段距離的風險。
用老辦法,入了城。
依照子書銀月的要求,牧良再訪海角學府。
藉著月色翻牆入內,找遍了整個書房,都不見有任何關於拼讀方面的書籍。
無奈,白忙活一場,順手拿了一本謄寫工整的大學生手稿,算是沒有空手而歸。
關於海角府衙,深淺不明,謹慎為主。
先走一遭身份登記的明面流程,玩不下去時,再想辦法。
至於劫富濟貧對象,來路不正、揮霍無度的“春香樓”,自然成了印象裡,評價最差的營利機構。
打點醬油攤薄暴利,毫無心理負疚。
這次照葫蘆畫瓢,針對“春香樓”跑腿的小廝下手。
換上服裝,大模大樣地進入了樓閣內。
昨晚,因一名官家子弟的下人被搶,院牆內增加了一定的防備,還是沒能擋住牧良。
藝高人膽大,無錢難倒英雄漢。
為了過上幸福的生活,牧良義無反顧地,摸進了上次探明的庫房。
用精神磁場,壓制住4頭兇狠高大獒犬,讓它們感覺到天敵的存在。
藉助樹蔭與屋簷的掩護,小心穿過伏地瑟瑟發抖的獒犬,徑自來到兩把大銅鎖門前。
掏出身上備好的合金夾針,運用雙重異能,仔細感知內部變化,很快就弄清了關鍵奧妙。
三下五除二,打開了第一把銅鎖。
此時感應範圍內,有人員走動,並非是往這邊行來。
牧良轉身,瞟了眼滿臉無辜,看向自己的獒犬,心裡一陣好笑。
接著,又撬開了第二把鎖。
輕手輕腳,取下銅鎖,扳開銅釦,拉開鐵門,帶鎖進入了庫房。
微弱的光線裡,牧良凝聚全部目力,尋找到了三個大鐵櫃,全都上了鎖。
“保險措施,很嚴密啊!”
牧良自言自語,復又重複了一遍開鎖動作,索性將三個大鐵櫃,全部打開,終於發現了寶貝兒。
一個裡面,塞滿了4框銅幣,估摸最少上千公斤;
一個裡面,同樣塞滿了4框錢幣,其中3框,是銅幣,1框是銀幣;
最後一個鐵櫃,上面3層全是賬本,最下面一層,卡住了一個大鐵盒,中間掛了一把小銅鎖,金幣應該就在裡面了。
“NND,太小心了吧。”
牧良暗自吐嘈了一句,迅速啟開小鎖,瞧見堆滿的金幣與錢莊票據,滿眼都是星星在閃。
“發財了。”
抑制心中的喜悅,留意外面的動靜,發現一切正常。
趕緊取出裝有棉紗的布袋,抓了好幾把金幣,放進裡面。
轉到另一個櫃子,塞了好幾把銀幣進去。
銅幣一文沒動,多了揣在身上,容易暴露。
錢莊票據,取了一張500銀幣的面值,其餘都原封不動,放回原處。
將細長布袋拉長,綁在腰間的佈扣上,金屬幣之間有棉紗緩衝,走動時不會發出聲響。
復原三個大鐵櫃,退出庫房,將銅釦、銅鎖按順序歸位。
牧良在4頭伏地獒犬的注目禮中,瀟灑從容地離去。
受之驚嚇,守在庫房的4頭獒犬,整個一夜都未發一聲。
牧良可沒有時間,安撫獒犬受創的心靈,他低眉順眼地,溜達到了樓閣之外。
正想跨上木橋,往外走,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喚他。
回頭一看,是“春香樓”歌妓,正扶著一位消遣完事的公子哥兒出來,向他招手過去幫忙。
牧良四顧一瞧,都是人來人往。
有心不理睬走人,想到可能引人懷疑,暴露身份被追逃就麻煩了。
“姑娘有什么吩咐,小的馬上去辦。”
牧良換上獻媚討好的表情,屁顛屁顛地小跑近前。
“有點面生,新來的吧,趕緊伺候辛少爺上馬車。”
歌妓柳眉輕佻地,盯了牧良的假面一眼,頤指氣使道。
“好咧,姑娘放心,小的一定會伺候好辛少爺。”
牧良眯縫眼睛,沒有直接答話,攙扶住酒氣薰天、腳下踉蹌的辛少爺,強忍對方身上散發的靡褥味,搖搖晃晃地往橋上走。
這傢伙明顯喝多了,此刻雙腳虛浮,一手搭在牧良肩膀上,一手東拉西扯,胡亂向後揮舞,喊著聽不懂的酒話,折騰得夠嗆。
牧良正尋思,是否要背起他快點到大門邊,橋那邊已經有人趕了過來,口中喊著“辛少爺”快步到了近前,接過了另一隻手。
兩人一起,將其架到出口的馬車上。
牧良找個由頭,說是姑娘要求他,必須將少爺送回府上,跟著馬車出了院門,一路城南而去。
拐了三個道口,馬車到達了一處富人聚居區,最後停在了一家門楣嵌書“辛*府”的院落前。
街道兩旁,全都是朱門高牆的大院。
轎裡的人,已經爛醉如泥,人事不醒。
看樣子,這傢伙是個實打實的紈絝子弟。
牧良既然已經藉機出來了,只好事情幫到底,與小廝一道將其攙扶進了院門,等到守門的值夜替下,趁機告辭離去。
經過這一番鬧騰,已經到了凌晨4點,天際隱現光亮。
牧良想到自己身懷鉅富,想到“春香樓”遲早會發現財物失竊,擔心此時出城時機不妥,索性準備多待一段時間,等待早起的商販,一同出城最好。
於是,信步往“春香樓”度去。
走到半路,瞧見前方有巡邏隊出現,趕緊拐進另一條小巷,飛速地脫掉外套,扔進路邊的草叢,隱沒在一棵大樹枝葉間。
待到巡邏隊過去,他即刻溜下樹,快步跑向“春香樓”外牆處。
找出藏在樹枝間的藤簍,繞過這座院落,向事先選好的早點攤行進。
裝作早起外出的窮困少年,拖延了不少功夫,慢吞吞地到達地點。
此時已經天光大亮,有人正坐在攤位小桌邊喝豆漿,吃饅頭包子了。
牧良仔細查看了一下早點的品種,除了形狀略有不同的食品,還有從未見過的象鳥蛋,比鵝蛋要大。
野果餡餅,清香怡人,多味肉糊塗,香氣撲鼻,等等,令人饞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