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咲初小藤最不愛說話,主要是以前很少跟人交往,不善言辭,給人一種有點孤僻症的感覺,但她的心思敏銳,就像失明的人聽力就會比較好。

所以剛才在那個漂亮女人突然出現之後,上來就隱喻御葯袋茶音,她就感覺不對勁,索性縮頭當起鴕鳥。

只不過天海卻不一樣,她知道天海跟御葯袋茶音很不對付,所以看見有陌生人像是在欺負御葯袋茶音,就急忙沖了過去,這讓她感覺很不安。

特別是源賴光站出來,攬住御葯袋茶音的肩膀,怎麼看跟那個漂亮女人隱隱不太對付,關係不好的樣子。

而現在源賴光叫她們走,咲初小藤在後面亦步亦趨的看着他撫在御葯袋茶音肩膀上的手,眼睛瞪的都快要幹了,半響後才想到天海沒跟上來。

所以她扯了扯源賴光的衣服,細若蚊聲道:“光君.天海還沒跟上來。”

“嗯?沒跟上來嗎?”源賴光朝後看了眼,順勢鬆開了自己的手:“沒事,我們就往上走,她很快就會跟上的。”

被鬆開後的肩膀涼颼颼的。

御葯袋茶音紅唇微張。

但蠕動了下卻沒有說出來話。

不過咲初小藤看了眼卻心神振奮了些許,潛意識裡鬆了口氣,像是塊大石頭掉了下來,也不再想天海了。

這次是三個人繼續上山。

順着台階向上,按照指示牌的方向拐了幾次,終於來到了南禪寺的方丈院,這裡的遊客比水路閣少多了。

古銅色的巨大佛像前,有兩個穿着灰袍的白眉僧人,看起來年紀得有七八十了,這會兒正站在佛像的下面講解,看樣子應該是知客僧的角色。

這裡的地方更大更平整,還有抽籤的攤位,遊客的抽煙室和休息區。

這裡的休息區挨着山崖,源賴光提議坐下來歇歇腳,剛好等一下落在後面的良影天海,咲初小藤自然沒什麼意見,瞧見廁所還說要去上廁所。

光滑微涼的石凳上,坐着源賴光和御葯袋茶音兩個人,看了眼手機的時間後,他就朝着山崖外望了過去。

御葯袋茶音拉緊拉鏈,目光隨着山風放遠,突然道:“剛才謝謝您了。”

源賴光聞聲愣了下,但轉念一想後便都想通了,隨即不免有些失笑起來:“御葯袋桑說什麼胡話呢?剛才的事不用謝我,那是我應該做的而已。”

“上次在北海道,是我授意你挑着刺挑釁她,而水澤小姐這個人又比較記仇,不願意忍氣吞聲,恰好碰見我們了肯定會拿你這個軟柿子捏一捏。”

就以源賴光對她們這群人的認知而言,能在這碰見水澤夏夜,不知道是偶遇還是刻意,這女人記仇記的太厲害,像塊牛皮糖一樣黏住不放了。

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明知道宗師會被報復,他當然不可能做當做視而不見,所以幫忙出頭是理所當然。

至於後續怎麼面對水澤,他暫時還沒想清楚,反正這女人既有神谷聖子的實力,又能比神谷聖子更拉的下來臉皮,這樣的大綠茶他依舊沒底。

源賴光心裡正想着事,眼角的餘光瞥見御葯袋茶音有些失神,很快便回過神開口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我?”御葯袋茶音聞聲失神了片刻,但很快臉色恢復平靜:“請問吧。”

“伱有過幾段交往經歷?”源賴光頓了下聲音,打斷了御葯袋茶音正準備不假思索的回答補充道:“曖昧也算。”

御葯袋茶音聞言眼神有些意外。

她表情有些驚疑不定,不太明白為什麼源賴光會突然這麼問,但心裡還是警惕些許,不敢隨意回答問題。

沉默了許久,御葯袋茶音才緩聲道:“您是想只簡單的知道一個清楚的數字,還是想深入了解些我的過去?”

好啊,化被動為主動?不愧是你御葯袋宗師,還整起來數字過去了!

這種話源賴光太熟悉了。

甚至還顯得她有點委屈和落寞。

“只是很好奇。”源賴光笑着繼續說道:“按說這麼多年也該遇見合適的人選了吧,更何況人的長大都是伴隨着傷痛,所謂的成熟也是度過了幼稚,我不覺得御葯袋桑沒有真的動過心。”

御葯袋茶音搖了搖頭,攏了下髮絲:“沒有真正交往過,肯定是我自己的原因,不關乎其他任何人的事情。”

“在感情方面,很少見有女孩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的。”源賴光聽着這避重就輕的話,感受到了宗師打太極的精深功力,但還是笑着捧了她一句。

“抱怨別人沒有用,還不如用剩下的時間提升自己,面對更好的未來。”

御葯袋茶音越來越上道,同時心底也鬆了口氣,繼續緊身的輕聲道。

“這句話有點像套話。”

源賴光不可置否的回道。

他的語氣有點敷衍。

像是點燃導火索的打火機。

“那源君呢?”御葯袋茶音腦海忽然閃過畫面,忍不住問:“源君會為了過往就駐足不前,甚至還偶爾懷念嗎?”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情緒明顯比剛才要高漲一點,這讓源賴光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但得到的是對視。

御葯袋茶音也察覺情緒失控。

她深吸了口氣扭過臉,又望向了山崖下的深谷,平復起自己的心情。

“這種話,喜歡一個人才會問。”

源賴光的聲音有些難以捉摸。

御葯袋茶音被他盯着,心跳快了起來,像是內心被看透的那種感覺再次油然而生,不自然的挪開了視線。

“只是比較好奇,畢竟現在的源君和之前的源君,差別很大,而且曾經那位吉川同學,似乎佔據了您很長的一段時光,也可以這麼輕易忘記嗎?”

御葯袋茶音聲音低沉的問道。

她又想起了那個晚上,源賴光從希爾頓酒店裡出去後,說是要解決一點私人事情,實際上是去了伏見區。

跟那個吉川裕美徹底劃清關係。

她當然調查過吉川裕美。

知道那個女生的劣跡,哪怕被人渣騙了,被學校開除,甚至是懷上了孩子,也不值得別人一丁點的憐憫。

讓她在意的是源賴光的態度。

整整七年時間的追求,就像是小汽車被大卡車攔腰給撞上,這種忽然的放棄和捉弄,讓她實在看不懂源賴光的內心究竟住着一個什麼樣的人。

說到底,是她自己有點害怕。

因為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她當然最清楚,跟源賴光的關係,也遠遠不如那個吉川裕美,所以在玩完之後被拋棄,貌似也只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溺水的人會不顧一切抓住繩索。

哪怕這跟繩索上長滿倒刺。

但在徹底上岸之前,她也很害怕這跟繩索,會不會突然的被收回去。

很明顯,御葯袋茶音的心情就是處在這種地步,既想拉,又害怕會被收回,就硬生生卡在了尷尬的地方。

感受到她的情緒變化,源賴光突然道:“以前我開車總喜歡看儀錶盤的公里數,想象着曾經走過哪些地方。”

“後來呢?”御葯袋茶音回過神。

“後來就不喜歡了,因為看久了總是眼疼,而且分散注意力,很容易就出事,萬一出車禍了就太不值當了。”

源賴光笑了起來,感覺坐着有些冷起來了,就把衣服的拉鏈同樣也拉起來:“畢竟擋風玻璃總比後視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