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焯握著虞菀寧的手,笑道:“從幽州至長安,沿途要經過多個驛站,這塊令牌我將它交給妹妹,妹妹便可趁機和心上人一道離開。”
“多謝趙姐姐。那趙姐姐願意和我一起走嗎?若是趙姐姐仍留在平陽侯的身邊,難保他不會……”
虞菀寧果然沒有看錯人,趙焯是值得信任的。她們以姐妹相稱,親密無間,她便了解趙焯的品性和為人,知道她不會和趙胤一般。
但她很擔心趙焯,若是趙焯還跟在趙胤的身邊,難保不會被他糟蹋了。
虞菀寧是真心希望趙焯能離開趙胤,能有個好的歸宿。
“妹妹放心,待到長安城,我一定會為自己尋個好夫婿。”
虞菀寧點頭一笑,又握了握趙焯的手,“我相信趙姐姐一定會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趙焯無奈一笑,她的確已經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可惜她喜歡的人喜歡的卻是別人。“妹妹,早些睡罷,明日還要趕路呢!”
只要林清寒能帶著虞菀寧逃出去,她便放心了。
天一亮,晉王便下令向長安城進發,靖安帝已經棄城而逃,晉王一路從幽州到長安幾乎是暢通無阻,接連過了好幾道關口,途徑各路驛站,身後跟著西北軍,趙胤帶著騎兵先行一步,於前方掃清障礙。
浩浩蕩蕩的人馬便向長安進發。
到了夜間,眾人便在驛站歇息,天一亮便又要繼續趕路。
虞菀寧剛進屋,準備沐浴歇下,她趕了一整天的路,覺得疲憊不堪,卻聽到窗外有響動,她便趕緊去查看,發現林清寒翻窗而入,已經坐在靠窗邊的一把楠木交椅上。
她心中驚詫萬分道:“表哥怎麼來了?我這屋子與趙胤僅僅只有一牆之隔。若是讓他聽見,他饒不了我們。”
林清寒一直派夏昱暗中護著虞菀寧,她將那日趙焯說的話傳信給林清寒,她一直擔心趙胤會有下一步的動作,這幾日坐臥難安,心神不寧,卻也盼著能和林清寒見上一面。
他卻一直沒來,大抵是還在為那天發生的事氣著。
可他到底是沉不住地,還是在這夜深人靜之時,翻窗會佳人。
“所以寧兒便小聲點。”
林清寒起身,緩緩走近,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看來寧兒還是關心我的安危的,放不下我,對嗎?寧兒的傳信我已經收到了,我已經查到趙胤準備明天動手,他會安排人假扮山匪,引我上鉤。”
林清寒步步走近,虞菀寧卻面色一紅,趕緊後退,直到後背抵在了書桌邊緣。
“那表哥打算如何做?”她趕緊低頭掩飾自己紅彤彤的臉色。
趙胤終於要動手了,趙胤竟然讓自己手下的將士扮成劫匪,便是為了引林清寒上鉤,想必他打的便是那個主意,讓林清寒帶兵去剿匪,而那些假劫匪早已與他手下的將士勾結,便是為了取林清寒的性命。
“將計就計。”林清寒湊近,在她的耳邊輕聲地道。
虞菀寧明白林清寒的處境,他的身邊除了夏傑和夏昱兩兄弟根本就沒有什麼可用之人,若是那劫匪和軍營中都是趙胤的人,那豈不是很危險,“表哥若是明知這是趙胤的詭計,表哥仍要前往,那豈不是在犯險?”
“寧兒這是在關心我嗎?”他的手撐於書桌兩旁,靜靜地看著她面紅似飛霞的臉龐。
“嗯?”
虞菀寧趕緊低下頭,用低若蚊吟的聲音道:“表哥,我……”
她此刻心已然砰砰直跳,自己所有的情緒起伏都被林清寒的一言一笑牽動著。
林清寒輕笑了一聲,“我答應寧兒一定會平安歸來。”
與其被趙胤日日惦記著,還不如一勞永逸地除掉他,而只有除掉趙胤,晉王才只能徹底地相信他。
他才能在晉王的身邊站穩腳跟,他和趙胤本就是你死我活,況且除掉趙胤,努力站在高位,才能護虞菀寧周全。
虞菀寧低頭含羞帶怯,嗔了林清寒一眼。
林清寒緩緩湊近,虞菀寧緩緩地閉上了眼。
她好像在期待著什麼。
而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裴茗的聲音傳來,“菀寧睡了嗎?”
虞菀寧趕緊對林清寒使眼色,要他趕緊離開,而林清寒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笑吟吟地看著她。
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他這麼晚找你是安的什麼心?”
虞菀寧想在心裡翻個白眼,分明他自己也是夜間翻窗而入。
林清寒不肯走,好像是打定主意,下定了決心想要看看她打算到底要如何去應付裴茗。
虞菀寧感到有些無奈,只能耐心地哄著他道:“我只與裴郎君只說幾句話。”
林清寒輕嗯了一聲,好像還是不滿意,虞菀寧在他的臉側輕吻了一下,他又在她的唇上重重地吻一下,林清寒這才勾唇一笑,“那寧兒到底是說幾句話?”
“好了,表哥快走吧!”
她將林清寒輕推至窗邊,而後叮囑道:“表哥,小心趙胤的人。”
林清寒對於她的主動親吻覺得很受用,或許他該給她一次機會,相信她會處理好。
林清寒終於翻窗出了屋子,虞菀寧這才鬆了一口氣,想起那日出逃,林清寒對裴茗的所做所為,她必須對裴茗說清楚了。
他不想林清寒傷害其他人,不想他傷害裴茗。
虞菀寧推開門出去,見到裴茗,她福身行了個禮,“裴郎,這麼晚了,是有什麼事嗎?”
裴茗方才在屋外等了許久不見她開門,如今這門已經打開了,卻見屋子裡靠窗的位置放著一隻茶盞,而虞菀寧的臉色微微泛紅,他便猜測這屋子裡方才定有旁人。
那人必定就是林清寒。
又見虞菀寧待他客氣有餘,親密不足,他更覺心中悵然若失,才短短兩個月未見,他便失了虞菀寧的心,而虞菀寧的看他的眼神裡已經沒有光了。
他如何會甘心,虞菀寧本來是他的,他們定下婚約,虞菀寧是他未過門的妻子,而林清寒才是破壞他們婚事的罪魁禍首,虞菀寧怎能愛上林清寒。
他處處比不過林清寒,而就連自己的心上人也愛上了他,被他奪了去,叫裴茗更不甘心。
他激動得握住虞菀寧的肩膀,急切地解釋道:“菀寧,那日芙蓉城破,我被人打暈,我不是故意扔下你的,待我再返回那處小宅,發現你已經不在家了。”
他一直將他們在芙蓉城住過的小宅當成他和虞菀寧的家,在那間小宅中,他們才像一對尋常夫妻一樣,同生死共患難。
“我不會怪裴郎的。我知道裴郎有難處,那時的我不懂事,總覺得裴郎沒來陪我,日日抱怨,卻半點都沒有理解裴郎的苦衷,現在想起來,那時的我自私自利,實在不值得裴郎喜歡。”
是林清寒教會她喜歡一個人不能只想著去索取,也要為對方付出,能為對方做些什麼。
“是我沒用,是我沒能護著菀寧,讓菀寧受苦了,但我對菀寧的心從未變過,我愛你,如今我回來了,菀寧,我們成婚吧!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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