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陇玉

銅鏡中映出那張姣好的芙蓉面,虞菀寧也湊到鏡前,由衷地讚美道:“趙姐姐好美呀!”

鏡中少女容顏清麗,雖說不上極美,咋一眼看,不覺得驚豔,但看久了之後,便會讓人覺得很有韻味,她眉眼帶著英氣,面容卻又不失清純。

是那種讓人越看越覺得美的類型。

“日後,若是誰娶了趙姐姐,當真是好福氣呀。”

虞菀寧替趙焯梳妝打扮,趙焯便送虞菀寧了一把用來防身的匕首,她們聊得投緣,直到四更天之後,趙焯才離開營帳,回到自己的營帳中,仍是捨不得脫了這身女裝,直到第二天她去練兵,這才換上了鎧甲。

靖安帝浩浩蕩蕩地逃往蜀地避難,天下群雄並起,手握重兵的節度使和在封地的親王,也紛紛蠢蠢欲動,都想要和起兵反叛的晉王爭奪天下。

各方勢力在為爭奪皇城,爭奪高位之時,而林旭則藉機發佈詔令,命令各地諸侯討伐晉王,目的便是引得各地諸侯和晉王相爭,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晉王如今在幽州已有月餘,便有不少諸侯派兵來犯,打的是剿滅叛軍的名義,他們也想攻下幽州,攻下長安城,坐上那個夢寐以求的高位。

晉王打算攻下幽州之後,便出發前往長安城,待他正式稱帝,坐穩了龍椅,再招攬更多人前來投奔。

他沒想到幽州大雪,今年比往年都要冷上許多。雪地行軍困難,營中將士缺少禦寒的冬衣,甚至營中不少將士已被凍死,晉王便只能打算待年關一過,待到天氣轉暖,便帶領手下將士出發去往長安城。

好在,現下已經接近年關,總算是不用打仗了。

各方勢力就像是約定好了休戰,待過完了一個安穩年再說。

在軍營中根本就沒有什麼過年的喜慶氣氛,連日征戰已經死了不少將士,他們都忙於救治傷患,撫卹家眷,只盼著年節之後,便能迎來一個新的和平的王朝。

天氣一冷,虞菀寧便對外稱病,整日窩在自己的營賬中。

到了晚上,她便悄悄溜出去,林清寒的腿也恢復了不少,雖然細看之下還是能看出有些跛足,但好在並不影響行走。

而他答應虞菀寧,要帶她出去看燈會,感受幽州街頭過年的氣氛。

在亂世中,受苦受難的都是無辜的百姓,但祖宗傳下來的熱鬧的傳統不能拋棄,雖然這個年過的也不太平,但還是有不少百姓出來看燈會,在長寧湖畔放燈祈福。

祈禱戰亂早點結束,祈禱來年幽州再無硝煙,祈禱能天下統一,四海安寧,河清海宴。

扮成男子出行要方便得多,想辦法避開趙胤的耳目,虞菀寧終於和林清寒一道出來了,也能見到他許諾已久的燈會。

這樣的太平日子並不多,若是戰亂一起,像這樣的日子便會越來越少了。

虞菀寧卻也是格外珍惜這次能出來的機會。

“表哥的傷可好些了嗎?”她已經許久沒有和林清寒獨自出去,和他同坐的一輛馬車內,讓虞菀寧感到侷促難安,雖然每天在軍營中,他們會碰到,但卻連眼神的交流都沒有。

可一到了夜裡,林清寒便出突然出現在她的營帳,他時常深夜出現,天沒亮便離開,出現時毫無徵兆,而今日,虞菀寧也是瞞著趙胤,偷偷溜出來,他們這般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就像是在偷情。

林清寒捧茶輕抿了一口,溫聲道:“多虧寧兒每天替我換藥包紮,我的傷已經好多了。”

林清寒每回來都賴在她的床上,找的藉口便是腿傷不便,不能挪動。

亦或是,舊傷復發,一動便會疼。

虞菀寧擔心他的傷勢,便只能任由他賴著不走。

幾天下來,虞菀寧發現他除了性情不定,喜怒無常之外,還發現了他的臉皮也越來越厚了。

馬車終於來到幽州城的大街上,虞菀寧在芙蓉城時便見到了被戰火洗禮的破敗和蕭條的場景,以及身處亂世中的百姓的慘狀,此時的幽州城比那時要好上了許多。

大紅燈籠高掛,酒樓茶肆門前人群絡繹不絕,車馬如龍,花燈如晝,當真是熱鬧非常。

沿街的剛出鍋的糕點果子冒著熱氣和香氣,讓人聞了便很有食慾。

今日大雪已經漸漸地停歇,天空不時飄下幾片潔白的雪花,幽州城的冬天很疼,北風夾雜著冰粒子直往人脖頸裡鑽,吹在人的臉上像是刀割一般疼。

而過年的熱鬧氣氛,讓虞菀寧能暫時忘卻煩惱,她打起車簾,看到這番熱鬧的景象,心中很是嚮往。

她和母親在江陵虞家時,就連過年都不能上桌吃飯,餘氏心情好時,便會賞她們母女一些剩飯剩菜吃,心情不好,便會隨便尋個由頭,對她動輒打罵,罰跪打板子,變著花樣折磨她們母女,虞兆後來迷上了個青樓女子,連家都不回,每天夜裡都能聽到餘氏叫罵的聲音。

虞菀寧還記得那一天便是這樣的一個冷天,因母親服侍餘氏沐浴,那水熱了些,餘氏便讓人將她和母親拖了出來,讓她和阿孃在雪地裡罰跪。

她身上衣著單薄,院子裡北風呼嘯,漫天飛雪,一吸氣,那夾雜著雪粒子的北風便吸入了鼻子裡,凍得發疼。

從雙膝處傳來刺骨的寒冷,那種寒冷,能讓人覺得骨頭都快要斷掉。

她和阿孃便緊緊地抱著彼此,想給對方一些溫暖,希望自己的體溫能夠溫暖對方,能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中撐過兩個時辰。

最後她和阿孃凍得失去知覺了,被送回房中時,她們已經凍得渾身僵硬,身體抖個不停,後半夜便發起了高燒,險些去了半條命。

想起這些痛苦的過往,虞菀寧仍覺當時沒被餘氏蹉磨至死,也只能算她命大。

而遇人不淑,嫁錯了人,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她有這樣的父親,還不如沒有。

阿孃從前不是那樣的性子,她被餘氏常年欺負,而父親卻對她們不聞不問,對餘氏偏寵縱容,才讓餘氏不將她們母女當人看,而阿孃常年生活在痛苦和壓抑,和對夫君的日日抱怨,才變成了如今這般性情不穩定,動輒抱怨的樣子。

母親急切地想要她嫁入高門,擺脫被人擺佈的命運,所以虞菀寧才想要拼盡全力往上爬。

只有擺脫這種命運,出人頭地,才不至於被人欺負,連還手的氣力都沒有。

虞菀寧掀開車簾走出馬車,一股冷風迎面撲來,她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拂去被風吹得酸澀的眼淚,她這些年與阿孃相依為命,阿孃便是她在這世唯一的親人,但在這年關之際,她和阿孃無法團聚,相隔兩地,想起阿孃,她心中酸澀,滿眼淚花。

她還未走下馬車,卻被林清寒打橫抱起,他抱著她走下馬車。

虞菀寧吸了吸鼻子,壓抑著內心酸澀的情緒,心頭一驚道:“表哥這是做什麼?”

林清寒言語淡淡,只回了一句,“雪天路滑。”

雪天路滑,他便要抱著她下馬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