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陇玉

林清寒回頭看了一眼虞菀寧,微微揚起了唇角,衝她淡淡一笑,而後跪在地上,一步步地爬了過去。

身後傳來了趙胤諷刺的笑聲,傳來了上萬將士發出的嘲笑聲,像是一把把尖刀,凌遲人心。

趙胤指著他道:“這便是林相之子,還真是個沒骨氣的孬種,你們快看,他像不像一條狗?”

“像,真像,林狗,學爺爺叫一個,汪汪汪!”

又是一陣鬨笑聲傳來。

圍觀的幽州百姓們全都跪下了,“林大人受委屈了!林大人是為了幽州的百姓才遭受如此屈辱。林大人……”

百姓們紛紛抱頭痛哭,泣不成聲,紛紛對著林清寒跪拜磕頭。

夏昱再也忍不住了,衝上前去,將披風蓋在林清寒的身上,替他包裹嚴實。

赤著上身在雪地裡跪了數個時辰,便是鐵打身子也吃不消,此刻林清寒嘴唇已經凍得烏紫,看到夏昱,林清寒一把推開他,

他怒道:“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你若被抓,虞菀寧怎麼辦?誰來送她出城!”

林清寒都已經這樣了,還在關心著她的安危,人的心都是肉長的,虞菀寧聽聞,心一緊,因為他的這句話,虞菀寧便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就好像他身上的那些傷,所受的那些屈辱,她都能感同身受。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林清寒這樣的人本不值得同情,他對她下毒,就連死也要拉她一起去死,她居然會對這樣的人生出了同情的心思,好像除了同情之外,還有別的心思。

夏昱跪在地上,拱手回稟,“公子,虞娘子說了,她不願離開,她要和公子一起守護幽州城。”

林清寒朝著人群中望去,見到那抹紅色的身影,他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

此刻就好像兩個人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一種彼此守護的默契。

趙胤卻哈哈一笑道:“我突然便改變主意了,幽州的百姓可活,但你不行!我當著眾將士的面立下重誓,要把你的頭割下來,懸掛在城牆上。我可不能對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們食言。”

“來人,將他帶下去,押入地牢,三日後,當眾處死!”

趙胤總算出了一口氣,便對身後跟隨著林清寒的將士們吩咐道:“你們若願意投降,替晉王做事,便可活命,但若你們仍然執迷不悟,為狗皇帝賣命的,將和林清寒一起處死。另外,凡是與林氏一黨有所關聯的,給我通通抓起來。”

夏昱兄弟,林清寒,還有林府的下人都被關了起來,就連虞菀寧也被關進了地牢。

好在虞菀寧被關在林清寒隔壁的牢房裡,趙胤本就是個小人,抓住了林清寒,便想要往死裡折磨,林清寒再次被帶回牢房,他連路都走不穩,臉色也更加蒼白,虞菀寧便知他傷得很重。

她趕緊上前問道:“表哥沒事吧?”

林清寒搖了搖頭,伸出手,抹去了她臉上的淚水,強撐著擠出一抹笑,“你別怕,我不會讓你給我陪葬的。”

虞菀寧想說她並不是為了解藥的事,而是真的擔心林清寒。

擔心他會出事。

千言萬語,卻如鯁在喉,她點了點頭,“好。”

地牢裡陰冷潮溼,趙胤好像是成心要凍死他們,地牢裡只有一些枯稻草,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一到夜間,外頭下雪,冷風從鐵欄杆裡往裡灌,虞菀寧冷得直打顫,林清寒見她冷得直髮抖,便解下身上的披風,給她禦寒。

虞菀寧卻拒絕了,“表哥身上有傷,若是再沒了這禦寒的披風,只怕會熬不住,我不冷。這樣,咱們背靠著背挨著,這樣也能暖和些。”

“好。”林清寒虛弱地笑道。

虞菀寧和林清寒背靠著背,儘管仍然冷得瑟瑟發抖,但她還是覺得暖和了些。

外頭狂風大作,大顆的雪粒子從牢房的鐵欄杆飛進來,到了半夜,牢房就更冷了,虞菀寧本來病才剛好,身體仍然十分虛弱,如何能熬得過夜裡這深入骨髓裡的寒冷,後半夜便又開始發燒。

“水,我要喝水。”她那乾裂的嘴唇微張,艱難地從喉嚨口擠出幾個字,再次嚥了咽口水。

她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飯喝水了。

“寧兒,你快醒醒,寧兒……”

虞菀寧艱難地睜開眼,卻覺得眼皮有千斤重,她閉上眼睛,虛弱地說道:“表哥,我口渴,想喝水。”

夏昱兄弟趕緊去喚獄卒,叫喊了半響都發現根本就無人前來。

只聽林清寒淡淡地道:“別喊了,便是喊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的。”

趙胤是鐵了心不給他們吃喝,是想要餓死渴死他們。

林清寒用腳上鐐銬的鋒利之處,割開手腕,將手腕上的鮮血滴在虞菀寧乾渴的唇上。

夏傑見主子連性命都不顧了,也要救虞菀寧,便在旁苦苦相勸,“公子的身上還有傷,請公子疼惜自己的身體,再這樣下去,還不必等到三天,公子便已經撐不住了。”

“無防,我的傷不礙事。不過只是流了點血,也根本死不了,只是寧兒的病剛好,身體還很虛弱,她不能有事。”

放過血之後,林清寒的唇上連一絲血色也無,他失血過多,臉色比白紙還要白,卻見虞菀寧蹙著的眉頭終於展開,她也終於安睡了。

地牢裡沒人送飯送水,人缺水,根本熬不了多久,林清寒為了救虞菀寧,他的手腕上被割開了好幾道口子,便是身體再虛弱,也要捨命喂虞菀寧喝下自己的血。

他身體虛弱不堪,也終於倒下。

虞菀寧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的嘴裡有一股血腥味,發現林清寒的手腕上都是傷口,而他還在試圖割開一道口子,喂她喝下他的血。

虞菀寧的眼睛瞬間便奪眶而出,“林清寒,你瘋了嗎?你不要命了。”

“我自從遇見你的那一刻便已經瘋了,你救我一命,如今我便還給你,我們兩不相欠,寧兒,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在虞菀寧的病中的這幾日,他本想將虞菀寧綁在他的身邊,可他見虞菀寧病得奄奄一息,他的心疼得要命。

如今幽州城已破,他定要護著虞菀寧,讓虞要命活下去。

他明白虞菀寧一向自私,對他也是虛情假意,但他為何還要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護著她。

大抵是虞菀寧將他從泥潭中拉了出來,讓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亮光,而這道亮光,是他一直想要的,卻怎麼都無法得不到的。

可唯一的遺憾是他到死也沒有體會到虞菀寧說的,被愛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