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陇玉

若是放任那些得了疫症的百姓不管,幽州城同樣會淪為人間煉獄,但若要繼續救治那些百姓,便要出城尋找那幾味救命的藥材,那便會給了趙胤攻城的機會。

眼下局面,怎麼看都是一步死棋。那便只剩下唯一一條路。

良久,林清寒才道:“我心裡有數。”

而那天晚上,虞菀寧渾身滾燙,身體像是被火烤著一般,她已經燒得失去意識,任憑林清寒怎麼喚都喚不醒,夏昱臉色大變,“公子,虞娘子是不是熬不住了?”

高熱不退,以致呼吸困難,最後便是藥石無醫,不治而終。

林清寒焦急萬分道:“快去請張醫官來。”

張醫官看到虞菀寧已經病得如此重,便搖了搖頭道:“公子,娘子只怕是不行了,連日高熱未退,如今已經燒得這般模樣……老夫已經無能為力。公子不如早些為虞娘子準備後事罷!”

林清寒急紅了眼道:“是不是隻要她退了燒,就還有希望?”

他撫摸著虞菀寧的臉頰,分明是天地凍的時節,她居然燒得額上滾燙,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嘴唇乾裂,連話都說不出。

但她卻好像還有意識,她聽到張醫官的話,艱難地張了張嘴,“表哥,我是不是快要不行了?”

林清寒見她這般模樣,更覺心疼得緊,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說過的,你休想再逃離我的身邊。”

“來人,拿湯藥來!我不會放棄你,你也不許放棄你自己,我不許,你聽到了嗎?”林清寒的雙眼通紅,溼了眼眶,眼角流下淚痕。

他喂虞菀寧服用湯藥,可她已經虛弱得咽不進去了,湯藥順著嘴角流下,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將口中僅剩的一點藥都咳了出來。

林清寒便乾脆將那藥飲了,含於口中,去喂虞菀寧喝下,張醫官和夏昱趕緊跪在他的面前,苦苦相勸:“公子不可啊,這樣公子也會傳染的,若是公子倒下了,營中數千將士可怎麼辦呀。”

“是啊,請公子三思!”

林清寒卻吻在虞菀寧的唇上,將口中的那些藥,喂她一口一口的喝下。

那一刻他什麼都顧不得了,只知道若是能救活虞菀寧,他便什麼都肯做。

“這病傳染極大,你們先退下吧。”

“可是公子你……”

林清寒擺了擺手,“快退下。”

待張醫館和夏昱退出帳外,他便解開衣衫,用身體為虞菀寧降溫,外面積雪數尺,他卻命人移去火盆,赤著上身,緊緊地抱著虞菀寧。

整整一夜,他冷得牙關發顫,長長的雙睫像是結了一層薄霜,他仍是保持著這個抱著虞菀寧的姿勢不動。

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亮時分,他幾乎不曾凍死,才發現虞菀寧的高燒已然退了不少,便欣喜萬分地喊道:“夏昱,快去請張醫官來。”

夏昱見他凍得嘴唇烏紫,身體還在發抖,連站起身都難,便也不覺流下淚來,“我扶公子回營帳用熱水沐浴吧。”

他這才微微頷首。

……

十二月初一,這天幽州城漫天白雪,積雪深厚,天寒地凍,城牆結冰,整座幽州城變成了一座被白雪覆蓋的冰城。

幽州城被圍,趙胤的五萬大軍兵臨城下。

隨著城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守城將士列隊而出,排成整齊的兩列,隨之皚皚白雪中,緩緩走出一個人來。

林清寒冒著漫天風雪,赤著上身,他口中銜著一塊白色玉石,跪於趙胤的馬前,高聲道:“幽州節度使林清寒率眾將士開城獻降,臣自知罪孽深重,致使全城百姓遭受無妄之災,望平陽侯廣施恩德,救救幽州城的百姓。”

而虞菀寧身披雪狐毛披風,站在城牆上看著漫天雪地裡的這一幕,心也跟著緊緊地揪了起來。

林清寒清冷自傲,居然會為了幽州的百姓,甘願打開城門,對趙胤下跪投降。

趙胤久攻幽州不下,此前又遭遇刺殺,已經恨極了林旭,恨不得啖了他的肉,再說他謀反乃是被林旭陷害,林清寒是林旭的兒子,趙胤又怎會放過林清寒。

如今虞菀寧已然大病初癒,但她知道,在她病重時,是林清寒守在她的身邊,她病得吃不下飯,是林清寒一口一口喂著她吃下熱粥,她實在吃不下,林清寒便在她耳邊威脅她,若是她不吃,他便派人去蜀地綁了她的娘來。

雖然他這樣做,可能會讓虞菀寧更恨他,但卻也的確讓她的身體很快便恢復了。

虞菀寧也終於痊癒了。

夏昱在一旁催促道:“公子讓我送虞娘子出城,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虞娘子不能耽擱了,等去了蜀地,虞娘子便能見到秦夫人了。”

虞菀寧點了點頭,她能去和蜀地,和阿孃團聚,終於擺脫了林清寒的控制,她應該要高興才對。

可不知怎的,她的心像是被一根線拴著,再提了起來,尤其看那雪地裡跪著的身影,她的心卻泛起了一陣密密麻麻的疼痛。

林清寒將她關起來,折辱她,她該恨他才是,可如今卻怎麼也恨不起來。

只見趙胤冷笑一聲,翻身下馬,一腳踹在林清寒的胸膛,將他踹倒在了雪地裡。

他的嘴角也溢出了血跡。

“沒想到林家大房嫡子,父親是當朝右相,居然也會有被人拋棄的一天,也會有像條狗一樣,對人搖尾乞憐的時候。”

趙胤的眼神陰狠,他騎馬打仗多年,竟然在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的身上栽了跟頭,他如何能嚥下這口氣。

“如今你落在了我的手裡,算你倒黴,你我的恩怨,你需拿命來償。”

趙胤拔出佩劍,指著林清寒的胸口。

見林清寒玉冠掉落,長髮散落在身後,臉色看上去比地上的白雪還要白上幾分,虞菀寧的心便似針扎一般疼。

她緊緊地攥著衣角,心也提了起來,淚水從眼角溢出,她不忍再看了。

趙胤好像又想到了什麼,便忽而改變了主意,居高臨下地道:“你想活命嗎?若是你從我胯下鑽過去,我便會讓你活,也會答應你放了幽州城裡的百姓。”

林清寒冷冷一笑,“好,侯爺當說話算話。”

他便跪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往前爬。

虞菀寧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麼刺了一下,一把推開夏昱,連忙從城牆往下跑,她紅了眼眶,淚水大顆大顆地砸下,“表哥,不要!”

他如此驕傲一個人,讓他拋下尊嚴,像一條狗一樣,從趙胤的胯下爬過去,還不如一刀殺了他。

她那身紅色白狐毛披風,身上的紅裙隨風起舞,像是雪地裡盛開的朵朵紅梅花。

眼中的珠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滾燙的淚水一點一點地掉在雪地裡,因跑得太急了,她摔倒在地上,髮髻也亂了,紅色長裙上落滿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