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陇玉

虞菀寧從昨夜開始便覺得頭疼,以為只是患上了尋常的風寒症,便沒有在意。

在江陵時,她和母親在餘氏手底下討生活,虞兆不管她們娘倆的死活,又牢牢地掌握著手裡的銀錢,將她們丟在下人們住的偏院裡。

她若是有個頭痛腦熱,根本就沒有錢請郎中,都是在蒙著被子發發汗,撐個三五日便會好。

有一次,她高燒不退,額上燒的滾燙,神志不清,還淨說胡話,在那個大雪天裡,是阿孃揹著她,深夜去敲郎中的門,因沒有錢抓藥,最後阿孃給人下跪,才換來了那救命的藥。

郎中說若是她再多燒一日,她便會有性命危險。

大抵是小時候過慣了苦日子,她便明白,窮人連生病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自那以後,她便極少生病,身體也比尋常的女孩的要康健許多。

那時,若非祖母時時接濟她和秦殷,臨終前,還將那隻唯一的玉簪當了換了入長安城的盤纏,她和母親早就要餓死了。

當她看到長安城那些勳貴之家所用的物件和擺設,她便羨慕得不得了,更是做夢都想成為像林芙蕖和月凝霜那樣的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貴女。

她蒙在被褥裡,睡得昏昏沉沉,林清寒深夜再來看她時,發現桌上的飯菜沒動過,喚了幾次都沒反應,他這才察覺她的不對勁,他以手覆在她的額上,發現她的額頭上燒得滾燙,便急忙對夏昱道:“快去請張醫官來!”

張醫官診斷之後,便也嚇得變了臉色,“回公子的話,虞菀寧這……這是疫症。”

林清寒皺起了眉頭,軍營裡有人得了疫症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此症傳播極快,一夜之間便可傳染成千上百人。

而治療疫症卻極其複雜,只能一面用藥,一面觀察,並沒有能直接治疫症的藥。

林清寒的眉頭深深皺起,“軍營中怎會有疫症?”

張醫官覷著林清寒的臉色回稟道:“昨晚已經發現了好幾例了,老夫也沒想到就連虞娘子也感染了,此症傳染性極大,還請公子趕緊迴避。”

虞菀寧的臉紅得滾燙,像是燒的糊塗了,意識不清楚,嘴裡喃喃地喚道:“祖母,不要離開寧兒,祖母別走!”

甚至開始低低的哭著。

她抓著林清寒的手不放,大概是感覺到林清寒的手冰涼,覺得很舒服,便將那紅得發燙的臉貼了上來。

張醫官嚇得臉色都變了,“公子,不可與病人接觸,會被傳染的。”

林清寒看了虞菀寧一眼,見她病的嚴重,若是他對她不管不顧,她只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我自有分寸,夏昱,你帶張醫官下去為將士們診治,還有將那些生病的將士與其他將士隔開,避免那些生病的將士與其他人接觸。”

夏昱拱手道:“屬下領命。”

林清寒當場下令,不讓任何人靠近虞菀寧的營帳,由他親自照顧虞菀寧,照顧她一日三餐,喂她吃藥。

這幾日,虞菀寧病得迷糊,有時候醒來,已經到了深夜,見林清寒仍守在她的身旁,她便問道:“表哥,我好難受啊,我到底是怎麼了?”

林清寒替她用浸了冷水的帕子敷在額上降溫,寬慰她道:“不過是偶感風寒,寧兒喝下湯藥,很快便會好了。”

“好。”虞菀寧咳得眼冒淚光,嗓音嘶啞,看上去極為虛弱,她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掙扎地爬起來,“表哥,外頭是什麼聲音?”

林清寒環在虞菀寧的後腰,溫聲道:“是打雷了,別怕,我會陪在寧兒身邊。天還沒亮,寧兒再睡一會吧!”

虞菀寧這才安心閉著眼,實則是她覺得眼皮很沉重,身體實在虛弱,便昏睡著。

大抵是又睡得不太安穩的緣故,仍是緊緊地抓著林清寒的手不放。

待虞菀寧的睡著之後,夏昱進來回稟,“公子所料不錯,今晚趙胤派三百騎兵偷襲,不過他們好像只是為了探清營中虛實,我已經按照公子的吩咐,將事先準備的草人穿著將士們的鎧甲,立於城牆之上,瞞過了趙胤,嚇得他趕緊退兵。”

林清寒的眉頭仍是緊緊地皺著,“瞞得過一時,卻瞞不過一世,城中百姓不少人都感染了疫症,就連營中將士也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倒下了,趙胤在城外虎視眈眈,那幾味用於治療疫症的藥城中都已經搶購一空,若是沒有藥,城中的百姓都會感染疫症,到時候整座幽州城都會被淪為人間煉獄。”

只怕還等不到趙胤進攻,幽州城便會淪為一座死城。

疫症傳播很快,軍營的將士們不少人感染了疫症,每天都會死人,為了不傳染別人,只能將那些人抬出去焚燒處理,原本只剩下三千將士,才幾天的時間已經死了好幾百人。

趙胤此前連打了幾場敗仗之後,便越發謹慎,他不敢再冒然進攻,便先派出幾百騎兵探明林清寒軍營中的虛實。

趙胤也是身經百戰的將軍,他知道,即便是林清寒打了勝仗,以幽州的那些兵力撐過一個月已經是極限了。

他在等,等晉王的援軍一到,便再發起進攻,一舉攻下幽州城。

夏昱見林清寒愁眉不展,想了想便道:“其實有個法子,公子可以一試。”

“說。”

“公子只需讓屬下將那些得了疫症的將士穿過的衣裳,或是用過的物件丟到趙胤的軍營,到時候平陽侯的軍中也染上疫症,待他們自顧不暇,他便不得不退兵了。”

“你住口!”林清寒眼底帶著冷意,這個法子的確可以讓趙胤的軍中損失慘重,但是疫症也會因此得以擴散,整個幽州城的百姓都感染了疫症,也會害了更多無辜的人。

他已經儘量想辦法控制不讓疫症從軍營中傳出,但還是有不少百姓被傳染,他不能讓疫症到無人控制的地步,拉整個幽州陪葬。

“這種話以後休要再提。”

趙胤可以草菅人命,但他不可以,尤其是見到自己的心愛之人感染了疫症,正在鬼門關徘徊,他更不能這樣做。

看著虞菀寧病重,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他的心就像是被撕開了一個洞,疼得他喘不氣來。

而他除了能守著虞菀寧之外,根本就無能為力。

他又怎能看著外面成千上萬的百姓和虞菀寧一樣,被病痛折磨,最後失去性命。

夏昱見林清寒發怒,跪在林清寒的面前,“還請公子恕罪,是屬下思慮不周,請公子責罰。”

“罷了,你先起來吧。”如今林家的那些暗衛已經盡數折損,跟在他身邊的也只有夏昱和夏傑兩兄弟,他們自小陪在他的身邊,對他忠心不二,什麼都為了他著想,他知道夏昱只是想要幫他罷了。

“那公子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