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聞身後一聲大笑,林清寒大步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一把掐住了她那雪白修長的脖頸,“方才風大,我沒有聽清,寧兒方才說想嫁誰?”
虞菀寧嚇得臉色一白,明亮的眼眸因害怕縮緊。
此時的林清寒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他的眼神變得很陌生,眼神綻出冷歷的寒光,眼神幽深似寒潭,好似刀子從虞菀寧的臉側刮過,他薄唇輕抿,臉色冷峻,讓人脊背生寒。
那眼神像是對她起了殺心。
隨著他的手緩緩收緊,他的眼神變得狠厲,說的話卻雲淡風輕,“寧兒,你想死嗎?”
虞菀寧快要喘不過氣來,她皺著眉頭露出痛苦的神色,“表哥,你不要衝動,為了我一個低賤之人,壞了表哥的名聲,表哥這樣做實在不值得。舅舅……還有林相都不希望表哥做出這樣的錯事,讓表哥的一生,留下汙點。”
隨著他加重手上的幾道,指尖漸漸地收緊,虞菀寧漲紅了臉,快要窒息,泛紅的眼尾,淚水滾落下來,“表哥,求求你放了我,我不想死。”
直到虞菀寧被嚇哭了,林清寒這才鬆開手。
虞菀寧揉著被掐得發疼的肌膚,劇烈地咳嗽著,淚水大顆大顆往下掉,顯然嚇得不輕。
見林清寒再次靠近,虞菀寧嚇得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被逼直牆角,退無可退,她哭著懇求道:“求表哥高抬貴手放了菀寧。”
她眼中含著淚,好像一朵暴雨枝頭,隨風飄搖的潔白梨花。
“好。”
虞菀寧方才被嚇呆了,她沒想到林清寒居然是個瘋子。
她想起方才林清寒的所做所為,更覺得心驚膽戰,雙腿發軟,這裡是林府,他居然敢光明正大地動手,想要掐死她,他不是瘋子又是什麼?
“那菀寧便告退了。”她惹不起林清寒,聽他鬆了口,便只想著趕緊逃走。
“慢著。”
虞菀寧嚇得身子一顫,抖了一抖,帶著哭腔懇求道:“表哥方才說會放了我的。”
林清寒笑了笑,又道:“當然,只有寧兒肯乖乖聽話,乖乖去和裴茗退了婚……我便放會放了寧兒。”
林清寒稍作停頓,手指摩挲著虞菀寧的那柔弱易折的脖頸,感受她的身子的一陣陣戰慄。
虞菀寧嚇得點頭如搗蒜。
見他那陰沉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仍是那個光風霽月的矜貴公子,語速也是不緩不慢,“如若不然,那我也不敢保證,我會為對寧兒做什麼,或是,會對裴茗做了什麼。”
虞菀寧悔不當初,沒想到像林清寒這樣位於雲端之上的貴公子,竟然是個性情陰晴不定的瘋子。
“好,我答應表哥。”
林清寒這才滿意地笑了,他吻在虞菀寧的唇角,吻幹她臉上的淚痕,忽而一笑,勾起她的下巴,“寧兒不會騙我吧?”
虞菀寧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不停地搖頭,只顧著哭了,“菀寧不敢。”
林清寒的手便順著她的脖頸滑下,撫著那對漂亮的鎖骨,像是正在撫摸著一件精美的瓷器,林清寒好像對虞菀寧的話很滿意,勾了勾唇道:“如此最好。”
虞菀寧嚇得淚如雨下,卻不敢哭出聲來,只是默默垂淚,低聲地抽泣著。
胸膛劇烈地起伏,又是一陣驚心動魄。
見林清寒的手終於放開,她這才低聲懇求道:“那菀寧可以回去了嗎?”
林清寒微微頷首,放開了她。
虞菀寧感到有些腿軟,差點摔倒在地上,但她只想逃離林清寒的身邊,幾乎是頭也不敢回地倉皇而逃。
和裴茗的婚事是虞菀寧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她又怎會甘心和裴茗退婚,況且後日便是大婚之日,她便能如願嫁給裴茗,以裴夫人的身份,擠進長安城貴婦人的圈子。
能擺脫過去的不堪,能擺脫處處低人一等,被人看不起的人生,虞菀寧說什麼也不願放棄。
她抱膝坐在羅漢床上,淚水簌簌而落,她不願委屈於命運,也不願再被林清寒折辱,又不敢對任何人說。
林清寒掌管林家,若是他聽到什麼風聲,她便會性命不保。
回到倚蘭院,虞菀寧便蒙著頭,大哭了一場之後,虞菀寧也總算讓自己平靜了下來,她擦乾眼淚,坐到鏡前補了妝,換了身衣裙,便對畫扇吩咐道:“我這裡有些錢,你此刻立即出府替我尋一輛馬車,記住不要驚動林府的人。”
畫扇見虞菀寧歡天喜地和裴茗一起出去,回來時後,卻將自己關在房中,一句話也不說,哭得雙眼通紅,看上去很是傷心難過。
“娘子到底是怎麼了?”畫扇關切地問道,虞菀寧雖然沒能嫁給林清寒,但裴茗是林清寒的好友,能嫁給裴家也是一門極好的親事。
虞菀寧擦乾眼淚,搖了搖頭,“我沒事了,你快快去辦吧。”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要去一趟裴家,去找裴茗,讓裴茗把婚期提前。
目前最好的辦法便是搬出林府,只有這樣,或許能擺脫林清寒。
若是林清寒發現她騙了他,若是發現她一開始接近他便是為了裴茗,說不定還會做出什麼更瘋狂的事來,他又會對裴茗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畫扇點了點頭,“娘子別急,我這就去。”
待畫扇出府之後,虞菀寧便去求秦殷,她知道林瑞給秦殷在清河巷置辦了一處宅子,便去求秦殷讓她搬出去住在那宅子裡,直到她嫁入裴家,
秦殷從未見過虞菀寧如此慌張的模樣,便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虞菀寧搖了搖頭,“阿孃不要問了,好嗎?阿孃若是想要我嫁進裴家,便什麼都不要問。”
即便是她說出來,阿孃也不會相信,再說林清寒就是個瘋子,她將此事告訴阿孃,林清寒知道了說不定會遷怒了阿孃。
況且林府中的大小事都是林清寒做主決斷,世人都被他的外表所騙,一個高高在上,什麼都不缺的世家公子,會為了一個出身低微,處心積慮接近他的女子,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說出來根本就沒有人會相信。
說不定還會說她抹黑林清寒的名聲,到時候惹怒了林清寒,她只怕連性命難保。
秦殷做夢都希望這門親事能成,待虞菀寧嫁了出去,有裴府為她撐腰,她也不必再看薛氏的臉色行事,而她也和林瑞說定了,待虞菀寧成婚後,林瑞便迎她過門。
秦殷寬慰道:“好,我不問便是,這是那宅子的鑰匙,這幾日,你便住在那宅子裡,若是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要派人知會我一聲,還有你既已經決心嫁給裴茗,林清寒那邊也該斷了,我總覺得他和林旭一樣深不可測,此人你切記不可將他得罪了。”
虞菀寧有苦難言,後悔不該招惹林清寒,可事已至此,多說無用,不如辦法怎麼擺脫了林清寒,想想到底該怎麼辦。
她當晚便偷偷出了府,去了裴家,裴茗答應了將婚事提前一日,明日便大婚,她甚至都沒來得及收拾行李,便悄無聲息地住進了永安巷的那處宅院。
裴茗又派了幾名家丁護院,暗中保護著她,日夜輪流守著那座宅院,不讓人隨意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