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虞菀寧察覺自己愛上了林清寒之後,便覺得嫁給林清寒便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而她心裡也總有一種預感,餘氏不會就此罷休,她必定還在心裡憋著什麼壞招想要賴在林家。
她和林清寒的婚事將近,但她還有一件事放不下。趙焯被帶到林府養病,她身上的傷雖好了,但卻留下了心病。
“表哥,那趙姐姐可以和我一起住在雲棲院嗎?張醫官說她的情緒已經穩定,和我住在一起,可方便照顧她。”
趙焯的情緒時好時壞,身上的傷雖然早就好了,可心病卻難醫,她受到刺激還是會發狂,當她情緒穩定時,虞菀寧便會經常去看她,和她說些長安城的趣事,帶上親自做的點心給她送去。
可她總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看到男子總是會發瘋,而見到林清寒時,又會默默落淚。
虞菀寧很擔心她,擔心她一直生活在陰影裡,走不出來。
便想著她們若住在一處,她便能照顧趙焯,於她恢復病情也有幫助。
“好。我讓人請個醫女過來,也可幫到你一些,不至於讓你覺得太辛苦。”
虞菀寧這才轉悲為喜,笑道:“多謝表哥。”
……
虞兆和餘氏的確是走投無路這才前來投奔的,沒想到林清寒一言不合,言語威逼,便對虞兆他拔刀相向。
這些年,他流連勾欄瓦舍,手頭上的銀子本就不夠用,後來瓷器行開不下去,家裡又被叛軍流寇洗劫一空。
而他的幾個兒子都已經成婚,兒子知道自己的爹如今落魄了,便將他和餘氏趕了出去。
如今四處戰亂,尋常百姓尚且無法飽腹,而虞兆的幾個兒子又是揮霍慣的,更是將他們夫妻當成瘟神,唯恐避之不及。
他們夫妻倆聽說虞菀寧母女去了長安城,投奔了長安城第一望族林家,便變賣了家裡的唯一的田產,一路風塵僕僕地來到長安城,投奔虞菀寧而來。
尤其是餘氏,在見到虞菀寧的錦衣玉食,衣著華貴,又被林清寒捧在手心裡,更是眼紅嫉妒,心裡一陣陣發酸。
她扯了扯虞兆的衣袖,對他不停地使眼色,奈何虞兆並不明白她的意思。
虞兆輕哼了一聲,悄聲道:“我是不敢再去找林清寒的,我已經一把年紀了,不想連性命都丟了,要去你去。”
餘氏自然也不敢去找林清寒,但見裴茗自從出了林府,便一副黯然神傷,失魂落魄的模樣,她便也瞧出了些端倪來,便心裡有了盤算。
餘氏急切地想要留在長安城,不想再跟著虞兆顛沛流離,關鍵是她手頭上的銀錢已經所剩無多,說不定會餓死在路上。
她對著裴茗福身道:“裴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裴茗這才回過神來,對著餘氏恭敬一揖,溫和地道:“不知餘夫人有何吩咐?”
“裴大人是不是也對我家菀寧有意?民婦也能看得出來,裴大人好像對菀寧不一般。”
虞菀寧在江陵時便桃花旺盛,也有不少高門望族和青年才俊瞧上了她。
原來他們夫妻兩自入長安城之後,便跟著一群流民挨餓受凍,見到裴茗身穿緋色官服騎馬經過,便想要去碰一碰運氣,餘氏便指使虞兆衝上前去攔住了裴茗的馬車,說明了來意之後,便被裴茗帶到了林府尋虞菀寧。
裴茗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不瞞餘夫人,我和菀寧定過親,中間有些曲折,不然菀寧早已成了在下的妻子。”
餘氏心中一喜,只要裴茗愛慕虞菀寧,她便有辦利用裴茗,留在長安城,過上好日子。
餘氏左右四顧之後,便小聲地道:“民婦說句不當說的,雖然林大人位高權重,但也不該奪人妻子,他這般行徑與那強盜賊人又有何異!我看那林大人的性情古怪,也不好相與,倒不似裴大人這般品性高潔,性情溫和的端方君子,我家菀寧若能得裴大人這般如意郎君,是菀寧三世都修不來的福氣。”
餘氏連忙暗示虞兆,虞兆連忙道:“我可不承認林清寒那樣的人做女婿,只有像裴大人這樣儒雅知禮的人,才能當我們虞家的女婿。”
一番話說的裴茗臉色緋紅,連連道謝。
可是虞兆夫婦喜歡他,認可他又有什麼用,虞菀寧的心裡眼裡只有林清寒,她只怕是不會回頭了。
他們錯過了的那兩個月,中間便隔著萬水千山,他已經失去她了,想起過往的種種,他更覺得心如刀絞。
他苦笑一聲道:“只可惜菀寧心中沒有我,再不肯回頭看我一眼了。”
餘氏卻道:“若是裴大人真心喜愛我家菀寧,我這裡有一計,定叫菀寧改變主意,嫁給裴大人為妻。反正我和菀寧他爹認可的女婿也是像裴大人這般的,而不是像林清寒那般不敬尊長的無情無義的冷血之輩。”
裴茗做夢都想讓虞菀寧回到他的身邊,便對餘氏的話有些動心,“餘夫人當真有辦法?在下還請餘夫人指教。”
餘氏笑道:“好說。裴大人只需安排我和菀寧見一面,我便有辦法讓她嫁給裴大人。”
她自有拿捏虞菀寧,讓她乖乖聽話的法子。她只需促成這門親事,自有那富貴榮華等著她。
她又湊到裴茗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臨走時,裴茗又給了虞兆夫婦一些銀錢,又將他們安置在客棧中,讓裴府的僕人給虞兆夫婦送來了新衣裳。
虞兆此刻看裴茗的眼神就像是一棵閃閃發光的搖錢樹,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住在裴府,被眾星拱月,丫鬟僕婦左右隨侍的場景。
他更是一門心思想要促進裴茗和虞菀寧的親事。便問餘氏道:“夫人當真有辦法,只需將虞菀寧那個臭丫頭嫁給了裴茗,我們以後的日子便有了保障了?”
虞兆讓餘氏給自己打水泡腳,更加嚮往住進裴府的舒坦日子,住在客棧的這幾日,他也已經四處打聽清楚了,裴茗是翰林大學士之孫,又是新帝親封的禮部尚書。
而裴茗性情溫和,不似林清寒那般不好相與。
只有促進這樁親事,才能有享不盡的富貴日子等著他。
“你成日在外花天酒地,拈花惹草,你如今落難了,怎麼不去找你的那些老相好,我跟你一場,最終落得一個無家可歸的下場。”
虞兆趕緊嬉皮笑臉地哄道:“都是以前的事了,莫要再提了,我已經向你保證,絕不再犯,還發下毒誓,你還不信我嗎?再說當初我不顧族中耆老的反對,執意將你扶正,哪能有你在虞家幾十年的風光日子。”
餘氏白了虞兆一眼,虞兆縱然有千般的不是,但卻有一樁好處,便是他在正妻病逝後,將她扶正,她牢牢控制著虞家的管家權,這才打壓了虞菀寧母女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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