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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客首席運營官辦公室里爆發著極為激烈的咆哮聲,似乎其中正在進行火藥味十足的爭吵。

“這件事是我導致的,他們要追究責任,那就該將西班牙和德國分部的總裁全給開除了,而不是光追究我的責任。”羅尼·柯維因臉上通紅,情緒極為激烈。

在他面前,首席財務官尼歐·奧托臉色也是相當陰沉:“這一點你不用懷疑,西班牙和德國分部的總裁全部都會被解僱,另外,西班牙和德國零件工廠的首席工程師也會被辭去。這次不是針對你,所有跟此事有關的高層都會受到最為嚴厲的處罰。”

這下,羅尼·柯維因直接說不出話來了。

西班牙空客和德國空客的總裁從管理級別上跟他是一樣的,但是實際權限是比他更高的,畢竟是封疆大吏,大部分時間不用受到總部董事會的制約。而他這個總部的首席運營官整天要看董事會的臉色,做起事情來束手束腳。

就這樣了,西班牙空客和德國空客的總裁都無一倖免的,看起來董事會這次是氣瘋了頭了。

不過,這也正常,自從事情曝光出來後,空客的股票那可是一路狂瀉,止都止不住的。本來空客就因為A380超額的投資而使得資金鏈緊張,這下A380延期接近一年,資金鏈已經不是緊張了,而是要面臨斷裂的風險了。

如果這種情況放在十年之前,那時候空客還處在發展階段,境況也是相當不堪的,一度需要歐洲各參與國進行補貼度日。可現在不一樣了,空客已經不是嬰兒了,這還敢跟各國伸手要補貼,那要是再被曝光,對於空客的名聲來說影響很大。

沒了各國政府的兜底補貼,空客董事會能不急嗎?大洋對面的波音剛吞併麥道沒幾年呢,他們可不想成為第二個麥道。

“羅尼,這件事上你負有領導責任,想要撇乾淨是不可能的。不過,董事會那邊也沒有一刀切,跟西班牙和德國分部總裁被解僱不一樣,你可以選擇留在總部,不過管理級別要降。”

羅尼·柯維因眼皮抽搐了幾下:“降級別,降到什麼?”

“總監。”尼歐·奧托沉聲道:“你可以接受嗎?”

羅尼·柯維因嘴角抽了抽,空客總部的管理結構很複雜,不過大概有這麼區分法。除了董事會為最高權力機構,最高管理層即為首席執行官CEO,下面是執行副總裁,像羅尼·柯維因的首席運營官和尼歐·奧托的首席財務官。

實際上,有時候CEO也會稱為總裁,像西班牙空客和德國空客的最高管理層就是總裁。

名義上,西班牙空客和德國空客的總裁的管理級別是要比羅尼·柯維因的總部首席運營官要高的。但是,因為羅尼·柯維因在總部,西班牙空客和德國空客是分部,分部管理級別至少降上半級,所以三者在管理級別判定上差別不大。

單論空客總部的管理架構來說,CEO之下為執行副總裁,執行副總裁下面是副總裁,副總裁又分高級副總裁和副總裁,再下面才是總監,也是分兩個級別高級總監和總監,再往下就是部門經理了。

要是按照尼歐·奧托的意思,羅尼·柯維因直接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打落為了中層里都算較低的級別,這落差有些太大了。

“就沒有任何轉機了?”羅尼·柯維因低聲問道。

“不會有的,這還是最好的結果。”尼歐·奧托篤定道。

羅尼·柯維因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神色木然。尼歐·奧托有渠道,可以更加容易地探聽到董事會的想法,既然他這麼肯定,那應該是沒什麼疑問了。

“總監呵呵”羅尼·柯維因的表情有些凄慘,當初他搶下A380的項目可是花了不少力氣的,結果這項目沒成為他更進一步的鑰匙,反倒是他的催命符。

尼歐·奧托小聲道:“現在業內各大公司並沒有高管缺失,你如果想要離開,恐怕也沒有什麼好的去處了,而且你的年紀”

不管是在世界的哪個公司,三十五歲都是一個坎,這點兒沒有區別。像是空客這樣的巨型公司,其員工平均年齡只有三十三歲。當然了,作為管理層,這個年齡線要更高一些。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不願意降級的條件下,年紀越大,在就業市場上越不受待見,尤其是羅尼·柯維因因為A380事件而使得履歷上蒙上了污點,這更是一個極為明顯的劣勢。

羅尼·柯維因豈能不懂,所以他才會這般沮喪,似乎除了接受降級,他好像沒有什麼別的出路了。

可是,過去在攀爬的過程中,被他打敗的競爭者可不少。這些人以前是不如他,可好歹也是什麼副總裁或者高級總監什麼的,拿捏他一個普通總監不是隨隨便便。

這已經不是願不願意的事情了,而是未來他作為總監的職業生涯會非常非常凄慘。

羅尼·柯維因怔怔地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言。旁邊的尼歐·奧托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導,他是知曉董事會的決心的,一點兒改變的可能性都沒有。

“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顯然,羅尼柯維因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哪怕是一點點希望,他還是想要追求一下。

可是,尼歐·奧托只是搖了搖頭。

然而,就在下一刻,門外傳來一道輕笑聲:“柯維因先生,當然是有別的辦法的。”

隨着虛掩的大門被推開,一位氣質優雅的白人老者邁步而入。

這位老者頭髮已經是全白了,但是被整理得一絲不苟,裡面襯着白色高領毛衣,外面是一層深灰色的風衣,光是往那裡一站,便是有種“這才是紳士”的感覺。

“尼古拉斯·哈里威。”老者優雅地彎腰致意:“笙名基金的首席執行官。”

“笙名基金?”尼歐·奧托一愣:“這是中文拼音嗎?”

在提及基金名稱時,笙名一詞並非是一個特定名詞,聽起來更像是一個拼音。而且,尼歐·奧托是懂一些中文的,所以這種感覺異常強烈。

尼古拉斯·哈里威攤開雙手,笑道:“這是我們老闆定下的名稱,說實話,我並不是很清楚,更不知道其中的意義。”

“笙名基金,笙名”尼歐·奧托右手五指不斷張合:“剛才我得到股票部門的消息,有一股資本在大量收購我們的股票,從而短暫穩固了我們的股價.”

尼古拉斯·哈里威略微低頭:“你猜得不錯,奧托先生。你果然跟你的父親一樣聰慧呢。”

“你認識我的父親?”尼歐·奧托略微有些吃驚:“我從未聽過父親提起過你。”

“他當然不會主動提起我,不過,你可以問他啊。”尼古拉斯·哈里威哈哈一笑:“如果今日無事,我倒是可以和你談談你父親的事情,不過有事在身,還是先說正事比較好。”

既然是父親的故友,那尼歐·奧托還是表達了足夠的敬意:“哈里威先生,你是有什麼事,關於我們股票的?”

“我們是營利性的金融基金,目的當然只有一個,那就是賺錢。”尼古拉斯·哈里威隨意地找了個位子坐下,在兩位空客高管面前,顯得極為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