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娇宠小福晋》 晴步云

“兒臣以為,準噶爾部狼子野心,若只安撫,絕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如今且都欺負到臉上了,若是還不予以重創,難免有長他人威風之嫌。”

“我泱泱大清,何懼一小小部族!他準格爾部便是全民皆兵也至多六十萬人馬,且因著年初的大雪,定是傷及了他之根本,這才慌不擇路、自尋死處!”

“咱們大清且不論各營,滿八旗二十餘萬人馬、蒙八旗十餘萬、漢八旗二十餘萬,便是這般加起來便不輸了他準噶爾部,著實不足為懼。”

“若要戰!兒臣當仁不讓,願請第一個去陣前!”

眾阿哥還都糾結著要打還是不打呢,誰道十四爺竟都蹦到請戰這一步了,這話可弄得他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了,便也跟著跪下,願跟隨十四爺一同前往。

“好!好!好!我大清有此等兒郎,便是不戰,也遠勝那些個畏威不懷德之人!”

康熙爺直被十四爺那句我泱泱大清說得熱血沸騰,激起他二十多年前親征的豪情壯志。

不過是一個居無定所的部族罷了,康熙爺著實沒有將這個放在心上。

先前他三次親征,將葛爾丹及其部下滅去後,剩下的不過是些個殘兵敗將,不成氣候,且都投靠了伊犁準噶爾部的策妄阿拉布坦,有的不知死活的竟還給策妄阿拉布坦進言,企圖搬兵復仇。

這策妄阿拉布坦雖是葛爾丹的親哥哥,可兄弟二人截然不同,策妄阿拉布坦是個一心向著大清的,一直對大清敬慎有加,還曾奉命圍剿葛爾丹,他便沒有動了這策妄阿拉布坦。

這打仗向來勞民傷財,為了幾個不成氣候的餘孽再這般大費周章的也是不值當,思忖再三,到底還是沒有動,便承認這策妄阿拉布坦未準噶爾部的首領,令其再阿爾泰以西遊牧。

只是沒想到,準噶爾部這兄弟二人一個是真小人一個是偽君子,且都是狼子野心的,原以為這策妄阿拉布坦是個好的,誰知道沒比葛爾丹好哪兒去。

這才安穩了幾年,未來蒙古之前,康熙爺便收到了下頭的密摺,說是這策妄阿拉布坦盡效葛爾丹所為,收集舊部,陸續吞併周邊各部,並伺機侵犯哈密、青海和西藏。

康熙爺這次巡幸蒙古,明面上看好似是對策妄阿拉布坦的行徑一概不知,只是來避暑體察民情罷了。

可實際上也是來蒙古瞧瞧各部的意思,準噶爾部必滅無疑,以前滅了葛爾丹,就是因為被策妄阿拉布坦誆騙了去,且給了準格爾部修養生息的可能。

這次若打,那便是將準噶爾部一個孩子一頭羊也不留的,免得昨日是葛爾丹,今日是策妄拉布坦,明日又出來一個,且打不完去了。

可誰知這策妄阿拉布坦的動作著實迅速,前幾日達賴第巴桑結嘉措的求援摺子送來了,上頭寫了這策妄阿拉布坦似還勾結了西藏地方勢力,提議與拉薩汗兒女聯姻,將自己的女兒博託洛克嫁於拉薩汗的長子丹衷。

且還沒等著康熙爺尋了下頭的人一併商議回覆了去,這策妄阿拉布坦的手便伸到蒙古,伸到他的項上人頭去了!

這還得了,怕是再讓這策妄阿拉布坦得意個幾日,怕是這人都要立了國去了,康熙爺不再猶豫,這會子也不必再召見下頭的諸位大臣商議,當機立斷,五日後便拔營回京!

且一說這個,四爺和十四爺倒是顧念起皇阿瑪的身子了,先前宋太醫說了,這一個月裡都不能太挪動了,這一路上舟車勞頓,皇阿瑪便是日日躺在馬車裡也少不得顛簸,怕是對身子不利啊。

“皇阿瑪,要不兒臣和兄弟們先行一步,您的身子萬不能大意了,且現在科爾沁養好些個再啟程也不遲。”

康熙爺自是知道四爺是真心關切他的,這會子擺擺手,難得的沒有多疑:“朕無事,此事不可再拖延了,你且不知,半個月前策妄阿拉布坦便勾結了拉薩地方勢力,還意欲與拉薩汗結兒女姻親。”

“如今且不知情況如何,更是不知拉薩汗是被誆騙了去還是本就存著異心,若是朕叫他們著兒女親家結成了,青海危矣,策妄阿拉布坦不是個能容人的,用過了拉薩汗後,必定將人除而快之,屆時怕是西藏青海都將落入策妄阿拉布坦的手中。”

“這二地距京相隔甚遠,若救之不及,事後圖貽悔耳,五日已是極慢,再者這策妄阿拉布坦能將手伸到蒙古來,朕養傷也養得不安心啊。”

四爺同十四爺對了對眼神,他們先前便隱隱的聽說那準噶爾部不老實,到底是不如皇阿瑪耳目聰明,著實沒想到策妄阿拉布坦的動作竟如此之快,如今確實如皇阿瑪所說,五日已是及慢了。

從蒙古趕回京城,便是一路急行想來這般多的人也得二十餘天,如今事態瞬息萬變,真真是一點兒耽誤不得。

若是真讓準噶爾部佔了西藏和青海,那二地幅員遼闊,打起來也是麻煩,戰事多拖一天,國庫便消耗一天,幾十萬兵馬吃喝嚼用著實不是小數,且得速戰速決了才是。

康熙爺一聲令下,原整個營地中除了那些個巡視的侍衛,旁的便也沒有什麼太多的緊張感,這會子全然不同,盡忙碌了起來。

且都知道不久就要打仗了,眾人且都一個個的面容整肅,便是下頭的孩子們都不敢太玩樂了去,依偎著各自的額娘懷中惶惶又迷茫。

科爾沁部也是沒閒著,起先想著康熙爺還得再草原上呆到八月底才回去的,吃喝玩樂都安排好了,可沒準備了旁的,眼下戰事一觸即發,如今雖是還沒有具體商議,哪日發兵、用了哪路將士還暫且不知,可蒙八旗也要開始準備著呢,隨時聽候指令。

一時間,康熙爺也是靜養不得了,主帳不斷有大臣或是下頭的阿哥爺們進進出出,又請戰的,有主和的,康熙爺著實疲累不堪,而後也不叫十四爺去忙八旗裡的事兒了,直將人招過來,在身邊兒留用,四爺更是得用些,直得了輔佐理政的差事。

只輔佐理政這四個字一出,下頭的人立即心思各異,揣測著聖心,以往叫諸位阿哥爺們頂多是在一旁看政,康熙爺從未用過輔佐理政一詞,更別說太子還在呢,這事兒就更諷刺些了。

如今用了四爺拋開太子,怕不是心中極屬意四爺,意欲立十四爺為太子?

可惜康熙爺沒讓下頭的人多想,又一併給三爺五爺、八爺分派了差事,連十五、十六、十七爺幾個小的也一併叫來,也不說叫人做什麼,只讓人在一旁聽著些。

雖是三爺、五爺、八爺也得了重用,可到底不及四爺和十四爺來的看重。

康熙爺的行徑讓人琢磨不透,這會子且忙著,倒也不給人多揣測的時間了,五日的時間著實趕,光是將帶來的東西歸置起來便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兒。

下頭的奴才幾乎跑斷了腿,白日裡還得在主子跟前兒伺候,只得夜裡尋了時間先收拾了細軟。

當主子的倒也沒閒到哪兒去,女眷和孩子們還好些,只做到不亂跑好好待著便是了,可外頭的爺們兒就不成了。

就拿十四爺來說,且從下午給康熙爺報了信兒後,便一直都沒閒下來過,顯示忙著八旗裡的事兒,而後又在康熙爺跟前兒支應著,康熙爺傍晚叫了幾個內大臣來商議,十四爺在跟前兒伺候代筆,連往京中發的幾道摺子都是十四爺代為書寫的。

十四爺不僅得忙著政務,還爹是不是的照顧著皇阿瑪,給皇阿瑪端個茶倒個水,瞧著時辰到了,還得囑咐魏珠伺候皇阿瑪用藥。

然他還算好些的,身邊兒的四爺更是疲累些,他雖是隻坐著一個勁兒的看摺子去了,也沒怎麼跑來跑去的,可這短短兩三個時辰一下子接觸了好些消息,想了好些法子,著實沒想到會這般消耗精力的。

這會子想伺候皇阿瑪歇下呢,猛得一站起來,竟有些頭眼昏花,且扶著桌角才不至於又跌回座椅裡。

康熙爺瞧著四爺和十四爺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關切了些個:“且坐著好好歇著吧,朕不消得你們伺候了,以往這些摺子朕怕是得五六日才能看完,你們一口氣全處置了去,不累便怪了。”

一旁的魏珠趕緊的給阿哥爺們上了些茶點,以往萬歲爺看奏摺的時候便總叫他端些個小食來,可平日裡萬歲爺又不怎的愛吃,且讓他不明白著,如今瞧著這二位爺倒是什麼都知道了。

這看摺子原還是體力活兒呢!

四爺不好意思的笑笑,也趕緊的用了幾口茶:“真真是不切身體會一番,不知道皇阿瑪的辛苦呢。”

“且光是看下頭請安的摺子都夠叫人眼花了的,說來下頭的人也著實囉嗦,便是什麼果子熟了都上報一番,更有甚者,長篇大論裡盡是些個陳年舊事,還有是奇聞軼事,這般瞧著便也算作是放鬆了,不過說來還是無用的,著實浪費人力物力了。”

一說起這個,康熙爺倒是難得的沒認同了四爺,這會子悠悠的說著,又似是傳授什麼,又似是囑咐什麼。

“老四你還是欠些個歷練呢。”

四爺一聽這個,趕緊的挺直了腰桿兒:“謹聽皇阿瑪教誨。”

康熙爺頓了頓便道:“你只瞧見了他們了請安,他們的囉嗦,像是無事找事似的,可你怕是也沒記清他們是誰,在什麼地方當差。”

“但凡回回上了這樣摺子的,大多都是地處偏僻又不富饒的,且心中惦記著京城,又是惶恐朕把他們忘記了,便只能以這般方式提醒著,便也是敬著朕,想親切著朕。”

“你若是一回忽略、回回忽略,難免要傷了下頭人的心,唯君臣和睦,互相體恤,這才是正道,假若君臣不睦,下頭人也難免陽奉陰違,以後麻煩諸多,便也是自找的了。”

“下頭人來了請安的摺子,你便是回了句知道了,也比忽視了強,老四,這馭下之道,你還有得學呢。”

難得得了皇阿瑪的諄諄教導,四爺跪著認真聽訓:“兒臣受教了。”

康熙爺看著四爺,倒也不知道在看什麼,稍顯渾濁的雙眼讓人窺探不得,好一會兒了,康熙爺這才叫四爺起了。

“行了,都回去歇著吧,什麼事兒明兒再處置。”說罷,康熙爺便擺擺手叫四爺和十四爺回了,而後微微合了眼睛,一副不想再說了的樣子。

“兒臣告退,皇阿瑪也早些歇息。”二人給康熙爺行了禮,便起身退了幾步,這才轉身大步離去。

等二人走了,康熙爺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著兒子們出帳的背影,好一會兒了,這才在心中嘆了一句。

他這般教老四,也不知還能教個幾日,他身子不爭氣啊。

康熙爺怎得想,十四爺和四爺是不得而知的,不過這幾日在皇阿瑪跟前兒,總時不時得皇阿瑪的教導,十四爺冥冥的也明白皇阿瑪是屬意他的,只要那立太子的詔書一日不下,他便也一日不能鬆懈得意了去。

近來他慢慢的幫著皇阿瑪理事,也越來越慢明白什麼叫做高處不勝寒了,別看什麼太子皇上的,人前是風光無兩,可這越往上走,擔子和責任便也越重。

以前他還總覺得廢太子是得了皇阿瑪的猜忌,有自個兒不珍惜這羽毛,這才落得這般境地的。

可如今看來,廢太子也不冤,二哥當太子時,他便在人跟前兒親近這,自是知道二哥平日裡有多閒著,一開始皇阿瑪還是讓二哥理政的,只是二哥能耐不濟,後又一再做了糊塗事,便也越發的不得皇阿瑪喜歡了。

身為太子,就該有了太子的擔當了,便是不辦差,也得時刻補充著自個兒,讀書也好習武也罷,斷不能鬆懈了去。

可二哥當時受了皇阿瑪的訓斥,儘想著如何去討好皇阿瑪了,儘想著怎的聯絡下頭的大臣為他說話了,若是那時候能靜下心來,倒也不至於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