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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男人之間的爭鬥是為了天下,那麼,女人之間的爭鬥,永遠總是為了男人。

白雪瑤,可不僅僅只是一個空有美貌的花瓶,她的雪月劍,巧轉多變,攻勢凌厲。一番猛攻,逼的毓天青步步而退。

虛無華的琴,起伏虛實,抑揚頓挫。琴音似急又緩,似乎對眼前的局面渾不在意。

聽音居士愜意道,“琴好!”

風來仙悠然讚歎,“劍亦好!”

胡不醫疑道,“那你們說,最後誰輸誰贏?”

紫陽真人眯着他細緻的雙眼,淡然道,“看戲的人,沒有輸贏。”

連綿的攻擊,是心中的嗔念,亦是苦悶的煎熬。

白雪瑤將一腔怨恨化作凌厲的劍招,毫無間隙的向毓天青刺去。

毓天青邊退邊拆,遊走在邊緣。總在最危機的關頭,堪堪避開。

太過着急的攻擊,通常自己就是最大的弱點。就像一個女人,太過在乎眼中的情人,就會變得認不清自我。

白雪瑤皎潔的額頭,露出了綿綿細汗。一個呼吸間,她的劍慢了一瞬。也就在這一瞬,毓天青的劍陡然出擊,如春雷乍吐,萬物皆驚。

曲意激昂,弦意韻斷。一曲終了,勝負已分。

白雪瑤的劍,落在不遠處,她的手腕還微微發麻,她似乎不相信這樣的結果,神思怔楞。

不僅是她,就是在場所有人,都有些發愣,竟然就在剎那間,就一招致勝。這名陌生的姑娘,不容小覷。

虛無華已經站了起來,並且拿起了天絲金縷衣,衣服的光輝在他的手裡,更為矚目。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拿着這件舉世矚目的寶衣,緩緩的走向毓天青。

毓天青不明所以,靜靜的看着他走來。而四周所有人,也都屏着呼吸,看着他們。

虛無華深邃的眼眸中,露出脈脈光芒。嘴角含笑,好似世間最多情的浪子,回歸他的初心。

他將寶衣捧在毓天青的面前,一臉深深笑意,“寶衣配佳人,天青,這件獨一無二的‘天絲金縷衣’是你的了。”

毓天青彷彿聽見了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也彷彿聽見了在場所有人的抽氣聲,萬千英雄都無法拒絕的寶衣,的確是有着十分巨大的吸引力。但她還存着應該有的理智。

“為什麼……”

虛無華深沉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的面容,在這一剎那,彷彿天地萬物只剩下她一個。

“想送給你,需要什麼理由。”溫暖而又霸氣的語言,任誰都會忍不住心動。

可惜,毓天青似乎有着非同一般的定力。

“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再貴重,也不如你貴重。”

堂堂風流天下第一的無雙公子,竟會對一個女子說出這般話來,情意昭昭,不言而喻。

風來仙看的熱淚盈眶,忍不住喊道,“收下它,收下它!”

其餘眾人頓時紛紛起鬨,高呼“收下它!”

虛無華輕聲說道,“我好歹也是舉世無雙的無雙公子,你怎麼也要給我點面子吧。”

毓天青啼笑皆非,“你既怕難堪,為何又要如此高調。”

虛無華嘆道,“所以,我才與伱約定,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你得配合我!”他故意咬住最後三個字,提醒着毓天青的承諾。

毓天青接過了天絲金縷衣,眾人頓時又是一陣叫好。

兩人竊竊私語,無人可知。外人看來,卻是你儂我儂,情意綿綿。

萬兩君也是個審時度勢的,見此狀況,忙高呼道,“今日高興,咱們與無雙公子,不醉不歸。”

眾人興濃,氣氛再此熱鬧起來。小廝們又提來幾十壇好酒,大有一醉方休的氣勢。

白雪瑤站在人群中,看着眾人興高采烈的模樣,彷彿世界的喧囂與她無關。她看着那個最愛的男人,牽起了別的女人的手,眼眶已然模糊。那個位置……那個她最想站的地方,現在竟然站着別人,她努力的做了那麼多事,以為趕盡他身邊所有美麗的女人,他終究會是她的。可是等來的是什麼……

白雪瑤轉身傷心的跑了出去。

雪月仙子,天下第一美人,在這個時候,似乎沒有人關心她的去處。

無聲的眼淚,滴落在地,而她則肆意讓哀傷成河。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輕的站在了白雪瑤的身前。一聲嘆息,一塊絹帕,遞到了白雪瑤的面前。

白雪瑤轉過身去,並不接過,而是從自己袖口掏出手帕,默默擦乾了眼淚。

遞手帕的人,訕訕縮回了手。

白雪瑤看向來人,眼前的男子,五官秀美,精緻溫柔,有着天山雪蓮般白皙柔嫩的肌膚,雙眸燦爛,恍若銀河垂落。不料想,世上還有這般美麗的男子。白雪瑤平日自詡美貌過人,今日不僅有毓天青與她平分秋色,就連眼前這男子,也是霞姿月韻,氣質天成。

她忽然目光迷離,心中自我嘲笑,枉她平日里自詡才貌雙全,世間難有,原來一切都是她的妄想。一旦妄想面對真實,曾經的高傲,原來不過只是自以為是。

自信,在這一刻猝不及防的碎落。然而,與生俱來的驕傲,卻不允許她,輕易向人展示脆弱。

“你是何人?”

男子作揖,聲音柔緩,“在下意清絕。”

白雪瑤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她冷聲說道,“今日你之所見,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

意清絕微微一笑,“好的。”

白雪瑤見他面色平常,不禁皺了皺眉,“你可知道我是誰?”

意清絕淡雅一笑,“姑娘美麗過人,不可方物。自然是知道的。”

“很好。”白雪瑤不以為意,平日里,圍在她身邊的仙府子弟就是前仆後繼,眼前此人,想來不外乎如是。只不過,在她的心中,能配得上自己的,唯有虛無華。

她淡淡掃了一眼眼前的男子,聲音冷漠,似是告誡,又似閑談,“修道者,信守承諾是基本準則。況且,守信的人,都活的長久些。”

意清絕瞭然一笑,“謹遵姑娘教誨。”

白雪瑤滿意的頷首離去。這時,旁邊走出來一個胖胖的小男孩,他的手上拿着一隻糖葫蘆,朝意清絕不解問道,“夫子,您怎麼撒謊呢?”

意清絕笑道,“我哪裡撒謊了。”

杜文章問道,“我們明明就不認識她呀,您怎麼會說知道呢。”

意清絕笑道,“現在不知道,以後總會知道的。”

杜文章故作老城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意清絕摸了摸他的頭,“孔老夫子還說了,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