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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 晨曦破曉,朱成鈞從香甜的睡夢中醒來。

一起身就發現鵉兒早已備好了一應洗漱用品,朱成鈞心裡不禁感慨:哥們何曾有過這等待遇。

吃過鵉兒精心準備的早點,朱成鈞才慢悠悠地向長興票號走去。

剛拐過街頭,朱成鈞看到長興票號門前竟停着一駕馬車。

炭券的交易個人完全可以在私下的任何地方完成,用不着長興票號出面見證。自從炭券流通分散後,長興票號門前就再難看到人影。

“公子。”陸方小跑過來問候。

朱成鈞看了一眼停在大門右側的馬車,問道:“有人來訪?”

“回公子,這是我等三人合計後給您購置的馬匹和馬車,公子稍後要去拜訪縣令大人有馬車代步總是方便些,日後也少不了用車的地方,所以……”陸方恭敬的回道。

從元日初七醒來才十來天不僅有了‘妻子’、銀子、房子、車子……

這些東西要放在前世,隨便一樣都得讓一個普通家庭背上沉重的負擔。

朱成鈞欣慰的點了點頭,道:“你們考慮得很周全。”朱成鈞看了一眼有序運轉的大同炭行問道:“最近幾日炭行的生意怎麼樣,忙不忙得過來?”

當朱成鈞問到炭行的生意,陸方登時來了十二分精神,回道:“炭行步入正軌後,小人已經不那麼忙了。自新炭的銷路打開後炭行的生意一直都是穩步上升,既有源源不斷的新顧客還有不少回頭客,更有其他鎮上的商家主動登門尋求合作……”

聽了陸方的彙報,朱成鈞當即吩咐道:“暫時不要跟其他商家合作,生產上也儘可能的放緩些以便囤積足夠多的木炭原料,我想很快就要有人憑券兌換木炭了,我們得提前把貨備好,切不可失信於人。”

陸方當場誇下海口保證:“大同炭行現在已經囤積了近三十萬斤木炭原料,用不了幾天五十萬斤的木炭就能全部備好,絕不會出現無貨兌換的局面。”陸方隨後抬頭看了看天,低着頭說道:“公子與縣令大人會晤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若徐隊長不能及時趕回來,就由小的駕車送公子過去。”

陸方現在雖然是大同炭行的第一掌柜,總感覺自己跟朱成鈞的關係始終不如徐霄和常嵩二位隊長親近,甚至不如新來的沈澤更能獲得朱成鈞的器重。陸方此舉雖無刻意獻殷勤之嫌,不過是想着將關係拉近一些以便能獲得更多當面聆聽教誨的機會。

朱成鈞如何不知陸方所想拍着他的肩膀輕笑道:“你還會駕車?多方面手啊。”

陸方受寵若驚地抬起頭來,感覺自己跟朱成鈞的關係在這一刻無形中更進了一步。

“大同炭行已經在着手擴大經營了,你仍是大同炭行的第一大掌柜,至於你能做多大的掌柜就要看你能將炭行做到多大了。”朱成鈞用勉勵之語打消陸方的顧慮。

陸方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那般,肅立道:“我一定加倍努力,絕不負公子重託!”

朱成鈞沖陸方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即抬眼看了看天色。

“公子,您看要不要早些過去。”陸方再次小聲提醒。

在陸方看來,眼下雖說距離跟縣太爺約定的時間還有個把時辰,早到更顯示出對父母官的敬重。

“不急,等徐霄,沈澤回來後我們四人聚在一起把一些大事敲定後再去見咱們這位父母官,我想應該還來得及。”朱成鈞聳了聳肩笑道。

在朱成鈞看來則不然,滿堂朱紫貴,不辨五穀輩,讓他等供養他的老百姓是應該的。

倘若那是一頓鴻門宴,自己真要掉腦袋了多呼吸呼吸一下人間空氣也是好的。

“公子,他們回來了。”陸方指着街頭的另一邊。

朱成鈞看到二人載興而歸可見他們此行出售炭券進行得非常順利,不僅如此還順帶着買了一大馬車的東西。

朱成鈞記得自己沒吩咐他二人購置任何東西,就要去面見縣太爺了,兩手空空終歸是不好,這些應該是他們替自己給縣衙那群官老爺準備的見面禮吧。

“這是?”朱成鈞皺了一下眉頭,以那些官老爺的身份什麼人間好東西沒見過,就這些東西用來打發小鬼還差不多。

“回公子,這些都是縣城大小商人拜託公子代為轉送給縣令大人的禮物,在下實在是推脫不掉,就擅自作主了……”沈澤就算知道這些禮物燙手,卻也不好推脫。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朱成鈞隱隱感覺很快就要有禍事臨頭。

“你們三人隨我來。”朱成鈞陰沉着臉說道。

四人進到長興票號的後院,朱成鈞當即讓人在店外掛上了閉門謝客的牌子並命人嚴密看守,不許任何人靠近分毫。

朱成鈞弄得如臨大敵一般,讓徐霄,沈澤二人好生不自在。

聽完沈澤的講述,縣太爺張弘成竟捏造眾多莫名其妙的稅種,此消息一出攪得整個鐘離縣商界雞犬不寧。

“這麼說來他們是想讓我代為求情,讓縣太爺寬恕一段時日?”朱成鈞沒有責怪沈澤的自作主張,還慶幸他把這些禮物收下了。說明大小商家都很抵觸那些名目新奇的稅種,既然他們沒有選擇忍氣吞聲,朱成鈞料定縣太爺這次徵稅的進展絕對不會太順利。

“這是全縣大小商人的聯名書。”沈澤顫抖着雙手遞上由眾多商人署名的萬言書。

朱成鈞接過聯名書信後隨手放到一邊,此事雖說燙手,卻是趁機聯合縣城大小商人,樹立自己在縣城商界聲望的大好時機。只要自己能做到一呼百應,即便以縣太爺之尊怕是也得有所顧忌。

“你們可知鍾離縣有多少可以免稅的特權人家。”朱成鈞知道現在的自己還沒有跟縣太爺掰手腕的力量,不得不在強權面前妥協。即便心裡再有不情願,稅終歸還是要交,朱成鈞決定慷人之慨,這一次不把那些特權人家好好收拾一頓都對不起自己再世為人的身份。

“可以不用繳稅和服徭役的鐘離縣少說也有數百戶之多,他們仗着功名在身不用交稅的特權大肆兼并良田,他們手中的良田更是佔到了全縣耕地的一半以上。”沈澤一臉的憤憤不平,冷靜下來後很快便猜到朱成鈞的用意,道:“公子是想從他們口袋裡掏銀子?”

“你有什麼好辦法能讓他們乖乖地將銀子掏出來?”朱成鈞問道。

沈澤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說道:“這些人家佔著最多的耕地,他們家裡的銀子或許不是很多但手中握着的糧食絕對是多得吃不完。他們的收入來源也比較單一,幾乎全都靠出售手裡富餘的糧食以換取錢銀滿足奢靡生活用度。”沈澤灌了一杯茶,用更加冰冷的口吻又補充了一句:“此次也正是他們家中的子弟出高價買入了我們發行的大部分炭券。”

沈澤負責炭券變現,憑藉過人的口才竟忽悠得那些個紈絝子弟以高達驚人的十兩銀子一張購買,就這一次交易就足足凈賺取了兩萬三千餘兩白銀。

朱成鈞也不知道那些讀書人家庭的孩子腦袋裡裝的是哪國的漿糊,如此離譜的價錢屆時肯接手的人肯定少之又少。只要自己這邊恢復與朝廷官差那邊的交易,他們手裡的炭券基本跟廢紙沒什麼兩樣。朱成鈞起初根本就沒想過太早動這些土豪劣紳,既然他們把脖子伸過來挨砍,就怨不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