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呢？”林虞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沒期待系統會回答。
然而，系統破天荒地回答了。
“宿主，你已經不是陪伴我數萬年的君風華了。”
林虞沒有再說什麼，她知道自己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從第八層拿了《裂空鞭》和《天樞迷星術》的留影石之後，她便出了閣樓。
“哦？你竟然選擇了《天樞迷星術》……”那道蒼老的聲音，在林虞出閣樓的第一時間就表現出了不解。
“此法為宗門內級別最高的控星術，不僅要求修煉者有絕頂天資，還要修煉者耗費極多的時間錘鍊神魂，已經很多年沒人修煉它了。”
“你不是不知，又為何選擇它？”
林虞笑著說：“看到最強的，當然想試試。我已經浪費了這麼多年的修行時光，就算是這門練不成，再換別的控星術就好。”
“耽誤一些時日，也不算什麼。”
蒼老聲音沉吟一瞬，道：“原來如此，也算有幾分道理。”
“看來，一切均是禍福相依。你師傅、師祖一直不允許你修煉，倒是造就了你這般通透淡然的性子。”
“三長老謬讚了。”林虞得到了君風華的記憶，自然知道傳承峰上的人，是璇滄派的三長老。
“弟子知曉，閣樓之中的功法，需要以門內貢獻點進行兌換。而且，除了宗主之外，無人可上第八層。”
“但一直以來，弟子進出閣樓沒有任何限制。對於宗門的厚待，弟子感念於心。”說到這裡，林虞面上有動容之色。
她雙手將留影石奉上，“事實上，這兩門功法，弟子已經熟記於心。將留影石拿出來，也只是表明弟子的選擇。這兩塊留影石，請三長老收回。”
下一秒，手中的留影石消失不見。
“風華，你一向是很乖的。”
“哎……”
三長老嘆息一聲，說：“你回去吧。”
“是。”林虞退下。
她本想將自己選擇的功法，也告知南清黎，但她還沒下傳承峰，南清黎的聲音就傳來了。
“乖乖，你的選擇，師祖已知曉。”
“輪迴殿疑似有變，玄天劍宗召集各宗門商議應對之法，璇滄派也要立即動身。乖乖修為尚淺，便留在宗門之內。”
林虞剛想應下，南清黎便又解釋說：“師祖絕不是不允乖乖出門。”
“乖乖……”說出這個令人尷尬到臉酸的自稱，林虞緩了一會兒，才繼續道：“沒有多想。乖乖會勤勉修煉的。”
“好。不愧是師祖的乖乖。”
照例得到了南清黎的誇誇不說，林虞又坐著“師祖專車”，回到了君風華的洞府。
“宿主，你為什麼不選《星淵逆寂術》？”系統問。
《星淵逆寂術》，是“君風華”當年的選擇。
這是一門極具破壞性的頂級控星術，在璇滄派的地位，僅次於《天樞迷星術》。
它的修煉者，以星盤為媒介、調動天地間的星辰之力，創造出類似黑洞般的星淵，用於吞噬靈氣、輔助隊友、壓制敵人，甚至施展強力控制。
可以說，身懷吞噬之體的君風華，修煉這門控星術，不僅事半功倍，還能掩飾自己的吞噬之體，堪稱最優選擇。
所以，系統會有此一問，林虞早有預料。
“你也說過，我不是君風華了。”
她用“明月”軀體的時間更多，以後當“君風華”的時候少。
她不可能把“君風華”的需求放在第一優先級。
更何況……
“君風華當年的攻擊術法少，所以她更傾向於能夠控制敵人的《星淵逆寂術》，更重要的是，南清黎建議她選這門。”
“如三長老所說，《天樞迷星術》對修煉者的神魂力量有要求。即便是天才，神魂未經錘鍊，也不足以施展這門功法。”
“對她們而言，與其花大量時間去錘鍊神魂、仍然進度緩慢，不如選擇其他控星術。”
說到這裡，系統也明白了。
因為它給了林虞時間流速調節器，還給了混沌靈體和《鎮魂天典》，林虞無需擔心自身的神魂強度不夠。
再加上，林虞本身已經會很多攻擊類術法了，反倒是輔助類的術法，沒有掌握什麼高階的。
所以，她自然更加傾向於《天樞迷星術》這門頂尖的輔助術法。
“系統明白了。”說完這句話後，系統便沉寂下來，像往常一樣。
林虞也進入了時間流速調節器中，這裡面目前只有15平米左右，要在這裡修煉一個月，或許稍顯壓抑了。
但她定了定神，很快就投入到對《裂空鞭》的修煉當中。
她現在是君風華，可沒有混沌靈體，修煉《鎮魂天典》和《天樞迷星術》的性價比不高。
事實上，修煉《裂空鞭》，也不是很方便。畢竟地方太小，施展不開。
不過，這都不重要。
她此番修煉，只是為了——降低系統的警惕性。
沒錯，不論是系統說的“設定論”，還是“君風華”的“前世今生論”。
她，都不相信。
至少，不完全相信。
她來仙年大陸、她進入時間流速調節器，都是做好了“可能會再也回不去”的準備。
系統曾經不經過她同意、扣減她的修為，在最初，還強制她與“男嘉賓”保持聯繫。
它現在越是費盡心思，想讓林虞相信，它是無害的，它和她是“一夥的”，林虞就越謹慎。
人不會無緣無故改變自己的行為，系統應該也是。
如果林虞和它撕破臉，它一定有的是手段和力氣。
只是，那樣的結果，對它而言，或許也不是好事，所以它選擇哄騙林虞。
在去臨嶽之前，林虞就已經設想過很多的可能。
雖然，現在的發展和她的設想不完全一致——她可沒想到這麼細節的說辭。
但她也能處理。
為了應對最壞的情形，她在自己衣服的口袋裡、手機的壁紙上，都留了話給李軍賀。
她進的那家咖啡店，也不是隨意進的。
她在昨晚，就跟李軍賀約好，去看看大夢江湖的服務器。
按照約定，今早九點十五分，他們會在那家咖啡店見面。
如果系統沒有阻攔她，她也會等李軍賀來，再和他一起去服務器存放地點。
如果系統將她強行拉到其他世界，李軍賀只要看了她扣在桌面上的手機或者口袋裡的紙條，也會帶著她那已經沒有神魂的軀體，去到服務器存放地。
對自己的親朋，她也寫好了定時郵件，發送時間為今天中午十二點半。
如果她真的再也回不去，他們也會知道，她想讓他們知道的事。
正是因為做好了這些，她才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系統，來到仙年大陸。
她也在賭，賭的就是，系統並不會、或者說不能，一直監視她、感知她的行為和思想。
她不知道她會不會贏。
但無論如何，她都要走下去。
而且，目前來看，她似乎賭贏了。
調節器中一個月，而外界的時間，只過去了一分鐘。
林虞從修煉狀態退出來。
《裂空鞭》作為璇滄派攻擊力最高的鞭法，即便有滿分智慧與悟性，再加上隨時頓悟這個BUG在，她也只修煉到了第二層——裂空雷鳴。
修煉無止境，不急於一時。
現在，她要去輪迴殿，找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