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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林翹拖住楊桃那些人後,其他的安排也需要加快速度推進。

律師已經將溫玖國內外兩棟婚前財產變賣了,換到錢之後,拿去從小股東手中秘密收購楊桃股份。

接下來,得去找阮老爺子問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至今還咬着陸景不放。

於是溫玖和陸景挑了個風和日麗的周末,登門拜訪阮老先生。

二人來到阮家別墅門口,和保安說了拜訪的意圖,保安進去替他們倆詢問。

來之前,他們也提前和阮老爺子聯繫過,可每次都聯繫不上,所以才會這麼冒昧地直接登門。

等待期間,陸景已經有了不太好的預感:“這段時間阮老先生處處針對我,他不一定願意見我。”

溫玖緊緊握住他的手,輕聲安慰道:“盡人事,聽天命。”

陸景點點頭。

兩個人冒着寒風等了十幾分鐘,還是沒人過來。

陸景低頭看了一眼溫玖,見她鼻頭凍得發紅,便將她領口的圍巾往上拉了拉,雙手捧着她冰涼的臉問:“冷不冷?”

溫玖點點頭:“是有點冷。”

陸景忍不住心疼:“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裡等着就行。”

溫玖搖搖頭,正要說話,阮家的管家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沒到跟前,管家就惡狠狠瞪了陸景一樣,板著臉說:“害死我們家小姐,還得老爺一病不起,居然還敢登門?不把你們扔出去就算阮家懂禮貌了!滾!”

陸景還沒來得及回話,溫玖先忍不住皺眉回道:“警方都沒有足夠證據證明陸景是兇手,您為什麼要死咬不放?您要是覺得警方查錯,您可以跟警方反應。”

管家被她這麼懟,竟然絲毫不生氣,反而換了張笑臉,說:“溫小姐,您可以進去,陸先生不行。”

溫玖有些驚訝,不理解阮家的人為什麼對他們夫妻倆的態度,相差這麼大?

她和陸景對視一眼,心想見一個人也總比兩個人都不見好,便對陸景說:“那我進去見阮老先生,你先回車裡等我。”

陸景有些擔心,張了張口正要說話,又被溫玖小聲打斷:“阮老先生不會為難我一個晚輩的,放心吧。”

陸景想想也是,點了點頭,乖乖聽話回車裡了。

溫玖跟着管家走進阮家別墅,溫暖撲面而來,和外面的寒冷形成強烈對比,熏得溫玖鼻子發癢。

她好不容易忍住,抬眼一看,阮老爺子坐在客廳搖椅上,腿上蓋着張毯子。

他是國字臉,平時不怒自威,但望向溫玖的時候,卻帶了幾分長者的慈愛。

他淡淡掃了一眼眼前的沙發,招呼溫玖:“坐吧。”

溫玖走過去坐下,坐的筆直,雙手平放在腿上,開口就想解釋:“謝謝您願意見我,阮老,秀秀的死其實不關陸景的事,現在已經查到證據……”

阮老爺子笑了,慢悠悠打斷她的話:“小姑娘,你迷信嗎?”

溫玖愣了下,搖搖頭道:“不迷信,我讀過義務教育,相信科學。”

阮老爺子抬眸望向窗外,慢悠悠說起自己的故事:“我年輕時候也不迷信,在商界上也做了不少違背道德的事,我卻依然一直順風順水。我當時就覺得,哪有什麼善有善報?天理也怕有錢人。可沒想到,在我最成功的時候……我太太難產過世了。”

阮老爺子說到這裡,稍微哽了一下,清明的目光也露出幾分悲涼。

“羊水栓塞,你聽說過嗎?那個醫生用大白話給我解釋過,就是羊水進入血液循環,堵塞了血管,血管一堵,心臟就停了,氧氣也吸不了……”

“後來我查了資料,原來羊水栓塞在這個時代發病率很低很低,就算髮病,也有大的成功率搶救回來……可當時那麼多專家,嘗試了所有方法……我太太還是去世了。”

阮老爺子抬起右手,捂住雙眼,久久沒有說話。

溫玖也跟着心情沉重,靜默地陪他哀傷。

過了會兒,阮老爺子放下手,眼眶通紅:“從那之後,我就開始相信因果了。否則我想不明白,這麼低概率的事,怎麼會發生在我太太身上?”

溫玖是知道阮老爺子做了很多公益的,他每年都會捐錢給醫學研究機構,也在偏遠地方捐了不少公益醫院。

只是從未想過,背後居然有這樣的故事。

阮老爺子幽幽嘆息道:“有時候做了壞事,自以為所有人都不知道,但其實老天爺都看着呢。”

溫玖默默點頭。

她雖不迷信,但也相信善惡有報,她篤定道:“所以陸景沒做過,就一定會沒事。”

阮老爺子笑了笑,沒有接他的話,轉而說:“秀秀來醫院的那天,你給她蓋了件外套,在她臨終前維護了她的尊嚴,這件事我一直記得。孩子,你會有好報的。”

他扶着搖椅把手站起來,走到溫玖身邊,輕輕拍了拍溫玖的肩膀:“我無心與你們夫妻倆為難,只是有我自己的安排,耐心等着。”

溫玖微怔,靜靜看了阮老爺子一會兒,也站起了身,話語帶着敬佩:“原來阮老心裡都有數的。我先替我先生謝謝您。”

阮老爺子笑了笑:“我就不留你吃飯了,我這個老身子骨吃不得油吃不得鹽,留你吃飯也是讓你受罪。”

溫玖明白他的意思,便主動告辭:“那我先回去了,您多多保重。”

見阮老爺子微微頷首,溫玖轉身離開了別墅。

……

到了外面,溫玖走到陸景的車邊,拉開車門坐上去,順道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

陸景見她臉色不錯,知道她在阮老爺子面前沒有受欺負。

他伸手接過她的外套,問道:“怎麼樣?”

溫玖低聲笑了笑:“我們太低估阮老先生的智商了,他心裡跟明鏡似的。”

陸景略一思索:“他知道兇手是誰?”

“說不定已經計劃好怎麼為她孫女復仇了……”溫玖望着路邊,理應鬆口氣的,但卻莫名的沉重,“我想去見見詩詩母女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