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曹英打這個電話,不過一個多小時,也就上午十點半左右,夥計們都在唐佐他們房間里打牌貼紙條的時候,田野來了。
他帶着一個小警察,正是和胖子起衝突的那個,被他叫虎子的年輕人。
“呦!玩得挺開心啊!”他在門口笑着說了一句。
我們所有人一起回頭,全都是滿臉白紙條,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我趕緊撤掉臉上的紙條,迎出去,“田隊,你怎麼過來了!”
“哦,我這不是才接到消息,過來正式拜訪一下我們的同行嘛!”田野這次沒有了之前的犀利,反而開起了玩笑,有些像鄰家大叔。
“去我房間吧!”我回頭看了一眼亂七八糟的夥計們,帶着他進了對面我自己的房間。
“您請坐!你也坐!”我把他們讓到椅子上坐了,自己去旁邊接了水燒上,“酒店裡只有白開水了。”
“別忙了!”田野說,“早上你怎麼沒有說跟曹英的關係呢?要是說了,我們也不用繞這麼大彎子了!”
我笑了,“我們也是有其他事情要做,遇到事情也不想節外生枝,還希望田隊長不要見怪!”
我把燒好的水,倒了兩杯給他們放到茶几上。
“這有什麼好見怪的!”田野說,“要是早上你就跟我說了,可能這個案子就能早點兒破了!”
我笑着聽着,“您說這裡客人死亡的案子嗎?”
“不止是!”他說完,看向虎子,“虎子,把資料拿出來。”
虎子把一個文件袋遞給他,他一邊打開一邊又說道:“原本曹英他們過來就是幫我們處理案子的,這是其中一件,我也是昨天追蹤這幾個人到這裡的,沒想到人死了,線索斷了!你先看看吧!”33
我翻開文件,開始看。
原來,這件案子,要從三年前說起。
三年前,冀省出現了一伙人販子,專門挑十六七歲的少女下手。
基本上,這些女孩子不是在上學、放學的路上失蹤的,就是在打工路上不見的。
還有兩個是晚上夜跑失蹤的。
而這些,都有個共同的特點,消失的地方,都是監控盲區。
現在華國天眼系統已經很發達了。
但總會有個別地方,因為施工或者是小區周圍死角沒有覆蓋到。
因此,偵辦起來格外困難。
從三年前,一直到現在,冀省打掉了好幾個販賣人口的團伙,卻都和這些花季少女失蹤案沒有關係。
但這些女孩子也不可能都是憑空消失的,人呢?
到底是什麼人乾的?
三年的時間,失蹤人數已經達到了二十多人,性質極其惡劣,社會影響極大!
直到前不久,田野他們遇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案子,又在上面的安排下,成立了特殊案件處理小組,專門處理這件案子。
並且,也跟曹英取得聯繫,讓她帶人過來協助,順便取經學習。
但是他和曹英他們還沒見到面,卻先遇到了我們,這還真的有點兒說不上來的巧合。
就在前不久,田野接到消息,說有幾個人形跡可疑,開着一輛白色麵包車在一個高中外面轉悠了好幾天了。
他就立刻帶着人過去查看。
果然,在等待了好幾個小時後,他們看到了一輛白色麵包車,在那所高中外面轉悠着。
接連幾天,他們都看到了這輛車。
但是,這輛車就是在那裡轉悠,也沒幹什麼,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並沒有進行攔截盤問,而是暗中觀察着。
他發現,這輛車基本上都是在快放學的時候過來,等學生全都離校後才離開。
因為高中都有晚自習,放學比較晚,田野因為前面出現的多起失蹤案,並沒有大意,而是讓交警部門配合,時刻注意這輛車的動向,以防萬一。
終於,在一個周末的晚上,大概九點左右,學校放學了。
那輛白色麵包車也有了動靜。
它慢慢地停在了一條街的拐角處,熄了燈,卻沒有人從車上下來。
田野覺得,他們要有動作了。
果不其然,幾個女學生結伴回家,在人行道上一邊說話一邊走着。
這個時間裡,街道上並不是空無一人,散步的人群和車輛也很多,沒有人注意到停在路邊的那輛不顯眼的白色麵包車。
幾個女學生在不遠處的路口分了手,其中一個沿着人行道朝着前面走着。
當她經過麵包車的時候,麵包車忽然打開門,從裡面下來兩個人,不由分說就把女學生弄進了車裡。
前後不過幾秒鐘的時候,讓人反應都來不及,更別說有人看到了。
麵包車也立刻發動,離開了這裡,朝着城外開去。
田野他們的車停在這條路的對面稍遠的地方。
見狀,立刻追了上去,同時也跟交警部門做了彙報,還有其他同事,一起圍追堵截這輛車。
可是,麵包車似乎已經早就計算好了離開的路線,在城市裡七繞八繞,中途還跟丟了兩次,最後再出現的時候,這輛麵包車已經出城,一路往南,往南坪縣開去。
田野他們一路追到一處山村,卻遭遇了匪夷所思的事情。
山村裡,相同的麵包車一共有四輛,而每一輛車都幾乎一模一樣。
他們化裝偵查進入山村。
經過細密的偵查,終於鎖定其中一輛。
麵包車停在村裡的一戶人家。
但是那戶人家只有老兩口和一個兒子。
麵包車就是兒子的。
田野他們根據視頻資料,四個人里,沒有一個人符合夫妻兩人兒子的相貌特徵。
就這樣,他們雖然找到了車,卻失去了那四個人和女學生的蹤跡。
可他不死心,就想在夜裡一探究竟。
夜裡,他趁着村裡人都休息後,悄然潛進村子,來到那對老夫妻家外面。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遠處不時傳來幾聲鳥叫聲,都讓田野放輕了腳步。
老人家裡,早就熄燈了。
田野摸到麵包車旁,嘗試打開車門看看能不能從車裡找到線索。
車門一拉就開了,他打開小手電筒,朝裡面照去。
車裡空空的,一個人都沒有。
座椅顯得很陳舊,椅套髒兮兮的,都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車廂里有些雜物,卻沒有看到對他有幫助的東西。
他皺眉思考了一下,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他從車裡出來,慢慢關上車門,轉身想要回去,跟其他人商量一下再說。
可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差點兒被嚇得蹦起來。
一個小姑娘耷拉着腦袋站在他身後,輕聲哭泣着。
“你是誰?”他虛着嗓子問道,“怎麼在這裡哭?”
剛一問完,他猛然意識到,這個小姑娘不正是學校里被綁架的那個女學生嗎?
他趕緊伸手去拉,“快跟我走……”
但是,他的手,卻抓了一個空!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