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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召冷眼看着靜靜在池子里掙扎,確認了一下靜靜掙脫不開,便瞥了魏書同一眼進屋穿衣服去了。

“靜靜,一會你就說你錯了,然後再給你沈召姐姐撒個嬌,她就不生氣了。你小沈姐姐不是什麼壞人,還是能講得通道理的。”

魏書同見沈召進屋去還以為沈召只打算小小教訓一下靜靜,趁着沈召背過身去穿衣服的空檔,趴在池子邊悄悄的教靜靜怎麼哄沈召。

積極認錯,痴纏撒嬌,魏書同早就琢磨出了怎麼給沈召順毛。

不然她們倆人的感情怎麼突飛猛進,魏書同還能每周末不請自來,全靠着沈召最是受不了別人和她撒嬌。

“你回屋去,別摻和這檔子事,對你不好。”

沈召套了件魏書同的白半袖就出來了,手上還拎了一把水果刀,開口就是叫魏書同迴避。

沈召握刀的姿勢十分瀟洒,不是刀尖沖人的慌亂操作,而是反手握住刀柄,刀體貼着手臂,刀刃沖外的格鬥技持刀法。

“我不回去,你拿刀做什麼?”魏書同看着把水果刀拎出絕世神兵感覺的沈召,堅定的拒絕。

他不要回去,他想站在沈召身邊,更重要的是他不能確定沈召現在有沒有危險。

“不走就不走吧,隨便你。”,沈召一臉無所謂的抬手就把尚在掙扎的靜靜提了起來,“我今天心情不好,你怕是要吃些苦了。”

沈召說完就拉着魏書同退後了幾步,雙手食指與尾指分別相扣,左手拇指壓在了右手拇指之上,輕呵了一聲“來!”

話音剛落,水面劇烈震動,數不清的透明水柱從溫泉池中騰空而起,徑直衝靜靜招呼過去。那些水柱像子彈一樣穿過靜靜的軀體,一樣都是用水做的,可靜靜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凄厲的喊叫震動魏書同耳膜劇痛,他看着抖得猶如風中落葉一般的靜靜,心中不忍。

“收起你得爛好心。”,沈召不用看魏書同都知道他在想什麼,無非就是覺得這樣的手段殘忍了一些,“少tm來勸我,誰的面子我也不給!”

靜靜叫的凄慘,可沈召由覺得不夠,翻轉結印喊了一句“回!”

那些原本穿透靜靜身體的水柱,被沈召用法術生生又拽了回來,只見沈召來來回回的拉扯那些水柱,像是縫針似的不停重創靜靜。

“剪個窗花給你看好不好?”,魏書同終是不忍心,上前想拉開沈召結印的手,沈召反倒笑嘻嘻的問他要不要看窗花。

“來,這樣。”,沈召拉起魏書同的手,強迫魏書同跟着自己一起彈動手指,幾次下來靜靜的身體變得殘破不堪,燈光透過靜靜身上破損的地方,在地上投射出一副不倫不類的畫。

“夠了!沈召!過分了!”,魏書同聽着靜靜慢慢弱下去的哀嚎,覺得沈召的手段太過殘忍。

“我過分?”沈召怒極反笑,揮了揮手重新束縛住了靜靜,“它是鬼,魏書同,收起你的假好心。”

“鬼也不能這樣!沈召你以前還幫過海花的,你忘記了嗎?”

沈召一把捂住了魏書同的嘴,懶得理他心中怎麼想的。

“我也不願意啊,我們被人算計了嘛,差人一手自然就得干這些臟活累活啊。”

沈召被算計了,那個男生恐怕精於推算,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他早就算到沈召會來,故意留了靜靜這麼一個破綻,叫沈召忍不住的去窺察,還像模像樣的留了兩句話。

那兩句話是留給沈召的,但是說的又不是沈召。

“姑且許你自由”,這是因為他算到繼他之後沈召也會來到這裡,並且與靜靜相遇。他從來就沒有真的給靜靜自由的意思,他在等沈召來處理這攤爛事,這是他對沈召的挑釁。

那個男生能力強過沈召不知多少,說不定在沈召看不見的地方他正把這一切當做好戲來看呢。

“緣也,劫也。”,輕飄飄的一句話,早就給沈召點明了靜靜的結局。靜靜說沈召看着眼熟,這是緣。酒店賓客眾多,唯獨找上了沈召和魏書同,這也是緣。

遇見跳出規矩之外的鬼,而不報不滅,即使沈召不是鬼差,這筆賬依舊要記在她的頭上。這就成了她沈召的劫,若是沈召出手消滅了靜靜,魂飛魄散便是靜靜的劫。

所以今日沈召再不想也由不得自己,這劫不是靜靜的就是她和魏書同的了,靜靜今日必須由沈召親手消滅。

生怕連累到魏書同的沈召,被不明真相的魏書同阻攔,恨得牙直癢。

“夠了!沈召!我說夠了!”魏書同不信事情會這麼嚴重,生氣的甩開了沈召的手,“她已經死了!她已經夠可憐得了!你還要怎麼樣!”

沈召臉上最後一點笑意也掛不住了,反手擒住魏書同的肩膀,“就因為她死了,所以她就可憐了?對嗎?”,沈召試了試發現自己笑不出來了。

“我來告訴你,什麼叫可憐。”,沈召鬆開了自己的手,慢慢悠悠的走向靜靜。

“什麼叫可憐?被鬼纏上的大活人,一年到頭安睡的日子屈指可數,這叫可憐!魏書同,我早就叫你別摻和進來,你不聽。你瞧瞧你自己,大活人你心疼夠了,改心疼鬼了是吧!”

“我成了壞人了是吧?借刀殺人者清白,被算計為刀之人便該罵嗎!”

沈召上挑的眼睛裡颳起北國的風雪,小重瞳本該是最亮的那顆星,卻冷的讓人不敢靠近。

沈召猛然用力按住了靜靜的頭,瞳孔不停左右轉動,“我改變主意了”,沈召說完就揮刀劃開了自己的胳膊,頓時血流如注。

“你幹什麼!你這是幹什麼!”魏書同要被沈召嚇傻了,怎麼還帶揮刀傷害自己的這,瘋了!!簡直就是瘋了!

“噓!”沈召手上還握着刀子示意魏書同安靜,眼神出奇的兇狠,沾着流出來的鮮血在臉上畫了兩道血痕,“我不鎮殺她了,沒意思,我來再殺她一次!”

血液從傷口處流出,順着沈召的手臂澆在靜靜身上,沈召彷彿感受不到痛一般,還揚起臉給魏書同哼唱起了小曲。

“金杯銀杯斟滿酒,雙手舉過頭炒米奶茶手扒肉,今天喝個夠朋友朋友請你嘗嘗,這酒純真這酒綿厚,這酒棉厚……”

沈召唱起了蒙古人的祝酒歌,全然不理手下按着的靜靜發生的變化,血還在流,沈召卻在笑。

魏書同看着沈召的血滴在靜靜身上,像是燒紅的烙鐵遇見水一樣,滋滋作響。靜靜不停地在求饒,奈何用水做成的身軀越融越小,水分完全蒸發,變成了一團灰色的霧。

“你真該謝謝我”,沈召說完又給了自己一刀,血流的更加多了,這次鮮血沒有穿過那團霧,反而把它包裹住了。

裹住靜靜的血液像是胚胎一樣,不停的吸取沈召的血液,慢慢的長出了血管,生出了肌肉。

人形的軀體,沒有皮膚也沒有內臟,更沒有堅硬的骨骼,撐起整幅身軀的只有那一團灰霧。

因為沒有骨頭,靜靜的頭顱只能像癟了的氣球一樣耷拉着。

“來給咱們小魏大夫變朵花。”沈召揪起靜靜的頭,對着自己毫不留情的又是一刀。

沈召手下只有血肉模糊的半張臉,另一半則是不透明的灰霧,沒有眼球的眼眶也被灰色的霧填滿,沒有鼻樑和嘴唇,更沒有聲帶。

靜靜沖魏書同痛苦的張開了嘴,沒有人體組織,只有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和喉嚨裡面灰色的霧。

魏書同看着從水形變成霧氣,又在沈召手上慢慢生出血肉來的靜靜,喉嚨彷彿被掐住了一般,發不出聲音。

這實在是太過詭異了!沈召說再殺靜靜一次,接着就用自己的血給靜靜做了一副身體,不是白骨生肉那樣神性的手法,而是一副戾氣橫生的無皮傀儡。

“開花啊,哈哈哈哈哈哈,開花啊!”沈召不滿意靜靜的表現,狠力把她摔在了地上。

隨手摸了一下傷口,沈召用食指沾着鮮血,在自己臉上豎著划了一條線,分割開右眼之後筆直的延伸到脖頸處。

“啊!!!!”魏書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終於驚叫出聲。

魏書同不知道沈召做了什麼,他親眼看着靜靜被摔在地上之後艱難的扭動爬行,停在了沈召的腳邊抬起了頭。

一朵朵血肉變成的紅色花朵,從靜靜的頭頂爆開,佔領了眼眶還嫌不夠,往口鼻處蔓延。

魏書同不覺得美麗,只覺得血氣衝天叫人作嘔,他的身體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你看你,把人嚇到了,這花開的像腫瘤似的,誰會喜歡?”沈召蹲下身子拍了拍靜靜有血肉的半張臉,溫熱的液體飛濺在她臉上,無端的妖異美艷。

“沈,沈召,阿召。我們不這樣了好不好?我理解你有難處,我們給靜靜一個痛快好不好。”

魏書同顫顫巍巍的勉強說了勸慰的話,誰知道沈召甩手就把水果刀插進了靜靜的眼眶,生生的剜掉了那朵噁心的花。

“他在替你求情呢。”沈召似笑非笑的看着靜靜劇烈扭動着身體,在地上留下暗色的痕迹,她抬起頭反問魏書同:“怎麼又同意了呢?”

有血濺到沈召的眼睛裡,這會混着生理淚水留下來,像是沈召哭出來的淚。

“阿召,我們沒必要跟鬼置氣,之前是我錯了,我太過聖母,我反思我認錯,咱們不要這樣好不好。”,魏書同嘴唇顫抖,最終面對眼前詭異恐怖的沈召,敗下陣來“我害怕,真的會害怕。”

聽見魏書同說害怕,沈召愣了一下,一腳踢開靜靜,不相信似的湊近魏書同用帶血的手摸了摸他的臉。

血腥氣就在鼻端,魏書同忍住扭頭閃躲的慾望,不敢再在刺激沈召,害怕自己也被剜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