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星君看到這座酷似江月回的神像,就知道不妥。
必須拆除。
季明宇一聽他說要拆像,不禁愣了一下:“這……妥當嗎?”
方才司命還提醒他不要亂說話,現在自己卻要拆像?
“沒事,我不怕,”司命把他推到一邊,“我自己來,你別插手。”
“我也不怕,”季明宇說。
“這不是你怕不怕的問題,”司命耐心解釋,“年輕人,聽我的話,這神像不妥,必有古怪。你若碰,說不定會沾因果,而我不一樣,這方面你聽我的便是。”
他一指門口:“你替我把風。”
季明宇點頭:“好。”
司命在殿內找了找,竟發現一間小暗室,裡面放著不少兵器。
他挑了把大錘,用這玩意兒正好。
他身上的神力也不怎麼多,但拆座像還是可以的。
手掌緊握大錘,正要釋放神力,忽然聽到一道沉悶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何人斗膽,竟然敢私闖大殿!”
這聲音又悶又大,還似能傳出很遠,突如其來,司命嚇了一跳,大錘差點掉地上。
季明宇趕緊過來:“怎麼了?”
司命把他擋在身後,抬頭看看四周:“什麼人裝神弄鬼,出來!”
“擅闖大殿者,死!”
司命冷笑:“少嚇唬我,我可不是被嚇到的,行了,別躲躲閃閃的,有本事出來吧!”
他說完,那道聲音沒有回應,一切又歸於平靜。
季明宇納悶:“怎麼沒有動靜了?這是怎麼回事?”
司命警惕地觀察四周,輕推他:“你到外面去,別站在這兒。”
“我……”
季明宇話沒說完,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的“嘶”聲。
聲音很輕,但確實有。
“什麼聲音?”
司命抽抽鼻子,扯出帕子捂在他嘴上:“快出去!去報信!”
季明宇被推到門外,司命還把門關上了。
季明宇又急又無奈,只好轉身跑去求救。
司命轉回身,神像底下有一排小孔,正在冒出淡淡煙霧。
他計上心頭,索性乾脆躺下,閉上眼,手臂放在頭上,正好擋住眼睛。
不多時,煙霧停止,聽到一聲“咔”微響。
司命悄悄睜眼眯開一條縫,看到從神像後面繞出一個人來,想必是後面有暗道機關。
他一動不動,等著那個人靠近。
此人手裡拎著把刀,到近前,用腳尖踢踢司命。
“真是沒用,就這點本來,也敢闖大殿。”
他把刀放在一旁,摸出一根繩子,想把司命捆起來。
剛一觸碰到司令的手,忽然感覺指尖一陣刺痛。
他趕緊鬆開,藉著光線看,見手指上冒出血珠。
昏迷的司命突然醒了,翻身坐起來:“小子,還想害我?你還太嫩了。”
那人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一黑,暈過去。
司命反把他捆起來,扔到剛才放兵器的暗室。
繞到神像後面,找到那個機關。
正想打開,進去看看,外面一陣急促腳步聲響,有人用力踢開大殿的門。
司命立即靠著神像不出聲,手扶住神像,悄悄往門口看。
來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一個提劍,一個提雙刀,正是沈居寒和江月回。
他吐一口氣,趕緊招呼:“這兒,我在這兒!”
江月回趕緊過來:“你怎麼樣?”
“我沒事,”司命見沈居寒也在,一些話又不得不咽回去,“這還有個暗道,方才有人從這裡上來,另外,這神像下面有小孔,還能放毒煙。”
沈居寒擔心有危險,對江月回道:“阿月,你守在這裡,我先下去看看,若是地道長,那就稍後再說,若是不長,再看情況而定。”
“也好。”
司命摸索著,摸到一個按鈕,把暗道打開。
沈居寒打著火摺子,走下暗道。
江月回目不轉睛地看著。
司命低聲說:“我覺得這神像不太對,恕我直言,如果放神像的人居心不良,這對你可是大大不妙啊。”
江月回點頭:“我知道。”
“究竟是誰,這麼狠毒,竟然用這種法子,”司命憂心忡忡,“你是陰司的人,與其它人還不一樣,若是受了這種香火,勢必會沾染因果,將來就算神歸正位,也是要經受一些天刑之罰的。”
司命壓低聲音:“若是……在此處喪命的人多,怕是北陰大帝都難以為你說情。除非……”
“除非什麼?”江月回問。
“除非,北陰大帝替你受刑。”
江月回擰眉沒有說話:“此事看看再說。”
司命並沒有去地底下,他還不知,下面究竟是如何慘烈。
但江月回已經親眼見過,那些慘死的男女……只怕,她不想沾染也沾染了,還比司命預測得嚴重得多。
可此時已無回天之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稍後,我……”
江月回話沒說完,聽到下面沈居寒說話:“阿月,這裡有間暗室。”
“好,我這就來。”
江月回要下去,司命攔住她:“一起。”
兩人先後跳下,這裡只有一條挺短的通道,盡頭就是一間暗室。
還沒進入,就聞到一股焚燒香燭紙錢的味道。
江月回目光一掠,眉頭頓時緊鎖。
沈居寒看著滿屋子都貼滿了寫滿符咒的符紙:“此處甚是怪異,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江月回緊抿唇沒有說話,司命卻驚呼出聲:“這……這裡怎麼會有這個!我的天,這也太他孃的毒了!”
沈居寒問道:“這是什麼?你說清楚。”
“這是……”
司命正要說,見江月回掃他一眼,又不太敢說。
“快說!”沈居寒劍尖對準他。
對於沈居寒來說,司命就是半路撿到的一個陌生人,連幾句話都沒有搭上過。
而且,此處怪異,讓他心中不安,他必須要弄清楚。
司命快速看一眼江月回,又看看劍尖,清清嗓子說:“這是個陣,陣法,名曰鎖魂,顧名思義,就是讓人的魂魄死去之後不能正常去投胎,只能被困在陣中。”
“但也不是永久困住,而是等一個時機。”
“什麼時機?”
“就是……戾氣和怨氣達到頂峰的時候,也是力量最強的時候。”
司命剩下的話沒再說:此陣建在這裡,天天受香火,一旦到那時,對江月回的衝擊……
簡直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