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之国繁星下》 永不在线君哦

繆好時進了自己辦公室走廊,鬆了口氣,一推門卻又一個激靈。

助理維可可已經在裡面。

“我的皇太后姑奶奶啊,你終於到了。快換上這個。你就穿這身...上來的?你不看新聞的嗎?”

可可雖然年紀輕輕,卻算一個強悍又細膩的助理,她遞給繆好時的手袋裡是昨晚從公寓幫她拿的的一套襯衫仔褲。

還有平底鞋。

今天是週一,工作日的繆好時基本就是這個裝扮。

不過,可可平時一張萌新水嫩的小臉現在擰得都快出皺紋了。

“不看。怎麼了?”繆好時覺出不對勁。

“你看看不?”

可可一邊把好時拉進更衣間一邊把自己手機遞到她手裡,她的手都有些抖。

可可默默幫她換衣服,她迅速地翻找新聞截圖。

【熱搜頭條:網傳愷撒集團穆鵬飛婚變,如果坐實傳聞將面臨財產糾紛】

【壹頭條:愷撒集團美股港股上市,內有隱情,財團資本風雲內幕曝光】

【新朗新聞經濟版:穆鵬飛名下控股51%之中還有妻子11%股份,愷撒前途難辨】

【新朗娛樂版:穆鵬飛外遇對象為金融界新貴哈弗女,疑似參與愷撒科技投資項目】

【騰新頭版:地產大帝穆鵬飛千金一擲為紅顏:解讀東方建築中心背後秘密】

......

“什麼時候爆出來的?”繆好時握著手機的手冰涼,臉色也開始蒼白。

“15分鐘前。”可可答道。

這時,辦公室的門也被忽然推開了,聶臣站在門口,看見繆好時還在整理襯衫衣領,他也沒有即刻退出去,而是關上了房門,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拿起桌上的座機就撥了一個號碼。

“我需要三張最快飛香港的航班。可可,你來和他們完成後續。”

說著,聶臣將電話放在桌上走了過來,將繆好時拉進會客室關上門,按在沙發上。

然後他坐在她對面肅慎地注視著她,沉聲問道:

“昨晚,你在鵬飛那裡?”

他從來沒有這樣魯莽地進入過她的辦公室,哪怕是攻下最艱難的case一起熬夜了幾十個小時的時候也沒有;他更加沒有這樣嚴厲鄭重地問過任何問題。

繆好時知道,現在是十分危急的狀況了。

她細細思量,不能不如實回答。

“沒有。從來沒有。”她鄭重回答。

“那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繆好時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聶臣,答道:

“我,應該算是他收養的人。”

聶臣的雙手緩緩鬆開來,望著她陷入了沉思。

雖然只是片刻,但辦公室裡的空氣也好像凝滯了一會兒。

外間可可輕輕釦了扣會客室的門,說:

“航班確定了,10:30分最早一班。”

聶臣從高速大腦活動中回神過來,忽然長吁了一口氣,似乎什麼風險警報被解除了。

他緩緩對門外的可可道:

“退掉我那一張吧,你可以陪你們繆總去香港散散心,放你們48小時大假。”

繆好時震驚地望著聶臣,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聶臣沒有繼續多做解釋,直接站起身走過去打開了這道門。

可可已經用手機跟票務系統完成了他剛才的指令,效率相當高。

“可可,你帶行李先到機場,我送Muse去。”

可可即刻會意,離開了繆好時的辦公室。

靜置了這一會兒,繆好時才心緒明晰起來,她轉過頭寂然地問聶臣:

“老師,你剛才那一刻是打算帶我,逃出境外?”

她的表情此刻入墜冰窟一般的冷靜和空洞。

“還沒有那麼嚴重,我還有妻小成群呢,往哪裡逃?不過是讓你去暫時避避風頭。現在看來也不用了。你就當回去玩,犒勞下自己。”

“為什麼?”繆好時捉住不放,要問個明白。

“若不是情婦,就不會被懷疑為關聯交易,就不會觸碰法律。”

繆好時靜靜聽著,整個人洩在沙發裡,眼睛望向窗外的遠方。

她時常露出這樣憂鬱的神情。看在旁人眼裡或是獨特的魅力,而瞭解她的人則明白,那是一個浸淫在孤獨里長大的孩子所練就的,不露悲喜的面具。

可是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真的瞭解彼此?

她看著的遠方,不知高樓林立中那扇33層的窗,是不是還開著。

...........

穆陸源剛上完早上第一節課,就看到了手機上的各路新聞頭條。在所有熱搜熱度裡面,關於他爸和愷撒的是最高的。

其次最沸的,就是那個“第三者”。

甚至一些不怕吃官司的營業大V已經開始四處曝光繆好時的照片。

小學時期的、中學時的、大學畢業照的......還有和穆鵬飛同時出席活動的......

各種截圖,各種暇想,各種臆測層出不窮。

穆陸源不看股盤,但是他也只知道,今天愷撒的股價會像有劇本一樣大幅震盪,極速跳水。

不過他並不關注這個,他從來也不太關心。

穆陸宇的電話很快打了進來。

“下午的課不重要的話,回家來吧。有事和你商量。”

“好。”

“媽媽,她怎麼樣?”穆陸源還是問了一聲。

那邊是長時間的沉默,最後只留了一句“不知道,她在她的公司裡面”就掛了。

媽媽很難過吧?還是會難過的吧。

穆陸源剛挪開電話,塔塔已經適時拿了一瓶蘇打汽水過來遞在他手裡。

他接過,沒說謝謝。心知肚明他也看到消息了,是來安慰自己。

但他並不需要什麼安慰,其實穆陸源第一眼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心就揪緊了。他心裡甚至有一刻暗自希望,昨晚為什麼沒有人拍到自己?

如果曝光的是自己,是自己在跟蹤她,是自己和她在一起的照片,那這些網絡上沒完沒了的臆想和謾罵會不會少一點,殺傷力小一點。

她不該承受那麼多。

他會情不自禁地想象,繆好時看到這些爆料時的心情。她會傷心難過吧?

出了一會兒神,他才發覺塔塔正在以一種百感交集地臉對著自己,而且暫時沒有走開的跡象。

他看自己的表情,穆陸源能懂,全校只有他知道他家現在發生了什麼;可是他把眉毛蹙成兩道八字眉瞪著自己的眼神,穆陸源就不懂了。

這丫平時也搞不懂什麼股權資本的事兒,更不關心長輩那些戲碼,怎麼今天一副悲天憫人的欠揍模樣看著自己?

“你怎麼了,這麼看著我?”

穆陸源問道。

塔塔繼續這樣懨懨地看著他。

“幹嘛啊?”陸源又問。

塔塔嚥了口口水,艱難地說:

“我特別能理解你的心情,畢竟看上自己的小媽這種事,別說你,就是我遇到估計也夠崩潰的。”

......

......

穆陸源一瞬間著實是難以訴諸語言來表達,對塔塔智商的擔憂。

“你就看懂了這個?!”穆陸源從鼻子裡冷道。

“還有什麼更驚人的?你家最近都經歷了什麼?”

上課鈴響了。

穆陸源對著塔塔的耳朵,寒意料峭地一字一頓地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

“她!不!是!我!小!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