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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星語聽着羅珊說話,她心裡是有些疑問的,不過她沒有問——她的疑問大多來自紀星原為什麼和羅珊來往,但是她有極好的剋制力,不管她在與誰聊天兒,聊的又是什麼天兒,當她發現自己出現了疑問,下一句話就必須要問對方問題時,她總能剎住話題,不再往下說,而是笑笑,去喝果奶或者吃蛋糕。

依然,紀星語眼睛亮了亮,她對羅珊道:“你知道我們今天帶誰玩兒去了嗎?”

“肯定是同心湖市的小夥伴唄,我想一定是伯頓·豪斯家的親戚,是不是?”羅珊也笑。

紀星語點起了頭:“對,我想你們指不定能很快遇見他們,他們是豪斯家族的晚輩,這是他們第一次來倦鳥市,哦,我不是說他們沒出過遠門兒,是倦鳥市是貧困大區,他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所以,星原乾脆帶他們去了混種俱樂部玩兒。”

“嗯……這裡也就兩個地方吸引人了,一個就是混種俱樂部,另一個就是倦鳥山了。”羅珊也道。

“是三個姑娘和一位小哥哥,吶,我給你看一眼他們的照片,大家也許成不了表面上的朋友,不過你們是站在星原這一邊的,還是認識一下的比較好。”紀星語說著,把自己的手機放在矮桌上滑開了。

她先指向的是一個把頭髮盤成很講究的樣式、身上的裙子蕾絲邊兒也很繁瑣的姑娘:“這個是Ingrid·House,看起來是不是一幅什麼大家族繼承人的模樣?她這幅端莊的樣子也是家裡逼的,其實私下裡大家都是有些自戀的小公主而已。”

“很漂亮。”羅珊點着頭。

接着,紀星語滑到了下一張,那一張是一個拿着果奶對嘴的小姑娘,她有着一頭蓬鬆的深棕色小捲髮,那靈動的樣子,有些像小說里的愛麗絲:“這個是Vera·House,比我們小上幾歲,是那種無知者無畏型的小姑娘,可能是在家看童話看多了,這孩子比較單純,也比較好騙,她就是個話匣子,對着星原碎碎念了一下午,她倒不口渴,把星原的耳朵給累着了。”

“蠻可愛的!”羅珊跟着紀星語笑笑。

“這個就是Astrid·House了,是不是很有擔當的樣子?她就是個攻擊型的陣法師,三個女孩子當中她年紀最大,也最沉穩,她已經過了那種貪玩的年紀了。”紀星語又滑向了下一張,下一張是一個臉上帶着雀斑,嘴角上卻帶着幾分剛毅的女生,他的頭髮也是卷的,只不過她把自己的頭髮利索地梳在了腦後,照片里的她正看着維拉跳上桌子。

“這姑娘實力應該不錯。”羅珊也道。

紀星語快速往後滑,滑了好久她才找到了另一張帶紀星原的照片,照片里的紀星原仰在沙發上要睡著了,他身邊坐着一個金色頭髮的大男孩兒,那男孩兒的鎖骨處有一行細細的紋身,他像個老父親一樣看着側面,在照片的側面,只拍到了維拉飛起來的捲髮。

“Lambert·House,聽說他爺爺是個漢迷,長年沉迷於研究漢文化,所以這孩子也內斂的不像話,說話做事跟個小老頭兒似的,大家最喜歡和他開的玩笑就是,他爺爺和他爸爸的頭髮已經掉光了,他的頭髮陪伴他的日子可不多了,他聽到這裡就會一臉苦惱的笑,好像他已經到了脫髮的年紀似的。”紀星語說到這裡也就笑了。

“你們也太損了……”羅珊也跟着笑。

“蘭伯特來過很多次倦鳥市,他對這裡是熟悉的,那三個女生卻是沒有過來,既使她們要出門,也往東往南去,去那種城市很發達的地方去社交。”紀星語挑了挑眉毛。

“應該的。”羅珊順嘴接着話。

“豪斯和狄更斯家的都露臉了,就是不知道桂家的晚輩們是不是也過來了。”紀星語瞄了一眼羅珊,雖說羅珊不怎麼出門,但是對於外面的信息,她一點兒都沒有落下。

羅珊輕聲道:“那咱們這兒可就熱鬧了,不過我眼下的重點還得在家裡;耿凡的陣還沒恢復好,只不過他現在不會再任人欺負了;輯哥和冰蓉的陣也要好好收拾一番,光這個就夠我忙的了。”

“嗯,對了,你剛才是不是要和我說晏陽的事兒來着?”紀星語忙又問。

“嗯……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自己的陣那方面,或者是與晏陽的聯繫上。”羅珊反問。

紀星語想了好一會兒,她試探着問羅珊:“現在我的陣依然盛不下晏陽,她也會一直在外面獃著,我的陣倒是不卡了,我有一點想不通的是,晏陽離開了我爸爸的陣,她現在的能量來源是誰,是我爸,還是我?”

紀星語嘴裡的“我爸”指的是紀同湯,除非是在紀家很私密的場合,長輩們在談紀同淚的事兒,否則在大面兒上,紀星語就是紀同湯的女兒。

“來源啊……自然是蟲草了。”羅珊笑笑。

“啊?這是個什麼原理,你不是說晏陽在那些人身上產卵么?那……啊嘶……那是什麼卵……”紀星語一下子反應過來了。

羅珊也滑開自己的手機遞到了紀星語的面前:“大精靈並不是蟲子,蟲子只是它處於低階狀態時的一種象,如果你覺得不好理解的話,你也可理解為晏陽的靈魂和身體是存在一定的距離的;她的卵是蟲子的卵,和她本身也是有一定距離的,意識上的距離,那些卵吃血肉,晏陽吃那些吃了血肉成長為蛋白質的高級卵,晏陽是可以升級為大天使的,到那個時候她就不再是蟲子了,她會是另一種存在。”

“啊……我可不可以理解為,蛹破繭成蝶變成了蝴蝶,它們的狀態變了,但是它們的維度沒變,晏陽也是這種存在,只不過她的破繭成蝶是跨維度的?是升維的?”紀星語問。

“對。”羅珊肯定地點點頭。

紀星語望着天花板不說話了。

“可能它在遇到紀小姐時受了很重的傷,也可能是它隱藏的太久了,所以她現在只能以這種低階的狀態出現在你面前,不過哪怕是這樣兒,你的陣也容納不下她不是,等她成長了,她會成長為你的保護神的。”羅珊又笑。

“嗯……我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們蟲草的規模要擴大?”紀星語問。

“這個就交給我了,你不用操心,你只顧着自己的陣的成長就行了,我只是怕你擔心晏陽,但又不好意思問我,我會時不時向你彙報一下,大多時候,我覺得你太過於剋制自己了,你好像不想讓自己過的太快活似的。”羅珊放輕了聲音。

紀星語又笑了笑:“沒有的事兒,我又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生在紀家,肩膀上能沒有擔子么。”

“也對……嗯?星原好像睡著了……”羅珊說著,看了一眼紀星原。

“讓他睡吧,我們先吃飯了。”紀星語也笑笑。

“好。”羅珊伸手拾筷子去了。

入夜之後,宅子里安靜了下來。

耿凡抱着枕頭一直沒睡,他床頭的檯燈開着,窗帘也沒有拉——其實是窗子根本沒有鎖,有夜風鑽進來,薄質的窗帘會慢慢跟着風搖起來,就像它們也是一對情人一樣。

謝青橋推開了側窗,她跳了進來,耿凡忙坐了起來。

“等我呢?你知道我要來啊?”謝青橋笑着往耿凡這邊來了。

耿凡立刻給她讓了個位子,他看看床頭柜上的杯子道:“給你留着果奶呢,熱的,沒加糖,怕你不喜歡那個味道。”

“謝謝,其實我還是挺喜歡甜的呢。”謝青橋提起杯子喝了一口。

耿凡穿着卡通圖案的睡衣,謝青橋看了他一眼,她心情好像又好了幾分:“這麼幼稚?你穿這個?”

耿凡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們這都是同一批的,菲菲她們一致要這種圖案,我和輯哥還有凌晨又不敢反抗她們,我們只能選了這款,只不過底色不一樣,你沒見凌晨那套,他的還是粉色的呢!我這個好多了,最起碼底色是深藍色。”

“蠻好看的……”謝青橋立刻改了口。

耿凡抿抿雙唇沒做聲。

“白天的時候,謝青柯沒傷到你吧?”謝青橋問。

“沒有。”耿凡忙搖頭。

“你陣上那隻蝴蝶呢?”謝青橋又問。

“羅珊幫我藏起來了,她怕你之外的人看到。”耿凡想也沒想就回答。

謝青橋看了他一會兒,耿凡不明白謝青橋怎麼了,直到她又低頭喝果奶去了,耿凡才突然反應過來,謝青橋這是在判斷他有沒有說謊。

瞬間,耿凡感覺自己的心底涼涼的,他之前有許多期待和雀躍,這個時候它們就像被風捲走的雲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你也加入解神堂了?”謝青橋又問。

耿凡怕自己的失落被謝青橋看出來,他忙又揚起了嘴角回答她:“沒有,白天的時候,是輯哥怕謝青柯為難我才那麼說的,我還沒有能力再加入任何工會。”

“你很強啊,白天的時候,謝青柯還是用了幾分力的,我看得出來,你對上他,很輕鬆。”謝青橋接着看耿凡。

耿凡伸手撓了一把後腦勺沒有做聲。

謝青橋抬了手去捏耿凡的下巴去了,耿凡閉着眼睛沒有反抗——好像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都沒有來得及反抗過,它就那麼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