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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呂羽一下子就大聲咆哮了起來。

那名上來回報的宮人十分恐懼,知道此時堅決要馬上做出反應,更是不能刺激呂羽的情緒,否則的話,立即當場被拖出去當成泄憤一樣活活打死都是好的了。好在他也是在宮裡面打滾了十幾年的人,早就想好了對策道急忙道:

“回君上的話,來信的人說事很突然,早上都沒有什麼異常,還吃了兩斤水果,結果就忽然不過看起來不像是有什麼大事的樣子,因為其餘的狀況都還好,搞不好是因為思念君上而出現的癔症呢。”

他說的話都是模稜兩可的,屬於能寬慰人並且還挑不出什麼錯處的,還能讓呂羽都隨之冷靜下來,果然是不折不扣的老油條,最後那一句話更是馬上將呂羽的注意力成功的轉移了開去,果然,呂羽一下子就急聲道:

“傳毒牙都!傳御馬廄的獸醫,朕要立即去得勝宮,對了,順帶去上書房告訴左相,讓他代朕主持下午的朝會,將最後的奏摺抄錄給朕一份!”

呂羽乃是馬上皇帝,所以說也沒有人敢出聲勸阻的,自然是有人一溜煙的去準備,片刻之後,就很乾脆的急匆匆策馬而去,連朝政也是顧不得那許多了。

***

林封謹當然不知道宮中突然出現了這樣多的變數,他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以後,便是用孑孓身法直掠了出去,等他重新出現在了街上的時候,已經換成了一名普通的百姓的打扮,臉上也是用薑汁染黃,再戴上一頂半新不舊的氈帽,外表就彷彿是個四十來歲病怏怏的中年人,完全看不出來之前那翩翩貴公子模樣了。

當林封謹來到了胡家鋪的門口之後,儘管這裡還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卻是絲毫都影響不了空氣當中的那一絲特殊的味道,林封謹低着頭,抄着手在街邊慢慢的走着,還不時出兩三聲咳嗽,旁邊的人見到了都怕他是癆病鬼,紛紛的躲閃。

大概跟隨着那氣味走了兩三里地,林封謹就覺了這馬車看起來是在有意的兜圈子,心中微微覺得有些不妥,暗道莫非是對方覺了自己?

不過此時乃是在鄴都城當中,只要不是呂羽要對付自己,林封謹就不會怕了,繼續慢吞吞的朝前又走了四五里,這時候林封謹在心中勾勒了一下,才覺自己走過的路線恰好形成了一個“8”字形狀,緊接着馬車便開始繞向了城西。

覺了這種情況以後,林封謹的心也就放了下來,看起來這六趾組織的警惕防範之心真的是絲毫都不鬆懈啊,已經在這裡進貨了一年半,估計少說這條路已經跑了數百次,居然還如此小心的遛彎兒。

同時林封謹更是差不多可以肯定一件事,那便是這馬車在遛彎兒的時候,旁邊多半是有人在暗中監視的,這樣的話,哪怕是自己經過了易容改扮,旁邊暗藏的人也是一定會現自己的存在,因為巧合也不至於到了這樣的程度,能在大街上面繞着8字形狀來走。

當然,這時候那些潛伏在暗處的警哨除非是吃飽了撐的,肯定是已經溜之大吉提前閃人了,也是林封謹有這一手追蹤的絕活兒,否則的話,還真的是難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動聲色的將敵人給挖出來呢。

鄴都城的城西簡單的來說,就是絕大多數的大城市都會存在的貧民區,髒亂差是這裡的特徵,魚龍混雜,關係複雜是貼在了這上面的標籤,因此六趾組織將自己的固定制葯窩點設置在這裡的話,那還真的是選對了地方。

而要想在城西這裡混得如魚得水的話,那就非得對鄴都城的一些地下勢力了如指掌並且能懾服他們,能做到這一點的人真的是不多,因為這裡的牛鬼蛇神也不是那麼好打的,很可能都有着達官貴人的背景。

雖然林封謹的老丈人左侍郎曾經做過鄴都城的知府,因此知府衙門裡面的那些孔目,趟子手,差役林封謹都認識,要通過他們來了解掌控城西並不難,但有道是人走茶涼,左侍郎高升了以後,肯定還是現任知府說話管用,加上衙門裡面的那些人都是極不可靠的,搞不好會打草驚蛇,所以林封謹也就沒存着要利用他們的心思。

跟隨着馬車的氣息,林封謹開始一頭扎入到了城西這邊的小巷當中,這些小巷四通八達,密若蛛網,走在大街上的人通常也是不會進這些小巷子,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林封謹看了看天色,便是轉身朝着旁邊的大街上行了過去,然後找了一家看起來生意挺不錯的小酒肆坐下,讓老闆燙了兩壺濁酒,要了一碟茴香豆和一小盤子酥河蝦,慢慢的坐着喝着。

對於林封謹來說,總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六趾組織在這鬼地方已經悄然開辦的作坊一年多,沒道理就會馬上搬走對吧,所以說乾脆在這裡消磨到天黑最好。林封謹喝了一口酒,便是皺了皺眉,因為這濁酒的口感簡直就酸得像是醋一樣,林封謹用了不少的意志力才剋制住沒吐出來。

不過,這裡的生意興隆也絕對不是沒有原因的,林封謹吃了一顆茴香豆,立即就覺得非常入味,撒在上面的調味料與茴香的香味結合,有一種奇妙的脆香,而酥河蝦則是很對得起那個“酥”字,丟進了嘴巴裡面之後,上下牙一碰,立即就是咔嚓咔嚓的破碎成了無數的碎片,油香滿口,酥而不焦。

大概在這小酒館裡面消磨了小半個時辰之後,林封謹便是見到了天色黑了下來,擊敗了來襲的中唐人之後,鄴都也才算是將宵禁開啟,此時的黑暗對於擁有夜視之能的林封謹來說,完全就像是保護色一樣,可以完美的掩蓋他的身形。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今夜雖然只是初十,依然有着皎潔的月色,林封謹一出酒館,便忍不住抬頭望去,便見到了金黃色的月亮似刀切過的月餅那樣懸在中天之中,林封謹見到了這一輪皎潔的圓月,心中不由自主的又湧出來了一股難以形容的衝動,就彷彿是在月亮裡面冥冥中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自己似的,要與自己同呼吸,共心跳,齊命運。

這樣妖異的魔力,林封謹急忙深呼吸幾口氣,才將心底血脈深處湧出來的那種詭異魅惑力給壓制了下去,然後一閃身,便是悄然往旁邊的巷子裡面鑽了進去,整個人就彷彿是霧氣一般,迅的飄飛了出去,若是有人看到了這一幕的話,搞不好都會覺得是見了鬼一般。

緊接着林封謹便是循着氣味迅的朝着目的地而去,在白天的時候,這些小巷當中總是會有婦人小孩存在,然後用一種警惕而防範的眼神盯住生面孔,根本難以分清楚誰是原住民,誰是安插的探子,林封謹為什麼要夜間行事,便是要避開這些人。這時候已經回家睡覺的他們,已經無法再干擾林封謹的行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