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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的那王氏大喝一聲,指着桑玉罵道,“什麼等他回來再說,姑爺過幾天就要走了,等他回來,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再說,老大的錢可都在你那裡管着,難道你還不能做主了?好了,我就做主了,老大是長子,就給五兩銀子算了。回頭你去家裡拿來就是。”

五兩銀子?你是吃人呢。

她手頭也就十來兩,你就要去掉一半,你還是不是人哪。

別說是桑玉,屋裡誰不驚訝的看着她。王氏瞪了他們一眼,又把目光對向桑玉。

桑玉胸口起伏,臉上卻笑着,“娘當我家裡是開銀庄的不是?隨便就能拿出五兩銀子來。”

王氏雖氣她不給面子,可想着林大山的那層,只得軟了些聲音說道,“也不是讓你白拿的,大姑爺以後考上了,自然不會忘了你的。”

這話的意思還是人家白白的給你個便宜讓你占。你還不佔,你是傻子嗎?

桑玉一向油鹽不進的,到最後,好說歹說,只願意給五百夠什麼呀,還不夠那劉長賢進一次窯子呢。

說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王氏心裡只把桑玉恨得要死,便是那林蘭香,也咬着牙紅着眼睛的看着桑玉。

只雖然生氣,可還是把錢接着了。五百是錢呀。誰願意跟錢過不去。

桑玉回到家,葉雨就跟她說了李浩軒來過的事情,桑玉不由得奇怪,這李浩軒不是回去了嗎?怎的又來了?

面上不驚,只問葉雨那李浩軒可說了什麼沒有。

葉雨搖頭。只說了明天還會來的。

只第二天,來的不光是李浩軒,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看着那面向倒是跟李浩軒有些相似。想來也是血脈至親吧。

他們這一次來,雖簡單至極,還是帶了幾個隨從來,又衣着光鮮,那一身的派頭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

因着有人已經看到過李浩軒,所以,便知道他們是去找桑玉的。都心裡猜測,那幾人跟林大山的媳婦兒到底是什麼關係。

不過,猜歸猜,見着那王氏氣沖沖的往林大山家走去。眾人又都心知有事要發生,這鄉下人嘛,平日里也夠無聊的。有點兒事,又不是自家的,還不都去看看熱鬧呀,也有些嚼頭呀。

都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朝林大山院子靠近。

那王氏氣沖沖的就往桑玉家裡沖。本來門就是開着的,也沒有關,這也是為了避嫌嘛。

就看到剛才進去的那兩人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身邊還站着幾個隨從,看着竟比林梨香家裡還要氣派些。

王氏心裡不由得有些發怵了,才剛一進去。堂屋裡的人就朝她看去。

桑玉正在叫葉雨倒茶呢,聽見門口的聲音,下意識的往外面往。就看到王氏站在院子里,也正朝裡面看呢。

當即就皺起了眉頭,走到外面,“娘來幹什麼?”

她這話問得不客氣,可王氏卻不能跟以前那樣不客氣的回她。這屋裡這麼多人。她哪裡打得過呀,再說了。若是能跟那兩人攀上點兒關係,也是好事呀。

“我,我這不是看着家裡來了客人,怕你招待不過來,就過來看看唄。”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裡面走。

因着家裡有客人在,桑玉也不好不讓她進來。只皺着眉頭跟在她身後。

李浩軒跟李榮興見王氏進來,便都站起身來。

桑玉跟在後面,雖不願意,還是說道,“這是我婆婆。”

李浩軒跟李榮興朝她點點頭,算是問好了,又重新坐下。

那王氏來了之後,也就東扯西扯的,扯那麼多,還不是想套出李浩軒跟李榮興是做什麼營生的,家裡有多少錢,跟桑玉又有什麼關係之類的。只把兩人說得煩不勝煩,桑玉也煩了,覺得丟臉死了。

虎着臉朝王氏說道,“娘,你來了這許久了,也該回家做飯了吧。”便是要讓王氏走了。

王氏自然聽得出來,可她偏不走,也朝桑玉喝道,“還早呢,做什麼飯呀。”再說了,家裡現在哪裡用她做飯,沒有陳氏,也還有那劉彩雲在呢。

反正,她就是要賴着不走。

李浩軒也煩那王氏,只臉上還保持着翩翩君子的模樣,臉上淡笑着,“如此來叨擾也是不好意思,倒是耽誤伯母做飯了。弦子。”

便朝那弦子喊道,弦子自然懂得起什麼意思,從袖口裡掏出一個荷包,李浩軒又說道,“一點小意思,還望伯母不要嫌棄。”

王氏接過那荷包,也顧不得什麼,沉甸甸的,忙打開一看,瞳孔瞬間放大,居然是五兩銀子。臉上頓時滿是笑意,把那荷包收進懷裡,涎着臉笑道,“哎呀,李公子怎麼說這樣的話,您是貴客,有正經事辦,我呀,就不耽誤你們了。你們慢談,談好了,就來我家吃午飯吧,我馬上回去就做。”

李浩軒只說不用了,他們說完就走了。王氏心裡得意,不光是白白得了五兩銀子,還不用賠上一頓午飯呢。

臨走前,還教訓桑玉,叫她好生的招待客人。

把王氏送走,桑玉有些歉意的看着李浩軒,“真是對不起了,還讓你們破費了。”

心裡埋怨那王氏,真是哪兒都有她。

李浩軒只說沒關係。那李榮興自是着急,李浩軒定了定神,才向桑玉說起今天來的目的,卻還是為的那鐲子的事情。

“林娘子,這件事真的對我們很重要,還望你能成全。”

桑玉低頭,輕輕的把那鐲子從自己手上褪下。

李浩軒見狀,忙欣喜的接過,送到李榮興手裡。李榮興拿着那碧玉的鐲子,仔仔細細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把那鐲子還給桑玉,然後又問了桑玉的一些東西,也不過是那天李浩軒問的那些。桑玉也都說了。

末了,李榮興還不死心的問桑玉有沒有記錯。

桑玉怎麼可能記錯,只笑着對李榮興說,“錯不了的,便是那鐲子,也是我們家傳了好多代的。”

李榮興只得嘆口氣,李浩軒見他這樣,便知桑玉不是他丟失的妹妹了。

李榮興也有些泄氣,第一次見桑玉,就覺得她長得有三分李浩軒娘親的模樣兒,又有着玉鐲子,想來也是錯不了的。當初李浩軒也是這樣認為的,哪知還是錯了。

不過,也幸好沒有讓家裡知道,不然,李浩軒的娘又要難過一回了。

桑玉見他們垂頭喪氣的,心裡也好奇,便問為何。

那李浩軒看了眼李榮興,見李榮興點點頭,就把丟失的妹妹的事情跟桑玉說了,這麼多年,他們也一直都在找,也有過不少的消息,可每次去,都是錯的。

如今,那丟失的女孩兒算算年紀,也有十玉才十六歲,根本就不會是。

只有些惋惜,勸說道會找到的。

如今,也只有希望能找到了。

既然桑玉不是要找的人,李榮興想着反正都來了,他們如今跟桑玉也有合作的關係,就想着看看桑玉織出的布。

桑玉自然不會不同意,讓葉雨把那夏布拿一匹出來,自己又親自的去柜子里拿了兩匹布,放在堂屋裡,擺在一起,讓李榮興看。

李家做布料生意幾代了,他們不光自己織布,也會賣綉品。

李榮興掌管李家二十多年了,手上自然經歷過數不清的布匹,什麼布,到他手裡,只他一摸,就能分出個好壞來。

雖有些奇怪桑玉為什麼要拿三匹布出來,可他還是忍不住去看看那整匹的夏布。

輕輕的拿起左邊的一匹,手指輕輕的觸摸着那夏布,細密的紋理,柔軟工整,看那紋理,結構,不由得有些驚訝,這居然是十五升的夏布。

放下,又拿起只那一瞬間,便瞳孔放大,又趕緊輕觸最右邊的那一匹布。

嘴唇顫抖着,望着桑玉,連說話都結巴了。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第一匹布還是正常的,雖然十五升有些令李榮興驚訝,可也不至於如此。可第二匹布,入手卻跟第一匹有了差別,居然有着淡淡的暖意在,顏色更是純正,入手也更加的柔軟。第三匹布雖然不若第二匹柔軟,可竟是入手一片的冰涼,而且,比前兩匹布都要雪晶通透,紋理細密。看着,就彷彿是那陽光照在白雪上一樣。

果真是識貨的人。

桑玉看李榮興那表情,就知道他已經知曉了這夏布的秘密。

淡淡的一笑,“也不過是些夏布而已,李老爺大不必如此的。”

看她這樣淡定的表情,李榮興心裡更是有說不出的驚訝。看來這林娘子的確是有本事的人,要知道,就是那最簡單的夏布,他們李家花了二十多年,也沒有研究出來。可她倒好,竟然能把夏布織成三種不同的法子,還面不改色,不以為然的樣子。

看來,自家得把她籠絡好了,以後,絕對是對李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李浩軒見兩人打着啞謎,並沒有說清楚,他心裡犯疑,也摸了摸那些夏布。可看着只不過是後面兩匹織得更加密集,也並沒有什麼更加突出的啊。

李榮興看着自己兒子這一臉的犯疑,嘆了口氣,果然是年輕呀,還歷練不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