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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山後來又到李府去鬧了幾次,還威脅李浩軒說要讓程大人來給他做主,李浩軒只任他去。

也不再理會,只是吩咐門房,以後那林大山再來,只打了出去。

這等的潑皮無賴,李浩軒只覺得把家裡都弄髒了。

桑玉搬出去後,依舊會隔幾日就回去看看陳氏,陳氏倒是清醒了許多,也不再喊她小雅,想來是府里的人給她說清楚了吧。只是,對桑玉,還是跟以前一樣。

倒是讓桑玉在漸漸來臨的冬天,感到了些溫暖。

王秀秀的肚子越發的大了,想來明年開春後,就會生了。

只是,她現在在屋裡不停的踱着步,心緒不寧的樣子。

找不到桑玉,竟是到了賣奴才的地步了。如今,服侍她的也就只有一個小桃了。小桃心裡憋着一股子氣,不光要伺候王秀秀,還得煮飯打掃。這麼辛苦,還不如被賣出去呢。

就看見林大山邁着大步從外面回來,臉上竟是一片喜氣洋洋的。

還沒有進門,便大聲喊道,“秀秀,秀秀,你快出來,我有好消息呢。”

他手裡揚着一封信,眉飛色舞。

王秀秀扶着大肚子從房間出來,雖然心不在焉,還是笑着問道,“怎麼了?今兒這麼高興,可是有什麼喜事嗎?”

林大山看着王秀秀那挺大的肚子,眼中頓時一片柔軟,忙走過去把她扶着坐好,又坐在王秀秀旁邊,小桃給他倒了杯茶,林大山喝了一口,才興奮的說道,“我前不久不是寫信回家問問母親。能不能讓村裡給我開一封婚書嗎?今天母親來信了,說是村長已經同意了。只問我什麼時候要。我想着,桑玉不是說我們沒有婚書嗎?我看如今有了婚書,她還有什麼話說?還不得乖乖的跟我回來。”

林大山臉上儘是倨傲,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只是,那王秀秀臉上卻有些擔憂,林大山見狀,覺得奇怪,就問她怎麼了。

王秀秀猶豫了半天,才慢慢的說道。

原來她前不久想做一件衣裳。就跟小桃去街上買布。最近京中都在流行一種雲水緞,那緞子細膩柔軟,還不冷手。細細密密的,也不透風,又輕薄,京中好多富貴人家都買了來做衣裳的。

王秀秀是什麼樣的人,她自問在鄉下的時候就沒人能比得上她。對自己的容貌更是有着十足十的信心。愛美的女人嘛,自然就愛漂亮的衣裳了,怎麼可能落於人後。

就去了那錦繡樓看,那雲水緞真不愧他那名字,溫若流雲,柔若流水。

她看上了一匹雨過天晴暗紋流花的。一問那價錢,竟是一尺就要五兩銀子。

青花緞也不過一尺一兩銀子,還都是蠶絲的。

王秀秀哪有那麼多的銀子。只是因着愛美,把家裡所有的銀子都拿出來了,也不過能買那雲水緞一尺。

那夥計也不願錯過一樁生意,便跟王秀秀介紹別的。

只是,那王秀秀向來心高氣傲的。就覺得是那夥計看不起她了。當即就指責那夥計,說是不買了。這京中又不是只有他這一家賣雲水緞的。

便領着小桃氣呼呼的走了。

那夥計莫名其妙被罵一通,不由得對王秀秀嗤之以鼻,真不好意思,這京中呀,也就只有錦繡樓賣雲水緞。

不買就不買,這雲水緞分量也少得很,京中的富庶人家無不搶着要,你不買就不買,反正有的是人買。

便轉身去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那王秀秀就是個心氣兒高的,她買不着的東西呀,還非得買到。

只是,逛了大半天,綢布莊子也逛了不少,還真是沒看見別家有賣那雲水緞的。

也走累了,便回了家。

後來,又去了那錦繡樓,偶然間聽到一位富家太太樣的人在跟那夥計說話,才得知這雲水緞竟是一位桑姑娘的手藝。

桑姑娘?

王秀秀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桑玉。

陡然間又想起那京中千金難買的夏布,猛地記起,去年姨母來家裡說林大山在山裡割了好多苧麻,那桑玉就跟瘋了似的,在家裡織起布來。

不由得心潮澎湃起來。

又問了林大山,只桑玉織的真的是夏布。

經過多方打聽,王秀秀只覺得像是天上砸了一塊大餡餅到了她的頭上。

原她還是想着桑玉不回來就不回來,她就可以從一個小妾當上正牌的娘子了。

如今桑玉有了那麼多錢,若是能把桑玉騙回來,那些錢不都是自己的了嗎?

林大山寫信回去問了那婚書的事情,王秀秀心裡卻犯了愁,若是因着那婚書跟桑玉決裂了,到時候那麼多白花花的銀子可都沒有了啊。

抬眸看着林大山小心翼翼的問道,“相公,那婚書可寫好了嗎?”

林大山搖頭,“還沒有呢,本來這婚書,”

他還沒說完,就見王秀秀雀躍起來,“太好了相公,沒寫就好。如今,咱們還是得求得姐姐的原諒,再把姐姐好生的接回來,咱們一家人和和樂樂的,比什麼都好。等過年的時候,再把那婚書補齊了,咱們一輩子在一起,好不好。”

王秀秀想得多,要知道,那婚書就是一導火線,桑玉如今在京中的關係,可比他們多多了。

便把那天聽到的事情跟林大山說了,見林大山眼裡也透露着大大的驚喜,她又欣喜的加了一句,“相公,如今姐姐有了那樣的本事,定是賺了許多錢的,那麼多錢,本來該是相公你的,可是,如今卻被別的賺了去。想來也是姐姐年輕,被人騙了。若是接了回來,咱們一家人,自然跟她一條心的,也能護住她不被別的欺負。況且,有了錢,咱們也能買一座大院子,再把爹娘接過來,讓爹娘也看看京中的富庶,享享福。”

林大山跟桑玉在一起,最大的問題就是王氏。

如今看王秀秀這麼懂事,林大山感動得眼睛都紅了。拉着王秀秀的手說不出一句話來。

又想起桑玉,眸子里的光馬上就暗了,嘆了口氣,“桑玉是不會同意的。”

是啊,桑玉那麼討厭那邊,怎麼會讓自己把他們接過來呢。

王秀秀也不是真的想把王氏他們接過來,這話也不過是個託詞,讓林大山對她另眼相看罷了。

聽見林大山的嘆息,王秀秀故作信心,“相公,咱們到時候多勸勸姐姐,想來姐姐大度,也是會同意的。”

林大山聽罷,只覺得王秀秀更是識大體。

桑玉還不知道已經被人給算計了,如今天漸漸的涼了,她也不願意出去了。只是,京中最流行的東西,除了她的雲水緞,還有八卦。吹得最厲害的,也莫過於那常年在蠻荒之境抗敵的大將軍要回京了。

那護國大將軍早年死了妻子,膝下只留了一個五歲的兒子。他又常年在外,身邊竟是沒有一個女人。如今回京了,許多貴族世勛可都把眼睛緊緊的盯着他呢。要知道,這大將軍名叫喬慕風,是先皇胞妹 安平公主唯一的兒子,也是當今唯一的表弟。

身份自然高貴。

若是與大將軍搭上了關係,自然就跟皇家搭上了關係。

大將軍又功勛卓越,深得當今的信任。

家中無一妾室通房,雖然有個兒子,可不過五歲的小孩子,以後嫁過去了,還不是任你拿捏。

這樣好的條件,京中那些人精似的貴勛們還不得一個個的把女兒都洗乾淨了,送上門去?

便是只當個妾,也能給家裡帶來些好處的。

生女兒,也就是這一用處了。

當然,因着大將軍要回京,桑玉的雲水緞賣得更好了。

她聽了這八卦,也只把它當做八卦來聽。笑眯眯的算着她如今手裡的銀子,越算越是滿意。

天氣好的時候,桑玉就帶着葉雨去逛花市,花市如今鮮花很少了,可是,桑玉愛去。

那些擺攤賣花也都是些老人兒了,見着桑玉,也都熟了,桑玉也跟他們打招呼。

挑了兩把臘梅,準備付錢離開的時候,就聽到那賣花的老伯正在跟旁邊同樣賣花的人說最近新聽到的事件。

“你知道嗎,如意坊的田家的老爺子前不久死了,他家裡正在鬧着分家產呢?”

那旁邊聽着的人一愣,臉上不可思議,“你說的可是那榴花巷子里的田家?”

那王老伯忙點頭,“可不是嗎?老爺子才去了不久,屍骨都沒寒呢,家裡就這麼鬧起來,要是老爺子知道了,只怕就從棺材裡跳起來了。”

那人嘆了口氣,“我原以為是他家老太太去了,沒想到老爺子那樣的一個善人,居然走了。唉,可憐他家裡的子孫都是些不成材的,這家呀,鐵定是要分了。”

王老伯也深感惋惜的樣子,“可不是?如意坊雖然比不上錦繡樓、名綉坊,可是,也是田老爺子辛苦了大半輩子掙來的,只可惜他兒子去的早,也就只有個十幾歲的孫子。那麼小的孩子,還不得被旁系給活吞了啊。他家那幾百畝的桑園也全進了別人的口袋了,唉。真是好人不得好報呀。”

桑玉聽到那桑園,心裡猛地跳了一下,不禁問道,“王伯,那田家的桑園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