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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時候,是喬慕風的生日,以往自從安平公主過世後,喬慕風就再也沒有過過生日,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了。要不是桑玉到書房來找他,他都忘記了。

桑玉當然是想問問他想要怎麼辦的。

若是依着喬慕風的性子來,定是算了的。

不過是生日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況且,他最近又忙得很,哪有那麼多時間過什麼生日啊。

桑玉見他不打算要過的樣子,頓時不高興了。

嘟着小嘴,滿聲的怨氣,“這是人家嫁過來,夫君過得第一個生日呢,本來都想好了要好好的辦一個生日會的,既然夫君不想辦,那妾身就讓繁星她們不去準備了。”

說完,就要轉身就走。

喬慕風如今是被桑玉吃得死死的,他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就是個生日嗎?

“好了好了,都依你好不好?你想怎麼辦,就去找白管事,瞧那小嘴兒,都能掛茶壺了。”

桑玉這才彎起嘴角,高高興興的去找白管事商量去了。

喬慕風看着桑玉離開時的歡快模樣兒,不由得好笑,自己這是怎麼了,原本不是這樣的,什麼時候,自己也會這麼在乎一個女人的想法了。

不過,這樣的感覺也不錯。

當白管事聽到桑玉的話時,不由得抬起頭認真的看了眼這個太小的夫人,將軍是怎樣的人,沒有比他更清楚的,將軍都已經有十幾年沒有過過生日了,夫人到底是怎麼說服他的。

不說桑玉這邊在準備着生日,京中今年也是不平靜的,許多人不知道喬慕風的生辰,以往將軍府也從來不設宴席,可是。如今將軍府有了女主人,這就不一樣了。

都在紛紛商量着今年只怕這將軍的生日會大辦吧。

桑玉沒有想過大辦,只是想請一些平日里跟將軍較好的人來吃頓飯就是了。

白管事卻說,只請那些人也不好,別的人會說閑話。

當然,原話不是這樣的。

桑玉想了想,自家裡又不是花不起錢,這些事情她也沒有什麼經驗,又去請教了福嬤嬤跟王嬤嬤,最後把事情交給王嬤嬤跟白管事處理。

而在公主府那邊。焦氏也在尋思着要不要去一趟將軍府。雖然將軍府有了女主人,可不過是個沒什麼經驗的小丫頭,這等大事,還得有個長輩在旁邊幫襯着比較好。

這樣一來。她就覺得自己是最好的人選了。

而在大老爺那邊,佟氏也在跟大老爺商量這件事。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那個孽種,可不管她承不承認,人家的地位就是比她生的幾個孩子高,人家身上可是有着真正的皇室血脈的,況且。人家可是正經的嫡長子。

況且,自從喬慕風請旨要回安平公主的嫁妝後,她就再沒有錢可是去支付那些昂貴的衣裳首飾。

當初喬慕風不等一年的孝期過去,就把她娶了進來。因為這件事,雖然京中貴婦圈明面上沒有說什麼,可是背着她,都在討論着這件事。後來,喬慕風去了軍隊,又有傳言說她心腸歹毒,容不下先夫人生的嫡長子,要把嫡長子趕出將軍府。

她當時年輕。又覺得自己的夫君是駙馬。身份貴重,對那些貴夫人的話,也是見一次就怒罵一次。她的名聲更壞了。

眼見着家裡幾個兒子女兒都快到年齡了,要尋個好親事,只得依靠喬慕風。不然,那些富家小姐,怎麼會同意嫁進來呢。

想到這裡,又不禁的喬書俊有了一絲的怨恨,若不是他好色,家裡怎麼會有這麼多女人,沒有這麼多女人,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孩子。

而喬書俊又何嘗不是心裡煩悶呢。

這個他最厭惡的孩子,居然會成為家裡最厲害的人。

無奈一笑,就算他沒有成為將軍,也會是家裡最有前途的不是嗎?他的母親可是安平公主,就算他一無所成,也是會富貴一生的。

又想起如今跟這個大兒子水火不容的關係,喬書俊無奈的嘆了口氣,早知今日,當初就該對安平好點嘛。

可是,若不是安平死了,佟氏也不可能會嫁進來啊。

想到這裡,喬書俊對於上半生,也不知道該做何評價了。

佟氏親手給喬書俊倒了杯茶,走到書桌邊,有些猶豫的問道,“老爺,大少爺生辰,咱們要準備什麼禮物啊?”

這也是喬書俊一直在思考的。

只是,他向來不管家裡事,所以,只是皺眉頭道,“這些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不需要來問我。”

佟氏聽這話,心裡既是高興又是酸酸的。這樣一來,喬書俊是同意去將軍府了,可是,他跟喬書俊父子關係的和睦,並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不過,等她兒子以後有了本事,搭上了那些勛貴世家,自然不需要去討好喬慕風了。、

想到這裡,佟氏心裡頓時一松。

又問道,“老爺,大少爺雖然成了親,可兒媳婦是個不懂事的,我作為母親,是不是該去將軍府操持操持,總不能把這樣的大事交給那些下人吧,萬一得罪了那些貴人,到時候連累了咱們的兒子,可就不好了。”

喬書俊雖然心裡一動,可是又想起喬慕風跟他水火不容的關係,頓時泄了氣。

可是,又想到那無數的銀子,說不定還能跟早就斷了來往的貴人們搭上關係,說不定還能在朝廷里謀個一官半職的。喬書俊就不由得心裡痒痒的。

是啊,他現在已經不是駙馬了,可以當官了。

想到當官,他不由得全身熱血都沸騰起來了。

於是對於佟氏所說,喬書俊也同意了,當然,表面上還是說了一番虛偽的話,無非是貶低喬慕風,太高自己的。

而府里還沒有出嫁的兩位小姐,接到佟氏的通知說是要去將軍府。都把自己最好的衣裳找了出來。

而此時,佟氏派去打聽消息的人也回來了。

她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胸口起伏劇烈。

她就知道不應該把老二那一家子留在府里。

自己好吃好喝的養着他們,如今倒是好,看公主府沒有沒有權了,就馬上去投靠仇人。

是的,喬慕風在她心裡,就是一仇人的存在。

若不是當初皇帝下旨,嫁給喬書俊的就是她,而不是那個什麼公主。

而那焦氏想要上門將軍府。要去賬房裡支一些銀子。來找佟氏。

佟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焦氏,手裡端着一杯茶。

“我說二弟妹,慕風是我的孩子,這件事自有我這個做母親的管。你只是嬸嬸,就不要管了。當然,我也會在好好的為思思考慮考慮的。”

焦氏不由得嗤笑出聲,母親?

這女人真是越來越無恥了。

當初還以為她是個良善的女孩子,可笑這麼些年,才看清楚。

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淡雅如菊的女子。她總是穿着一身粉綠色的衣裳,頭髮輕輕的挽着,最喜歡的墨綠的牡丹,總是把牡丹花戴在頭上。嘴角。總是帶着輕輕淺淺的笑容。

雖是公主,卻一點都沒有公主的脾氣。所以,才會被喬書俊這個混男人欺負致死。

只是,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

如今,她只是苦笑。

“大嫂,將軍府那麼大,想來大嫂也會有些小事理不到的,咱們都是姓喬的。還能便宜的啦外人去?”

佟氏嘴上冷笑。臉上卻是一副妯娌好的模樣,拉着焦氏的說道,“弟妹呀。不是大嫂不願意你去,只是想着大侄子來年春天就要春闈了,弟妹還是照顧大侄子吧,免得為了這樣的小事耽擱了大侄子的大事呢。”

焦氏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猛地站起來,大聲說道,“既然這樣,弟妹還有事,就先走了,這裡,就預祝大嫂心想事成了。”

說完,便拂袖而去。

走到花園裡,焦氏心裡已經平靜了許多。

馬到成功?

哼,你以為將軍府是那麼好進的。

別惹得一身的笑話就好了。

佟氏也是同樣的沒有信心,只是,想到自己好歹也是他名義上的母親,去將軍府也是名正言順的,那麼多的貴人會參加,喬慕風總不會不給自己面子吧。

所以,沒有信心的佟氏頓時信心滿滿了。

當桑玉接到消息的時候,她一臉狐疑的看着丁香,“丁香,你可知道,她們來做什麼。”

要知道,這麼久了,那位可是從來沒有上過門呢。當初自己去拜見家裡的長輩,她也是給了自己一個好大的下馬威呢。

興許是因為喬慕風,所以,桑玉對佟氏沒有什麼好印象。

只是,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婆母,總不能不見吧。

只得讓人更衣。

佟氏這不是第一次來將軍府,打量着大廳的擺設,發現竟是比先前見的要好太多了。

雖然看不出到底有多好,可整個的透出一種低調的奢華。

佟氏心裡明顯的不平衡。若是這些東西都是自家的,那該多好。

她身旁坐着的五小姐六小姐,也都低着頭,眼角卻都是瞟着這大廳。

桑玉進來的時候,佟氏竟是晃了神。

她今日里穿着一身丁香紫的衣裙,那布料是喬慕風從皇宮裡討來的,說是南昌國新晉的布料,一年只有二十來匹的產量。那衣裙做成桑玉最喜歡的漢服的樣式,裡面的襦裙是深紫的綉着大朵紫色牡丹花,整個人看着富貴艷麗無比的。

頭上戴着一朵紫玉牡丹花,一邊插着一支白玉的瓊花模樣的簪子。

膚白勝雪,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