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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陽不僅讓二皇子忌憚,高庸王從來不曾輕視過穆陽。

穆陽才是真正的天穆王朝的屏障,又難以對付的人。

甚至比皇上都讓野心勃勃的人’討厭’。

穆陽總能在有心帝位的人最得意時給出致命一擊。

戰死的楊少主定是感同身受,屢次大發雷霆又不得不吞下苦果的楊妃娘娘也有話說。

就算是一向小心謹慎的高庸王吃過穆陽幾次暗虧,還沒處說理去。

高庸王苦中作樂的琢磨自己收穫,他萬萬沒想到二皇子敢把事情做絕。

捆綁好高庸王后,二皇子的侍衛將繩鎖遞到二皇子手中,二皇子扯動繩子,高庸王差點被拽了個踉蹌。

他庸懶的眸子突然鋒利了幾分,整個人多了幾分殺氣。

二皇子緊了緊手中的繩索,挑釁揚起下顎,“本殿下得讓京城百姓知曉無論身份如何貴重,犯錯當罰,父皇憐惜你,是父皇法外開恩,本殿下不慣着你。”

高庸王緩緩說道:“你點過了,我是當朝郡王,二皇子當我好欺負?”

“本殿下秉公處置,何錯之有?你覺得自己受辱,你不做踐踏律法的事,本殿下自然不會抓你。”

二皇子再次狠狠拽了一把繩索頭,高庸王紋絲不動。

二皇子揚起嘴角,“阿陽幫我瞧瞧,高庸王是不是武道高手?”

穆陽邁開腳走到高庸王面前。

兩人四目相對,高庸王神色複雜難辨,穆陽平靜的問道:“你想如何?”

高庸王輕聲說道:“我爹見過你——”

“沒有,我從未去過山寨。”穆陽再次開口:“最近阿爹對開國勛貴依仗功勞肆意妄為頗為不滿,高庸王既然對阿爹忠誠,又對燕燕姑娘情難自已,索性為阿爹再出一分力。

辛苦你一人,勛貴朝臣得到警告,不會再輕視皇祖母的惜民令。”

穆陽湊到高庸王耳邊,“大哥是我兄弟,二哥也是,他們之間兄弟相爭,你哪只手插手,我便剁了哪只。

你想爭——換個法子,扮豬吃老虎?此路不通。”

穆陽在高庸王身上點了幾下,轉過身說道:“可以了,二哥帶他去皇宮吧。”

雲薇很緊張盯着高庸王,穆陽後背是衝著高庸王的,萬一高庸王被逼得狠了,不顧一切襲擊穆陽?

雲薇踹了一腳捲毛,“幫我盯着點!”

“汪汪汪。”

捲毛吼着飛奔到穆陽身邊去,蹲坐在穆陽腿邊,狗眼盯着高庸王一舉一動。

這也是個狠岔子!

捲毛覺得雲薇杞人憂天,穆陽怕是故意刺激高庸王,逼他直接動手。

穆陽怎麼可能沒有防備呢?

但是捲毛守着穆陽。

一來表忠心,二來它怕高庸王真得動手被穆陽格殺當場。

捲毛不心疼高庸王,可有些劇情的開啟還需要高庸王這個工具人。

高庸王胸口上下起伏,眼尾微紅,胳膊上的肌肉撐起衣袖,本來寬大的外衫,顯得很緊,衣服箍在他身上。

二皇子有意同穆陽多說幾句,東拉西扯說著請穆陽喝酒。

“我不耽擱二哥了。”穆陽後退開,摸了把捲毛,“改日再同二哥相聚。”

二皇子欣然點頭:“明日叫上老三同老五,去大哥那鬧上半日,把大哥藏得酒找出來喝了,再讓三弟帶幾個漂亮年輕的舞妓去。”

穆陽微微皺眉。

二皇子笑道:“不是給你的,是大哥——他這不是要出征了嗎?一走大半年,出征前先樂一樂,父皇總是擔心大哥身邊都是男人,大哥不知女子的好。”

“喝酒成,美人就算了。”

穆陽說道:“三哥找來的舞妓,大哥不肯要,到時酒沒喝成,大哥同三哥又爭執起來,阿爹又該頭疼了,朝臣們又得背後議論兄弟失和。”

“好,好,聽你的,你比我還刻板,我同大哥在朝政上還算志同道合,三弟——他同大哥哪一次見面都要大吵一頓,三弟從骨子裡不願意再打仗。”

二皇子扯了扯嘴角,穆陽還是最向著大哥。

他們兄弟彼此爭鬥,也能齊心合力掃清打算入局爭位的野心家。

比如高庸王。

比如楊娘娘。

楊娘娘是後宮女人,二皇子對她的戒心遠沒有對高庸王大。

當世對女子寬容,身為男兒不願意給自己找個女主子。

二皇子眯眼看了高庸王,失望道:“可惜了。”

他一手牽着韁繩,一手拽着繩索,向京城方向而去。

高庸王被當作奴隸犯人拖着前行。

他回頭,道:“燕燕,等本王回來。”略帶幾分警告撇了一眼雲薇,“表妹幫我送燕燕回王府,我——我如今只相信你了。”

寧縣主抿了抿嘴角,說道:“好。”

高庸王被二皇子’牽走’了,二皇子必會名聲大噪,太后娘娘也會更看重二皇子這個孫子。

羞辱重罰高庸王,皇上對二皇子很滿意。

高庸王這次丟了面子,以後再找回來,也不是今日丟掉的面子了。

寧縣主欲言又止,不敢去看雲薇,爬上了高庸王的馬車,車夫趕着馬車回京去了。

“高庸王方才警告我,你看出來沒?”雲薇笑着說道:“怕我藉此機會放走了燕燕,將燕燕託付給寧縣主——即便寧縣主對他情分少了,多年的兄妹情,寧縣主不會不答應他。”

“她送燕燕回王府,證明那樁婚事還在,誠國公不能同他徹底撕破麵皮。”

“你們這些人,腦子轉得就是快。”雲薇手指戳了戳穆陽的胳膊,“一瞬間高庸王就做了對他最好的決定,他如此冷靜,寧可受辱也要繼續裝下去,你以後得小心點。

這次他是吃了虧,下次他會更加謹慎的,二皇子——你還真好用啊。”

穆陽默默聽着,嘴角微揚起,陪着雲薇返回雲府,鐵衛們散開,兩人身邊只跟着一隻邁着小短腿的捲毛狗。

夕陽拉長了兩人一狗的影子。

穆陽輕聲說道:“要不,我只給你用?”

“……”

好聽醇厚的聲音不顧雲薇的抗拒直接鑽進耳中,她好像被撩了。

“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穆陽耳根着微紅,俊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嚴肅認真如同討論朝政。

“我同你說得是正經事,叮囑你對高庸王多加小心,他這次低頭低得狠了,將來——他的報復也會更強。”

雲薇對高庸王不放心,“他今日恨極了你,有時我覺得他比幾個皇子都像皇上——”

“阿爹不是他。”穆陽懨懨的,雲薇笑呵呵說道:“皇上是比他強,從來不曾扮豬吃虎,皇上無賴又膽大。”

穆陽呼氣沉重幾分。

“我是說他比皇子們像皇上不好得地方,皇上那天降福氣……”

雲薇握着穆陽的手,手指插進去他的指縫中,十指相扣:

“他哪有那麼好的運氣救了你呀,皇上最大的福氣就是在深山孤嶺中找到你,錯了,是皇上被你救了。”

“看看,你手腕上的疤痕就是證明。”

雲薇舉起穆陽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難看的疤痕。

當時穆陽用石頭划出來的傷口,還有可能是用他牙齒咬破的,疤痕很醜。

穆陽彷彿被燙了一般,早已長好的傷口炙熱滾燙,腦袋裡猶如噴薄的岩漿,暈乎乎,甜滋滋。

雲薇說阿爹不好——明明是說阿爹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