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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如何同皇上交代?”

“皇上的命令是讓我們保護楊娘娘。”

天九以看傻瓜的眼神看了屬下一眼,覆手往酒肆走去,屬下連忙跟了上去。

“你認為還有刺客能在靖王府對楊娘娘不利?娘娘受傷的話,也是靖王殿下乾的。”

“大人英明。”

屬下好一頓溜須拍馬,酒肆就在靖王府街口,因為附近都是勛貴府邸,酒肆從裝潢到價格都是極為美麗的。

不過,天九今日來盯梢,自然可以走懸廷司的賬目,盡情點一些往日吃不去的菜色。

皇上做小混混時受過貪官污吏的欺辱,因此格外厭煩貪官。

他砍貪官的腦袋從不手軟。

天九就算俸祿優厚,但在這家酒肆吃飯還是負擔比較重的,往日他不敢常來。

其實他們都明白,楊娘娘想做什麼,也不是他們這些擺在明面上的人能查到的,皇上另外還有一支秘密的探子。

據說皇上的暗衛都是七品高手,隨便拎出一個都比懸廷司四部部長武道精深。

天九看着楊娘娘敲開了靖王府的大門,見到了靖王同——

天九正美滋滋喝酒,見到熟悉的少女之後,他差點把酒杯捅進鼻子中。

“完了,完了,這下子可真是熱鬧了。”

“大人?”

屬下順着天九的目光看過去,也是頭皮發麻,不可置信說道:“怎麼會?雲先生不准許雲姑娘同靖王殿下單獨相處。”

天九嘆道:“多調點人手過來,以防萬一。”

“應該沒什麼太大的麻煩——”

一輛馬車隨之行駛過來,停在靖王府門口,穆凰舞從馬車上靈巧跳下來,隨後伸手探入馬車中,扶下榮寧女侯。

天九瞪着屬下,罵了一句:“烏鴉嘴,你立刻給部長送信去,請求部長親自去皇宮回稟皇上,女侯同楊娘娘碰上了,懇請皇上早做決斷。”

“是,大人。”

屬下火急火燎一溜煙跑遠了,天九拍了拍自己冰冷的額頭,麻煩不是一般的大。

今兒是什麼日子,不該碰到的人都碰到了一起。

阿彌陀佛,無量道尊——無論是哪方真神保佑今日靖王府不被拆了。

女侯看到楊妃乘坐的馬車時,愣住了。

楊娘娘雖是微服出宮,但是所乘坐的馬車外懸掛着楊家的族標。

也只有當年追隨楊公的人才能看得懂的標誌。

以承恩公楊平那個小孩子的地位,他不敢也不能掛上楊家標記。

穆凰舞上前屈膝,“給您請安了。”

楊娘娘不輕不重嗯了一聲後,撩開車簾,穆凰舞欣喜,俏麗微紅,親昵道:“沒想到——”

“你先往旁邊站一站,別擋着我。”

楊妃手中扇子隨意揮動,越過期盼的穆凰舞,看向同穆陽站在一起的少女。

好看!

楊娘娘扯起嘴角,“你就是雲姑娘吧。”

雲薇第一次見到聞名已久的楊妃,好奇多看了兩眼,果然是個又美又颯韻味十足的美婦。

楊妃身上有一股獨特的魅力,讓男人想要征服她,讓女人想要——想要效仿她。

便宜皇上了!

他得了楊家基業,還得了個風姿卓絕的大美人,就楊妃那半壁江山的嫁妝,是個男人都羨慕嫉妒皇上。谷

而同楊妃齊名的萬娘娘,穆陽口中賢惠善良,大度隱忍,識大體又懂進退的萬娘娘也不是尋常的女子。

雲薇屈膝斂衽行禮,心悅誠服說道:“對您,我是聞名已久,常聽我先生提起您,今日見到您,真是三生有幸。”

“雲中君嗎?”

楊妃眸子閃爍,“我拜讀過他文章,詞藻華麗,卻又言之有物,既繼承聖賢之道,又有他對國事民生的獨特見解。”

突然,楊妃話風一轉,“不過,我最喜愛他的詩詞,他給令堂寫的情詩,每每都讓我愛不釋手。

我是個沒福氣的人,被臭男人騙,被人以大義逼迫出嫁,被人強灌墜胎葯,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有兒女了。”

穆陽眉頭皺緊,雲薇會不會被她誤導了?

“我困居深宮,於人同侍一夫,於我而言,何其可笑。

“唯一的寬慰就是能讀到雲中君的詩詞,從詩中知曉令堂得到雲中君的愛慕,他們廝守終生,我被傷得徹底的心也多了幾分的安慰。”

“自己不幸,不過是我命不好,世上還是存在有情人鍾情眷屬。”

站在王府大門後的淮陽王嘴角似抽筋了,跳動抽搐個不停。

他就不信楊妃不知自己也在靖王府。

這是說給雲薇聽的嗎?

女侯覺得臉上被楊妃打了一巴掌,這話是她對自己的控訴。

雖然女侯直到如今都不覺得勸說楊家女公子嫁給穆北玄是錯誤的,甚至促成這門婚事的她是天下免於繼續動亂的功臣之一。

自信一點的話,她可以將之一去掉。

“這話說得也對,也有不妥之處。”

女侯悠悠然開口,“你若是真心對待皇上,看到皇上的長處,你又何須羨慕旁人?

“你先入為主,對皇上警惕萬分,皇上再熱的手都捂不化你的心,你又怎麼同皇上成為有情人?

“做皇上的賢妻,輔佐皇上完成統一大業,安撫黎民百姓,才不負你平生所學,不辜老天爺賜給你的智慧,在史書上你也能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為後世人敬佩。”

楊妃輕笑一聲,抬起手將雲薇招到自己跟前,握住雲薇的手,道:

“你同你娘都隨你外祖父,這很好,非常好,別聽老太婆胡咧咧,她所堅信的東西一文不值,往後你入宮寧可去同太后一起種地,也別去老太婆開設的女學。

太后能種出讓人飽腹的果實,女侯的話——只會讓人噁心,吃不下飯。”

雲薇臉頰上展露兩個小酒窩,笑容又甜又美,乖巧點頭:

“她的話是讓我吃不下飯,明明是女人總是站在男人的立場上去要求女子,她自己的一輩子可笑又可悲,卻是堅信自己是女子中的聖人。”

“雲薇——”女侯惱羞成怒。

雲薇翻了個白眼,不屑說道:“娘娘說話都需要女侯管束了?

你是娘娘何人?

臣子!

楊公在世時,你就是楊家臣,領着楊家的束修。

皇上登基,你依舊是臣子,娘娘即便不是皇后,你也得在娘娘面前稱臣。”

“我沒說她,我是說你!”女侯有幾分愁苦,失望道:“你娘就是這麼教你同長輩說話?”

“你是我何人?陌生人!”

雲薇輕笑:“我娘說過,對陌生人無需客氣。

你是我長輩?別逗了,哪家的長輩眼看着自己的晚輩被人欺辱算計,眼看着女兒被人投毒而無動於衷?”

女侯身體不由得後退一步,“你——你還是恨我。”

“恨?”

雲薇彈了彈衣袖,雲淡風輕說道:“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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