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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海外,過了一片平原一座山川和一條大江,一座華美城池懸浮於半空。,

城池之中,晨曦普照,又有長虹,懸掛城池之上。在這座遠遠望去彷彿長了一對五彩翅翼展翅飛翔的空中都城上方,懸掛着一輪薄日,散發金輝,看上去彷彿從紙中剪下來一般,全然不似真的。

“她,回來了?”

“是。”

“那個天才大道衍師也跟着回來了?”

“沒錯。玉月桂能活着回來,據說他是拼盡所能方才救回,又是一場大功呵。”

“呵呵,他和他背後的那個指使者,莫非真以為我天都玉家都是傻子,看不出他只是一個棋子卧底……話說回來,我玉家終究還是小看他們了,一個年輕一代的天才,竟然滅了我玉家一方次府,殺了兩名帝君。即便收回玉簫和玉山季的靈魅回爐重造,至少也需百年才能再培養出一個帝君,並且還不知新生的帝君智謀天賦如何,能否比得上玉山季。”

“祖父所言極是,這一回我玉家是栽了個跟頭,若非我玉家擁有昊天帝尊回光爐,兩個帝君的代價實在無法接受……好在破浪城之事無關大局。”

“可那個羅姓天才一日不亡,世人都會記得我玉家曾在一個諸天境修士手中吃過大虧,灰頭土臉。你當家主已有些年頭,這麼多年都沒有親自出馬了,不如趁這次拿那個羅川熱熱身試試手,九天界的平靜維持不了太久了。”

天都上方的帝日寶殿中,身穿太古雲日九尊帝袍,頭戴三十六串神珠帝冕的老者淡淡說道。

在他身後,一身金黃長袍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微微一笑:“祖父說得是。也是時候熱熱手了。那個羅川雖只是天榜第三,可能連殺我天都兩名帝君,顯然實力遠超境界,又是一個李玄感式的人物。”

中年男子淵渟岳峙,氣息深厚得近乎恐怖,說話間天都上空的黃金帝日噴吐日華。被他聲音一帶,竟然飛出千里之外。

可和他身前的老者相比,他的氣息則顯得波瀾不驚,甚至隱隱被干擾着。

老者隨意地站在他身前,背對着他,透過帝日寶殿的珠簾俯瞰偌大天都,整個人彷彿一個大黑洞,每時每刻都在不斷吞噬着周圍的能量。他看似站在玉家家主身前,可他周身卻環繞着一圈黑色浮影。正是虛空亂流——事實上,他處在虛空和大陸的交割處,以他如今的境界,若是長久處於天都,整個天都怕是都要被他吞噬殆盡。

中年男子剛要轉身,突然輕咦一聲:“混海傳來消息,刀祖分身流落混海外的虛空節點,身受重傷。正在修養。”

老者沉默一瞬,淡淡一笑:“想也不用想。定是刀祖的某個對頭,又或盜天、羅剎故意散布的消息,想要借刀殺人……重傷?呵呵,刀祖的最強分身豈是這麼容易對付的,那日他來找我,我和他的分身比划了幾招。他沒有變弱。”

“祖父所言極是……”玉家家主還沒說完,眉頭皺了皺,伸出向半空一撈,擊碎虛空,截住了一封橫渡虛空的信箋。

信箋黑氣環繞。散發著來自九幽深處的氣息。

老者轉過身,注視着玉家家主手中的信箋:“幽游信使?”

“祖父,信中說的和傳言一樣……刀祖分身的確受了重傷,正在虛空節點太平廣鎮修養,等待接引。”玉家家主看完信箋,眼神波動。

“唔,若是這樣……”老者仰頭望向遠方,蒼老卻明亮如朝陽的眸子深處蠢蠢欲動:“那好吧,前往太平廣鎮,截殺刀祖分身。你既然出手了,務必要得到。”

“那羅川……”

“不急,我帝脈仁慈,多給他一點活日。”

……

幾乎同時,距離破浪城不遠處,五艘滿載修士的飛舟破開虛空,出現在混海上空。

為首的一艘飛舟上,張員外在一眾追隨者的簇擁下,盤膝打坐。他的身體很是孱弱,飛舟從虛空飛出顛簸搖晃,怎麼看都要將他震散架了。就是這麼一具孱弱的身體,卻支撐着一道道氣息神秘而強橫的先天玄紋,張員外連連刻畫,一道道先天玄紋飛出,打向腳邊的骨粉。

骨粉在先天玄紋中震蕩、升騰、環繞,漸漸的聚攏成原先的白骨,白骨生血肉,血肉化肌膚……轉眼間,一名昏迷不醒的諸天三階強者出現在飛舟甲板上。

“這是離真子,法天的追隨者之一。等過上十天半月,他們全都醒來,一切都會真相大白。”身後一名追隨者道。

另一名追隨者遲疑片刻,低聲道:“先生,這是你這幾日里找回的第九名追隨者的骨灰了……不用懷疑,法天先生已死,袁先生恐怕被……被策反了。”

張員外原本就泛白的臉龐又白了一分,他搖了搖頭,瞥了眼後說話的那名追隨者,有些失望道:“你們還真容易被表象迷惑。表象再真實,可往往都是虛像,不看穿表象,你們永遠也就只能當追隨者……袁笑是年輕一代天門修士中,最有前途者,風華已逝,也就賴掌柜能讓他信服,他能被誰策反?”

頓了頓,張員外下令追隨者將離真子搬入舟艙,望了眼遠處海岸線旁的火炎灘涂,低聲道:“現在基本已經證實,羅川背後的天門次帝君,就前幾日在混海名聲大噪的無名道人。法天之死,袁笑背叛的假象,十有**都是他搞出來的。”

“先生此行目的不就是找到此人。此人乃是賴掌柜點名看中之人,如今已知其中身份姓名,先生總算能有交代了。”一名追隨者笑道。

“你們還真是看不穿呢。”張員外搖了搖頭:“無名道人?這是正常修士的道號?他顯然是打定主意不想被人知道……現在一切又繞回到原點,想要揭穿他的秘密,還是只有找到羅川。此次前往破浪城,便是去和羅川攤牌,他若再遮遮掩掩,他和他的人休想再留在破浪城。”

張員外剛說完,傳信手鐲忽然亮了。

打開傳信玉鐲,張員外眉頭微微皺起:“前往混海虛空節點太平廣鎮,配合截殺六星域刀祖分身……刀祖分身也在混海?他來混海做什麼?奇怪,他若想圖謀混海,可是會惹犯眾怒。”

嘩……嘩……

海風呼嘯,浪潮向越來越近的火山灘涂捲去。

“改道,去太平廣鎮。若能得到刀祖分身,我墨樓就等於有了半個祖尊級的追隨者……至於那無名,我總感覺他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

張員外又望了眼火山包圍的海上仙城,不再遲疑,大手一揮,下令舟隊調頭。

兩日不到,有關刀祖分身和天平廣鎮的消息彷彿插上一雙龍翼,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天辰部洲各大勢力案頭。得到這個消息的大勢力表面無動於衷,守護着這個消息,暗地裡卻派出各自當前所能派出的最頂尖力量,秘密進發太平廣鎮。

風起雲湧,隨着刀祖分身落難消息傳出,一股暗流從混海四面八方湧來,暗流成潮,漸漸變得洶湧。

“不用想,這個消息一定是那個無名道人傳出。呵呵,強大的天門次帝君,卻自稱無名,也不知是哪個鬼。”

太平廣鎮外,虛空亂海渡口旁,一間臨海客棧中,清秀男子輕笑着道。

“為什麼?”他對面的老者問道。

“直覺。那個無名,不簡單。”李玄感輕轉酒盞。

“能讓你給出這樣的評價,想來的確不簡單。可這是你李玄感的局,再不簡單的人物,也很難亂了你的棋局吧。”老者淡淡道。

“我不知道。”李玄感眨了眨眼,神秘一笑。

“除非你故意的。”老者道。

“我既選擇和你們交易,就不會砸我通天戰團的牌子……可是那個人,真的不簡單。不僅因為他險些困住我,還因為……對於他我竟有種熟悉的感覺。”李玄感搖了搖頭。

“你是認真的?”老者抓住桌邊刀把,目光閃爍:“如此,我去殺了他。”

“你我也就伯仲之間,既然我不敢保證能殺他,那你也不見得能。”李玄感道。

“我們不同。”

“哦?哪裡不同?”

“你是偽君子,真小人,無恥敗類,卑鄙混蛋,能夠同時和幾方做交易的牆頭草。你沒有執念和正氣,可有時候殺人,需要執念和正氣。”老者道。

李玄感深深看了眼老者,笑了起來:“不錯,我同時和刀祖交易,和你交易,和玉家交易,還和天星聖門交易。可這又有什麼矛盾?我和刀祖雖是盟友,可單說眼下這筆交易,卻已經做完了。”

“交易完了?那就好,李玄感,我們也來做一筆交易。”

古朽滄桑的聲音從客棧外響起,緊接着門被輕輕推開。

看向客棧門外,李玄感笑了起來,舉杯示意:“好久不見了,西天。”

落魄旅人模樣的修士背着一口劍,走了進來,他看了眼李玄感,看了眼那口刀,最後看向握住刀的老者,眼中流露出些許興緻。

“你就是那個趙如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