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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整,一縷人造光打破黑暗,開始掃描這個僅有九平方的房間。

說是房間,不如說是個密不透風的鐵罐子。

就在那縷立體掃描光線從投射孔逐漸偏移,即將照到胖子的臉上時,本是沉睡的他突然睜開眼,翻身下床,就像精密計算過一樣,無巧不巧剛好躲過了那道由程序控制進行日常記錄的掃描光束。

被子被近兩百斤的身子拖拽到地上,胖子毫不在意,本是精神飽滿的雙眼忽然間又變回睡意朦朧,伸了個懶腰後,他回頭看了一眼床上,滿意的笑了。

床上玉體橫陳,一個不着寸縷的金髮女子似乎感到一絲涼意,慵懶的換了個睡姿,胸前雄偉雙峰彈跳了一下,嫣紅兩點在26度恆溫的空氣中迅速站起。

“討厭,人家還想睡呢。”

金髮美女睡眼惺忪看了胖子一眼,絲毫不在意自己春光乍泄。

“一晚上十個信用點的破旅館,你居然能賴床?”

那女子笑了,似乎來了說話的興趣,“我可是陪你過夜,又不是陪這張床,有什麼關係。”

她坐起身來,坐在床沿雙手開始梳理腦後長發,挺拔嬌軀又讓胖子忍不住多溜了兩眼,色眼迷離。

剛想上去摸兩把,胖子耳朵忽然微不可見的動了一下,像是聽到什麼似的開始迅速的穿衣。

“怎麼了?”女子有些好奇。

“沒啥,那幫孫子倒是學乖了,知道來這找人。”

胖子用看似笨拙實則快到極點的動作蹦躂着穿戴整齊,只花了五秒不到,然後笑着朝床邊看呆了的美女拋了個飛吻,說道,“我得走了,不然被孫子們撞上就麻煩了,再見咯,謝謝你昨晚的盛情款待。”

女子剛要說什麼,只見鐵罐子的氣密門打開,胖子以不符合他外形的敏捷動作,頭也不回的竄了出去。

女子趕忙抓起床單起身,然而到了門口,卻發現狹窄的過道兩側除了整整齊齊排列着的三十五個緊閉的氣密門外,哪裡還有胖子的人影。

就在女子想要開口呼喊時,她忽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名字,緊接着,她雙眼中升起一絲迷茫,環視左右突然變得陌生無比的環境,再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爆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

十分鐘後,當女子裹着床單衣衫不整的坐在懸浮特精巡邏車裡抽抽搭搭說完她經歷的一切時,新上任不久的東帝京閘北區特精隊隊長,顏迪文眉頭蹙得更緊了。

四十多歲的他正值壯年,目光銳利,加上女兒的“熏陶”,他一眼就看出這個金髮女子腳上那雙香奈兒的高跟鞋就至少價值兩千信用點,更別說那個dior的手包和那套雖然皺巴巴卻仍舊能一眼看出價值不菲的c.l女裝了。

換句話說,這又是個得罪不起的富家女!

按她的說法,她只記得昨夜是在上層白塔區的酒吧里和女伴一起玩,喝了兩杯出來要回家時遇到了一個男人,不知道怎麼早上醒來就置身於閘北區的垃圾堆里了。

問她是不是被那個男人綁架來的,搖頭。

那是不是被灌了什麼迷幻藥之類,搖頭。

記不記得那男人什麼樣子,這次沒有搖頭,可回答卻如浪里小舟忽東忽西,一下子說好像是個很帥的男人,一下子又說摸起來好像是個大胖子,甚至還指着不遠處東帝京隨處可見的巨大廣告晶屏說差不多就是他的模樣,到最後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說下去了,索性抱着頭繼續乾哭不掉淚。

顏迪文不用回頭去看那近三百個平方的超大晶屏,這個女子的口供和之前的那個如出一轍,可顏迪文已經嘗過一次苦頭了,自然不會再掉進同一個坑裡。

晶屏上播放的是聯邦星河艦隊徵兵廣告,主角不是別人,正是東帝京最有名的高富帥,甚至可以說是這個星球上最漂亮的男人——牧月家的長公子,牧月山。

一身挺括的星艦軍服,長眉如刀,星目朗朗,亮如群星。

人家可是聯邦艦隊最高指揮官的兒子啊,顏迪文的心直抽抽,是不是女人們情感受創後都會出現這種臆想,希望使壞的男人是個住在天上的人物,這樣會覺得平衡一點?

顏迪文一想到自己第一次還當真去調查了一下牧月山是不是有犯罪時間,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

答案當然是沒有,牧月山正在和人吃飯,證人包括他老爹牧月思懷上將、市長薛盡遠還有不下十個東帝京響噹噹的社會名流,都是跺腳能蹋半邊天的人物,據說當時是為牧月山即將去蘇黎世聯邦軍事學院讀書特意辦的酒會。

“那人是不是……那個你了?”

面對顏迪文比較含蓄的明知故問,這次金髮美女給出了很明確的答案。

她一臉緋紅,杏眼含春,似乎快要滴出水來。

顏迪文徹底無語了。

眼前的女人是何等奇怪的生物,明明都連上床的對象都搞不清是誰,卻偏偏能確定自己爽過,確切的說是被爽過……

手下的特精已經將這間由zhèngfu經營的全自動化旅館搜查了一遍,沒有異狀,由於是全電腦託管,加上只需扣除信用點數就能入住,大門口的信用點掃描儀讀取的是女方的瞳孔虹膜,無解。

查了房間內部的人體光學掃描記錄,兩次記錄都只有女方的,依舊無解。

唯一知道的就是嫌犯非常了解閘北區這種流浪漢旅館,應該是貧民區的人。顏迪文忽然抬頭看到對面路口那隻高解析度雲台式攝像頭,指着它問道,“那個視頻頭呢,有什麼發現?”

有個屬下回答道,“頭兒,那是軍方設備,我們權限不夠。”

顏迪文狠狠罵了一句那幫權限狗,忽然覺得不妥,心想這樣豈不是連自己女兒也繞進去一大半了?

大夥都眉頭緊皺,顏迪文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先送她回局裡錄一份口供,然後接過了副精長遞過來的一支煙,點着深吸了一口,這才吐出肺里憋悶已久的那口濁氣來。

“精長,這是本月第二起了,兩個都是金髮美女,八大世家的人,絕對是同一人所為,再不破案可就沒法跟上頭交代了。”

顏迪文沒說話,心裡卻在暗罵。

老子不知道要破案?這個比鬼還精的兔崽子擺明是故意給閘北區添亂,白塔區的富人小妞偏要拐到這個貧民區來玩,還丟在俗稱“鐵罐子”十個信用點一晚的自動旅館裡,這不存心侮辱人么?

顏迪文心想自己鐵定又要被市長叫去喝茶了,雖然這次不會因為自己懷疑牧月家而挨罵,可鐵鑄般的黑眉還是擠成了“一”字。

“收隊,回去再說!”

“隊長,不再查一遍?”副精長好心建議,卻換來一頓早已按捺不住的斥罵。

“查,查你個雞叉啊,人家被窩都是熱的卻能在我們眼皮底下溜掉,你以為是普通的小混混耍流氓啊?收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