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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幾乎是卷着塵土停靠在臨近的一座房屋前,鍾奎和誌慶同時想到會不會是蔣蓉記錯。這裡根本就是一座無人小鎮,空蕩蕩渺無人跡的街道,破敗爬滿荊棘的房屋,那黑洞洞的破爛窗口酷似深邃不見底的眼眶。風鬼祟的在他們周圍,腳下騷動着。

怎麼可能是這樣子?蔣蓉驚愕的表情,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切。

賀鵬飛抱住胳膊肘,困惑不解,這裡什麼都沒有。查什麼?無跡可尋吧!他似笑非笑,滿臉嘲弄的神態看着蔣蓉這個精靈古怪的丫頭。

“不是這樣的,我記得前面那家店鋪。我和鬼丫去買日用品的,你們不信這就帶你們看看去。”蔣蓉是用哀求和辯解的口吻說道。一個人不管不顧的徑直朝前走去。

如果說這個世界連自己最親的人都信不過,那還算是人嗎?鍾奎相信女兒的話。誌慶也相信養女的話是沒有錯的,他們沒有理會賀鵬飛的嘲笑面孔,緊跟在蔣蓉身後跑去。

蔣蓉來到的地方,的確就像是一間雜貨店。櫃檯,貨架一應俱全,相比那些房舍乾淨許多。

“當時,這個小鎮都不喜歡鬼丫。他們把他當做是不祥之物來看,走到那都被攆,挨打……我和她躲避到一座破舊的樓層里。之後偷偷來這裡買食物和其他所需物品,店主是好人,還悄悄喊我快點走。”

在蔣蓉解釋的時候,鍾奎信步進入店鋪,鼻翼噏動。銳利的目光,一寸寸的搜索着人類殘留下的痕迹。一絲若有若無的人類氣息游離在空氣中,他聞了聞,嗅了嗅,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態……

誌慶疲了,乏了,很想安靜下來休息一下。他倚靠在櫃檯邊,習慣性的拍打上下衣兜,褲兜,尋找煙捲。

後面趕來的賀鵬飛,誇張的大叫道:“哇塞!這就是蓉蓉說的寒梅鎮?可真是夠好玩的,刺激!”

“你……”蔣蓉百口莫辯,人家說得有理。這裡分明就是一無人小鎮,整個無人小鎮方圓幾百里,就他們四個活物存在,讓人莫名的瘮的慌!

退回去?可是色已經不容他們考慮到這一點。

還是鍾奎一句話提醒了他們。

“不對,如果說這裡是無人小鎮,那麼剛才那輛重型卡車是怎麼回事?這裡可是唯一一條通往外界的公路?卡車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吧?”

“對,剛才那輛卡車不就是從這座小鎮開出去的?”誌慶附和道。

有些事情在沒有點破之前,還不至於感到害怕。可就是在鍾奎和誌慶提到那輛卡車時,莫名的恐懼感,就像長勢良好的荊棘蔓延進心裡。

卡車是存在的,那麼小鎮上的人去那了?這個問題他們不約而同的有想到。卻沒有誰先說出來……他們怕在說出來時,會不要命的跑離這裡,有一種本能的求生念頭,那就是鑽進車裡,即刻離開這裡。

不過,經過許多事,殺戮無數妖魔鬼怪的鐘奎以見慣不驚的態度,淡定的說道:“蓉蓉,你帶我們去看看你和小丫頭居住的屋子。”

一棟矗立在雜草叢生,在一大片小樹林後面的樓層出現在誌慶和鍾奎他們面前。不得不說,蔣蓉應該沒有必要編排這麼一個驚秫故事來嚇唬人。她如果沒有來過這裡,沒有經歷過哪些,又怎麼可能知道這裡有一棟60年代末期磚混結構的房屋?

鍾奎圍繞着房屋走了一大圈,粗眉毛一擰,給誌慶商議道:“要不咱們今晚就在這裡歇息?”

誌慶的視線盯着樹林上空,有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在低空盤旋尋找落巢的下腳點。聽到鍾奎這麼一說,逐收回視線,聳聳肩讚許的說道:“這裡你說了算。”說這句話時,那一抹信任的目光,暴露無遺展現出來。

“行,那就這麼定了。”

睹物傷情,蔣蓉瞅着黑乎乎的樓梯口,不敢上去。這裡四處都是鬼丫‘咯——咯’稚嫩,純真的笑聲,猶如就在耳畔迴響一般。她好像——好像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在注視着自己,倏然一個迴轉……賀鵬飛不適時宜的伸手來拍打她的肩膀,嚇得她渾身一顫。

“你作死?”嬌嗔的怒罵一句,繼續尋覓那一抹注視自己隱藏在暗處的目光。

“嗨,你在找什麼?”

收回視線,故作傲慢狀“不告訴你。”就徑直朝爸爸那邊走去。

“鬼名鬼眼的,懶得聽,說出來有未必是好事。”賀鵬飛高姿態的樣子,懶拖拖的跟隨在後面走了過去。

“什麼?今晚我們住這裡?”蔣蓉聽到爸爸和陳叔叔在說今晚住這裡的話。撅嘴,不滿的抗議道。

隨後趕來的賀鵬飛,驚訝張大嘴:“二位叔叔,開什麼玩笑,今晚住這裡?”情急之下,他可是第一次和蔣蓉這麼合拍。拒絕住在這荒僻,渺無人跡的地方。

誌慶含笑,沒有言語。

鍾奎一本正經道:“要不,你們倆住在車裡?”他這是故意將蔣蓉他們倆的,要是說讓他們倆選擇住在這棟破樓里,還是住在車裡。住在破樓里至少可以相互有一個照應,而孤零零的在那無人小鎮上呆一晚,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他們一定會選擇,住在破樓里……

果然,在聽到鍾奎是讓他們倆住在車裡的話後。賀鵬飛不能淡定了,他不顧一切的表態道:“我……我是不怕什麼的,只不過給你們呆在一起好點。”

蔣蓉低聲嘟噥道:“膽小鬼。”面子上,卻還在顧忌和遲疑中。

小年輕就是小年輕,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唉!鍾奎搖頭嘆息。讓誌慶想法把車子移到距離破樓較近的位置,就獨自領頭走向樓梯口去。

蔣蓉看着爸爸厚實的脊背,沒好氣的瞪了獃獃佇立在原地的賀鵬飛一眼,就像小鳥似的跑過去。

我又怎麼招惹你了?莫名其妙的。賀鵬飛摸摸後腦勺,皺着眉頭,極不情願的也跟了去。

破樓里不光是黑,還有一股腐臭和發霉的味道。牆壁就像烤糊了的粑粑,焦炭色……蔣蓉知道這就是她和鬼丫差點葬身的地方。

不過奇怪的是,究竟是誰救了自己?這個疑問一直在攪擾她。還有就是,為什麼那個人單單只救了自己?而沒有把鬼丫一起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