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章

聽著妻子的話，趙家鑫不語，他隨手拿起一個袋子，慢悠悠仔細地挑選著洋芋。

知音明白，他不高興了。但不去理他。繼續和胖嫂聊著。“嫂子，今年的生意怎麼樣？”

“還就那樣，小本生意混口飯吃。”胖嫂說了遞過辣椒袋給知音說：“現在離開那個混蛋比以前好多了。”

“大哥，現在幹啥呢？”

知音隨口的一句話，讓胖嫂很不好回答。她苦笑得說：“他的死活跟我沒關係。我也想開了。混娃呢。女兒也出家了。兒子上大學了。我看見希望了，我跟他離了。一個坑脫離了好。”

知音聽了不知該說什麼？

“婚姻不幸是很痛苦的，以前我不明白，現在想通了。離了，你不知道有多少給我介紹對象的。前幾天還有人給我介紹個退休工人。”胖嫂後面的話，是用眼神瞟了隔壁攤位的女人說的。

“老的都掉牙了，還以為是黃花大姑娘。也不嫌丟人賣害。”隔壁攤位的女人不給胖嫂留一點面子，大聲說：“也不照照鏡子，都掐不出水了，還以為是黁菜呢？老的咔咔的老砭骨，做夢呢？還退休工人。”

她的話說完，其他的攤主也都笑了起來。

胖嫂冷笑的大聲說：“別人說了，我還想著要不要拒絕。我這老砭骨，這次還真的要做一回黁草。我再結婚，大家都給我隨禮。”

“好，隨。只要是退休工人我隨一百。”隔壁那女人用嘲諷的口氣說：“就怕是豬八戒娶媳婦。”

一個老男人走過去搭訕道：“大嘴，還文鄒鄒的，後邊怎麼說。”

“怎麼說？做夢吧。”那個大嘴的女人，一臉諷刺的說：“也不臊的慌。孫子都有了。還離婚。”

胖嫂聽了也不孬，她冷笑道：“我就離婚了，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自由。你也離呀，看你有那實力沒有。”

“對對對。”那個老男人嬉皮笑臉的說：“你看人家胖子，細皮黁肉，你再看看你，又黑又瘦。幹了吧唧的。隨稀罕你。估計你男人整天偷偷摸摸跟這跟那，就是嫌你沒味。要不跟我試試。”

“滾，啥東西也不看看你個老王八能稱幾斤幾兩。想吃老孃的豆腐。”那女的隨手就拿起菜扔過去打著了老男人的胳膊。

“這幾天，正想著找個熱炕頭睡睡。一個人吃飯都不香。要不你跟你家的一離。我吃點虧咋兩個湊活過算了。”老男人揉著打疼的胳膊，嬉皮笑臉的說：“我胳臂壞了。”

“你咋不死去。”那女的潑辣的罵著男人，取出袋子裡的饃，端起水。不再理會老男人。

“要不你跟你家的一離，跟我。我不會讓你吃幹饃喝白開水。”老男人揉著胳膊，繼續和那女人聊著。

“滾，再來煩我。我讓我兒子打斷你的狗腿。”那女的說著，把饃扔向他，放下水杯轉身離去。

“還打斷我的狗腿，你兒子有那力氣嗎。”老男人不依不饒喊道。

“你咋這樣，大家都不容易。在一起也混了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積點口德。”胖嫂接過趙家鑫遞來的洋芋說：“都不容易。”

“你咋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呢。我幫你，你咋不像我說話還像著大嘴。我是好欺負咋的。”老男人不依不饒的說：“再說，我是吃你喝你的。你管的著嗎？”

胖嫂聽了，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把菜遞給知音說：“一共六塊五，熟人，收你六元。”

“還熟人收你六元。稱有沒有問題。看好。”那老男人沒按好心的提醒到。

知音不去理會，她掏出了錢笑著說：“你也不易，一斤菜掙不了幾個錢。你收夠。”

“都是熟人，如果是姐種的，我會不收錢。”胖嫂笑著說：“我怕稱上虧人，損陰德。”

“胖子，誰損陰德里。你把話說明白。”老男人像瘋狗一樣，又想找胖嫂的事。

胖嫂接過錢，也不同知音說話，更不理老男人，她轉身離開自己的攤位。走了。

“你今天的事生意不好，熱的啥一樣還有那閒心。”一個年長的老人，走過來把老男人拉到一邊說：“你還想跟胖嬸，人家就不是沒答應你嗎？想跟還不好好表現。怪不得，老女人看不上，把自己的脾氣改改。”

“誰看上她了，胖的像豬。年齡又大。我頭讓門夾裡才看上她。就是繼續打光棍，也不找她。”老男人的一句話，逗的閒著忙著的人都笑了。

……

知音看了眼遠處閒聊的胖嫂，走了。

趙家鑫跟在知音後面，心想知音以前是怎麼和這些人打交道的。

知音稱了肉，也不同趙家鑫說一句話，上了車。知音喝了口水說：“這些人和你認識的人不一樣。不習慣。”

“沒有，咋村不是也有買菜的嗎？”趙家鑫發動了車說：“這些地方要比以前好多了。以前還打架。聽村上在西安髮菜的說，以前為了給單位送菜，為了個買主。罵仗，打架。啥情況都有。現在人都素質高了。也文明瞭。咋還有這種人。你都咋和他們打的交道。”

“跟你平時見的人不一樣，不習慣。”知音苦笑了一下說：“我覺得挺好啊。他們贖點，但真實。不作。只是個人的性格不同。你們總是表現的一團和氣，私底下都是骯髒的交易。”

“又來了。”趙家鑫笑著說：“人性在哪幾個人跟前表現的血淋淋，一個光棍，誰的豆腐都想吃。一個愛說話的女人，啥話都敢說。我猜的不錯的話，那女人一定有個風流成性的男人，和一個吸毒或不爭氣身體不好的兒子。”

“像偵探，寫小說的。女人就是命苦，你沒有好的婚姻就是讓人欺負的。”知音系上安全帶苦笑著說：“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投好了就是天堂，投的不好，怎麼死的自己都不知道。女人可憐。一天放心不下這，放心不下那。但是誰又真正放心不下她。所以說下輩子會投，來世當個男人。光顧自己。”

知音的話深深刺痛了趙家鑫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