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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澈收拾好之後便被侍女引到了前院,季夫人已經在候着顧澈了。

相處的越久,顧澈便越知道這個季夫人不簡單,或者說從某種角度來說,顧澈彷彿看到了另一個卉歌,做事滴水不漏。這樣想了之後顧澈便有了一些想法。

顧澈上了前去,季夫人走到了顧澈身邊,“今日去裕風台如何?”

“嗯。”顧澈應聲了一下,季夫人便點了點頭,然後便邀請顧澈上車了。顧澈走到馬車前然後抬頭往一邊看了過去。

季夫人也抬頭了過去,隨後便看到顧澈是在看席璨。

“這是我的兒子。”季夫人介紹了一下。

“嗯。”顧澈應聲了一下,然後便上了馬車。季夫人和季璨對視了一下,然後本來打算和顧澈同乘的季夫人,同季璨坐到了一起。

季璨笑了一下,“母親不坐上去?”

“我想她不會喜歡。”季夫人笑了一下。

季璨倒是點了點頭,“這個婦人,高傲的很呢。”

季夫人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笑了一下,“或許是悲傷過度了吧。”

“悲傷過度的人不會這麼理智。”季璨笑了一下,“這些和教養生活環境有關。”

“嗯。”季夫人點了點頭。

可是這樣的話,便越發想不明白了。兩個人又沉默了下去,季夫人只是笑了一下,“你父親說只需要看着她就好了。”

“嗯。”席璨點了一下頭,“果然是父親呢。”

季夫人笑了一下,季璨沒有多說了。

馬車很快便到了裕風台,顧澈被侍女扶着下來。下來之後顧澈往季夫人看了一下,季夫人對着顧澈笑了起來,然後便又對季璨說了什麼。

顧澈看了一下便直接攏了攏披風往一邊直接走了,侍女們互相看了一眼,又向季夫人看去,季夫人終於是點了點頭。侍女們才又有些憤憤不平的追上去。

平時顧澈身邊只有一個侍女,如果沒有必要顧澈也不會讓她待在眼前。所以這些侍女對於顧澈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只知道是丞相從戰場上救回來的婦人罷了。就身份來說也比她們這些侍女高貴不到哪裡去。

此時這樣的態度直接往一邊走,彷彿季夫人也不過是來陪同她遊玩的婢子罷了。

一時間這些侍女都有一些不滿意。

顧澈並沒有任何感觸,便往一邊直接走了過去。

裕風台確實對的起這個名字,雖已時近冬日,卻依然是暖風微醺。

到了一邊找了一個水榭亭台坐下去,顧澈便開始繼續如同當初在席府一般走神了。

侍女們互相看了看,稍微站的遠了一點。

若不是知根知底,顧澈這般的樣子,倒真像極了那些貴婦人。

顧澈沒有在意,或者說顧澈知道季夫人早就開始懷疑自己了。

然而若要顧澈去偽裝,一個顧澈不屑,而另一個任何的演技都是有紕漏的。讓從小出生在顧家這種名門之下的顧澈去飾演一個粗俗的婦人,顧澈做不到,也很容易暴漏。

與其疑點越來越多讓對方知道她在偽裝而猜測她是誰,不如一開始就這樣。

如果顧澈不是那個村裡的婦人會是誰?

入峽谷的軍中會帶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

自然沒有任何道理,那麼顧澈是敵是友,有沒有可能是一張王牌就很值得推敲了。

顧澈表現出來的氣度絕非一般婦人,所以席臻肯定不會就此隨意對她。

可是她一直不開口的話,季夫人會如何辦呢?

顧澈輕笑了一下,季夫人自然就會帶她出來,等人與她接頭。

所以顧澈就如季夫人的願回來了,然而卻依然如同當初在房間里一樣,對於周圍的人都沒有多少熱情一般。

季夫人自然是有一些疑惑的,不過隨後便也沒有多說什麼。

季璨說了一會兒話之後便往一邊走了,季夫人走了過來,看了看顧澈也在一邊坐了下去。

這些夫人每日都做些什麼呢?

顧澈在席府每日都無所事事,這些天已經快要忍不下去了。

此時往一邊看了過去,隨後便看到了席璨往一邊走了過去,同行的還有別人,看起來同席璨一般大,不過十幾來歲。

然而無論走出的位置,還是攀談語言的方式都能夠看出來。

這個十幾歲比顧曦小不了多少的孩子很明顯在這一幫人里身份最為高貴,即便是顧澈身邊這麼遠的侍女也都看了過去。

顧澈想了一會兒,在這楚國比丞相兒子還要顯貴的同齡人……

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顧澈笑了一下,有意思了。

若說是巧合顧澈自然不信,就算袁德的兒子如今權利完全被席臻架空,那也是楚國的君王。

有君王隨時出來玩,還剛好被她撞到的么?

顧澈低眉笑了一下,果然沒一會兒袁東便被席璨擁着過來了。

季夫人立馬引了顧澈往袁東那邊去了,“那是王上,妹妹你……”說到這裡低下頭看了一下顧澈,而顧澈並沒有什麼反應。季夫人顯然是有點意外的。

連王上都能夠不在意的人,身份得大到哪裡去?

然而顧澈確實是沒有什麼太多感覺的,若是馬上要見的人是何霄她說不定還能更激動一點。現在袁東雖然是君主,然而席臻監國,他手上那點兒權利還不夠自己大。

顧澈確實沒有什麼好變臉色的,袁東迅速過來了,然後季夫人便領着顧澈作了禮。袁東立馬便笑着,“季夫人不需多禮。”

袁東看起來同顧澈記憶中的袁德並不像,袁東的五官並不出色,看起來十分平凡,屬於在人對中絕不起眼的類型。

大概因為年少時不太受重視,顛沛流離雖不像葉淮這般,卻也並沒有怎麼受重視。所以從氣度上來說葉並沒有什麼君王之氣。

然而同他父親一般,袁東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隨時臉上都掛着些許和煦的笑容,彷彿你說什麼都在很在意的聽着。

這樣的人啊……

顧澈笑了一下,袁東同季夫人寒暄了幾句之後看向了顧澈,然後又一些驚訝,“這位夫人是……”

季夫人向顧澈看過來,看到顧澈沒有說話的意思,隨後才開口,“這位夫人是……”

“我姓蕭。”顧澈開了口。

顧澈這話一說,季夫人和季璨便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說更驚訝的是顧澈說話了,還是驚訝她姓蕭。

蕭在前朝很早之前有一支是貴姓,甚至可以說是一個非常顯赫的姓氏。

只不過這個姓氏沒有多久,便徹底因為政治緣故沒落了,再之後這個姓氏便成了賤姓。

如今蕭氏當然多,然而若論能夠讓人喊出聲名的,恐怕除開蕭驚鴻再無他人,而蕭驚鴻也早就死了不知多年了。

姓蕭的寒門女,能夠有這樣的氣度?

可是這個蕭夫人在撒謊?

蕭夫人從被“救”起到現在一個月有了,從未因自己的身份透露過任何,這一開口便信口雌黃,這未免也太不好說了。

更何況姓氏是一個家族的象徵。

袁東聽到蕭這個姓氏也是笑了一下,然後看了看顧澈的肚子。

顧澈的身份自是不好同袁東說什麼的,既然隨着又走了一些距離。

顧澈往一邊坐下去,並沒有湊過去。

畢竟她現在是蕭夫人,君王說話,萬沒有婦人插嘴的說法。

袁東是袁德的長子,卻不能算做嫡長子。畢竟他尊為正室夫人的只有江東那位何夫人一個,再之後何夫人離開,袁東又得了一子。

他從小便不受器重,又沒有母親和其餘勢力可以依仗,本身也無戰功無能服眾。

所以袁德死之前讓席臻監國實際上算是一個非常理智的決定。

只是這樣一個從小便不為器重,被評為無能的君主真的甘心么?

畢竟這個年紀早就不是需要丞相或者太傅監國的年紀了。

顧澈輕笑了一下,如今看起來政治勢力最穩定的竟然是何霄上位的江東了。

真是……

顧澈笑了一下,時局風雲變化,天下難測。

“夫人在笑什麼?”耳邊突然傳來了聲音。

顧澈驚訝了一下,然後看過去,立馬站起來要作禮,袁東擺了擺手,“蕭夫人身體不便,不必了。”

“嗯。”顧澈自然也沒有客氣,便直接坐下了。

袁東往一邊坐下,然後又笑了起來,“若是丞相在,多又要批評我了。”

顧澈看過去,袁東對外坐在涼亭上,腿垂向湖面。於是開口,“丞相是為了王上好。”

“是啊。”袁東溫和的笑了一下,“大家都這麼說。”

“嗯。”顧澈應聲了一下。

倒是袁東有些驚訝了,“夫人沒有什麼想同孤說的么?”

“王上想我說什麼?”顧澈開了口。

袁東驚訝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先前聽聞席璨言夫人與席府一月余幾乎不言,原是想夫人是有話對我說的。”

顧澈笑了一下,然後開口,“應該是王上有話同我說。”

袁東看向顧澈,然後開口,“嗯?我同一個婦人有什麼好說的。”

“是啊。”顧澈笑了一下,“王上既不需要對我有什麼好說的,也根本不需要在乎一個婦人的想法。”

袁東有一些側目的樣子,然後才開口,“你讓我想起一個人。”

來了,顧澈在心裡鬆了一口氣,然後笑了起來,“誰?”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