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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昱沒有想太多,跟着顧澈就上了馬車。

顧澈笑了一下,“昨晚上喝那麼多你今日還挺早?”

葉昱眨了眨眼,然後才開口,“等了很久了。”

葉昱這句話聲音帶着一些低沉,顧澈抬起頭就看到了葉昱的喉結,然後笑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總習慣拿你當小孩子。”

葉昱表情僵了一下,然後立馬往後退了一點兒,“我明明現在比阿澈高這麼多。”

顧澈笑了一下,然後掀起帘子向外看去。

顧澈這個動作葉昱一下就皺了眉頭。

說起來葉昱還比顧澈大兩三月,然而如今顧澈已經官居二品鎮北將軍,已經是四鎮將軍之一了。

從這點來看他果然還是一個小孩子,顧澈往外看去葉昱便笑了一下,“昱無心朝堂,此生唯閑雲野鶴已。”

“挺好的。”顧澈笑了一下接過了話。

葉昱看着顧澈,然後緘默了下去。

很快馬車就行到了葉家在城外的別院,葉昱先下了車,然後向著顧澈伸了手。

顧澈笑了一下,“怎麼昱公子這麼照顧我。”

來的是也甲的別館,自然這次聚會是葉昱中心的。葉昱與葉淮不同,結交友人全看才氣和興緻,因此到的幾乎都是同齡人。

這個年紀的少年本就才入仕不久1,如顧澈這般官職可以說是這群少年暫且遙不可及的了。

葉昱把顧澈接了下來然後才開口,“如今入秋了,阿澈有舊疾。”

顧澈笑着收了回來,看着其他人都看過來便搖了搖頭,葉昱察覺到了顧澈的不悅便有些奇怪的低下了頭。“怎麼了?”

顧澈看着葉昱便往裡面走,“我本是同你們來玩的,與其他世家子並無不同,你這麼一做反倒是你們陪我出遊一般了,無趣。”

顧澈這麼一說一邊倒是傳來了幾聲笑聲,顧澈看了過去就看到一邊一個不認識作文人打扮的青年正笑着,然後開口。“早聽聞顧兄恣意而為。如今見得果真此般。”

他一開口便用的“顧兄”而不是官職稱呼顧澈心裡有了一些好感,對他笑了一下便又往裡面走了。

無論論世家還是論官職顧澈都是優先的,因此顧澈也並沒有太多想法。同葉昱並肩便先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顧澈倒是有些意外,這府邸是葉頤到雲州之後不久修築的。顧澈這些年征戰在外,雖葉頤已經帶着旗下的卿客來過幾次了,只是很不碰巧。顧澈每次都“病着”因此還算是一次來。

雲州地勢偏西北,雖也是有山有水。然而到底臨近中原邊緣了。

顧澈一眼看去,卻驚訝了些許,這裡都是書中所說的江南風景,小橋流水亭台樓閣的。

雲州城地勢平坦。然而這別院已經臨近邊界了。

如今剛入金秋,白雲尚依山,天高水遠。看起來倒是十分怡人。

顧澈同世家子被葉昱引着就去了後院。一入後院視線便開闊了起來,顧澈一看原來是引了活水入園。

葉昱往一邊坐了下來。然後才看着四下,“諸君請入座。”

雲州因為葉頤和少帝來雲州所以湧入了各地名士,因此倒是也不乏有見識過的。剛坐下一邊便有人開口,“這可是流觴曲水?”

“是。”葉昱笑了一下,“今日到的都是廣有閑名的文人雅士,到時候可不許人推辭,詩詞歌賦都可以。”

顧澈微不可聞的笑了一下,她文采若說當年童子時那自然還算尚可,然而若說現在久疏此道,倒是有些尷尬了。

流觴曲水就是所有人圍坐着在迴環彎曲的水渠邊,將特製的酒杯置於上游,任其順着曲折的水流緩緩漂浮,酒杯漂到誰的跟前,誰就取杯飲酒。當然這酒飲罷之後,不是白飲的,自然還要一翻歌舞詞賦。

不過顧澈自身雖不喜,可還是很樂於看這些名士們做這件事。葉昱直接拉着顧澈便到了位置坐好。

顧澈笑了一下,點點頭便坐下了。

第一個杯盞搖晃着下來便懸停在了張家公子面前,顧澈笑了一下。張家的公子一看笑了一下,“今日張某拔得頭籌,先謝過各位了。”

張公子比顧澈大些許,頗有文采,顧澈當初接觸的少,現在倒是帶着點兒期待一些。

張公子到底不是徒有虛名,晃了一下,便開了口。

顧澈聽了下來,是一口詠秋,“楓紅卷連山,霜意橫向晚,故城金甲滿,君子聞香暗。”2

詞一出四下便贊了幾聲,這詞明着是寫景的,可是往深意看,卻是在說如今的局勢。

顧澈還沒開口,一邊開始討論着其中的深意了。

葉昱拍了拍手,上面的侍女便又放下了第二個杯盞。聊到興起之後葉昱便往一邊又命人上了菜。

顧澈嘗了一些,又聽到了一邊李家公子的吟誦。

這樣聽着葉昱便往一邊叫人抬上了烤肉,顧澈接了一些,正嘗了兩口一邊杯盞搖搖晃晃就停在了顧澈身邊……

顧澈挑眉了一下,抬手往前拿起杯盞。剛觸碰到杯子一邊葉昱便已經先行拿過了,“父親給阿澈下了禁酒令,那麼這杯便離我最近了。”

這世家席上,又有顧澈這樣的人在,自然大家都想要表現一翻。

有些世家子已經喝過幾盞了,而有一些卻還一盞未曾接到自是有些着急。

葉昱當然不用靠這些手段上位,不過世家子聚會大家都樂於拿出真本事來。葉昱作為主席人道現在還沒有杯盞流到大家到是也都有些遺憾。

顧澈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若讓澈上,只怕也只能談兵書了,無趣的很。”

顧澈這麼一說世家子們自然都說著哪裡會,葉昱已經退了下去換衣服了。

顧澈從一邊拿過茶盞喝了一口,又讓侍女切了片烤肉,一邊的杯盞又搖搖晃晃的的停了下來。

一隻手從一邊伸出然後截下,拿起杯盞喝了一口。

顧澈順着手往上看去,若單論手可算得上是極好看了。

和顧澈一樣起了興緻的人不少,對方公子哥面上雖然不及手卻也長得清秀。

他站了起來,然後便是嘆了口氣。

顧澈起了點兒心思,“如今山河太平,公子緣何嘆氣?”

公子這一開口,不知多少人暗地有些羨慕了。從頭到尾顧澈都沒有就之前的事情開過口,此時卻開口了。

公子立馬就出了一番話,然而話音剛落一邊便又出了聲,“什麼玩意兒。”

顧澈抬眼看了過去,然後便看到趙鳶正一隻手拿着烤雞腿,另一邊非常不屑的模樣。

前面的岳公子立馬臉色就變了,“哪裡來的狂妄之徒,說話舉止居然這般粗魯。”

顧澈笑了一下,“嗯,先嘆功名不如意,又惱相思糾纏。”顧澈笑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涼茶,“倒是有些意思。”

得到了顧澈的話岳公子立馬得意了些許,“這世間紛擾太多,如你這般布衣粗俗之人,懂何。”

顧澈聽到這裡又笑了一下,岳公子立馬收斂了一些,這樣的嘴臉確實不好看。

顧澈倒是笑起來,葉昱會請來的人怎麼會是普通凡人。這岳公子文采雖然不錯,但是前恨功名後恨相思,倒真是幾分無病呻吟的味道。

顧澈拿着杯盞倒了酒,然後往一邊使着力氣推了一下,拖着杯盞的盤子便停在了趙鳶面前,顧澈笑了一下,“趙公子還沒有輪到過,如今天色漸晚,不妨趙公子來一展?”

“不過聲色犬馬之人,有什麼好展的。”趙鳶這話一出可以說是得罪了一席的世家子,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

顧澈笑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往一邊走了過去彎下腰拿起趙鳶面前的杯盞,“那澈呢?在鳶公子這般隱士隱士,也不過聲色犬馬之人么?”

顧澈這麼一說趙鳶倒是皺眉了一下,接着顧澈便將這樽酒一飲而下,“酒盛參商半,飲罷乾坤膽。醉不識忘川……”

想到這裡便笑了一下,然後才開口,“笑渡驚濤拍岸。”

顧澈這番言辭前半句還在描述這席宴之間,後半句卻是豪放之極,甚至未曾壓上韻腳。然而這中間的豪氣卻不是這些每日拘泥於應酬之中的人能夠抒發的出來的。

顧澈笑了一下,然後放下了空杯子,“澈不才,不過想來葉公做這麼多,想必也是想要有更多的人能同岳公子一般,能夠為了這些小事就傷春悲秋吧。”

顧澈這話一出,頓時席上的人看着岳公子都笑了起來。顧澈這番話明着說他們世家子這般也沒什麼好說的,然而實際上卻是在說岳公子無病呻吟了。

趙鳶大笑了起來,剛笑過一邊葉昱已經進來了。顧澈隨着視線過去,然後也笑了一下。

葉昱換了一身紅衣,而手中正提着長劍,

顧澈還沒有開口,一邊趙鳶已經站了起來,“顧公子,剛才是我說錯話了。不若我提琴同昱公子來一段。”

1古人20歲行及冠禮,之後才有娶親入仕,當然也有顧澈這種提前行冠禮的,不過不多。

2此處,及後面的詞來自七世大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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