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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二郎迎上去,問她為什麼不隨三個哥哥而去。翠花一臉關心的道:“你們兩人都受了這麼重的傷,我不放心把你們單獨留下,我和三個哥哥說了,他們都同意我留下來照顧你們,所以我就留下來了。”

翠花年紀尚小,只有十六歲,她的身子尚未發育完全,看上去嬌小玲瓏。自小在農家長大,使她的肌膚看上去有些偏黑,生得也遠不如陸雪柔好看,甚至和陳小倩相比,也略有不足。

然而耳中聽着她淡淡的卻滿是濃情厚意的關懷話語,蕭二郎知這個善良的小女孩是真心的關心自己。他忽然覺得,這個小女孩是如此美麗,甚至不亞於陸雪柔。

也不知是衝動還是感動,他一把抱住了翠花,就像一個大哥哥深情的抱住自己的小妹妹,感激的道:“你真是個善良的女孩。”

翠花第一次被一個除了哥哥以外的大男人抱住,臉上升起一片紅暈,也不知是推開他好還是不推開他好,獃獃的任由他抱着。

另一邊的十七妹見了,也只不知怎麼了,心裡有些酸溜溜的,忍不住冷哼了一聲,乾脆閉上眼睛不再看二人。

蕭二郎被她一聲冷哼驚醒,忙放開翠花,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尷尬的咳嗽幾聲,走到十七妹身邊,道:“阿達三人都走了,沒有人抬你啦。你起來走路吧。”

他明知十七妹連站也站不起來,更別說走路了。之所以沒話找話,只不過是想以此沖淡他和翠花的尷尬。

十七妹冷哼一聲,不說話。

自從這一次之後,蕭二郎心裡生出了保護翠花以及她三個哥哥的慾望和衝動。之前,他對四人只是感恩,然而經此一役,他對四人除了感恩之外,更多了一份親切感,他們四人就是想他多年的朋友——或者親人。

最終,翠花將十七妹的擔架改造,讓她躺在擔架上,翠花則拉着擔架走。翠花自小做慣了農活,自有一股子力氣,不像城裡的姑娘那般嬌生慣養。她如此拉着十七妹走,也不顯得吃力。

蕭二郎則杵着拐杖,有些吃力的跟在身後。看着前面的二人,他忽然想起,曾幾何時,他也像翠花這般拉着瑞安公主走,也是走在這條前往卧龍村的路上。至此以後,瑞安公主對他傾心。

然而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他和瑞安公主已是生死相隔。

念及此,蕭二郎忍不住長長嘆息了一聲。

而在距離他們身後不遠處,一張美麗的臉蛋從茂密的野草叢內探了出來,出神的望着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也是忽然嘆息了一聲,晶瑩剔透的臉頰上忽而滾下兩顆淚珠來。

這一路往北朝卧龍村,如果是蕭二郎御劍飛行,不過片刻間就可到達,如果是翠花步行,也只需最多兩天時間。

然而三人,卻足足花了五天時間,才走到距離卧龍村二十里外。從這裡看去,已經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卧龍村的輪廓了。村外無數黑點來回走動,那一定就是敵人大軍,他們或許正在攻打卧龍村。

也不知八卦幻陣破了沒有。

蕭二郎一陣擔憂,對翠花道:“翠花,再往前走幾里,你就不能繼續往前了。你回到之前你們師兄們住的地方,等我傷勢好得差不多了,我回來接你。”

翠花絲毫掩飾不住臉上的擔憂之色,問道:“那你們怎麼辦?”

蕭二郎回頭看向十七妹,發現她也正看着自己,她的目光,也是一團疑惑。蕭二郎向她笑了笑,回過頭來道:“你放心,我們沒事。”

見到他的笑容,十七妹心裡就有氣,終於再也忍不住,將多日來一直縈繞在心頭的話問了出來,“小賊,你帶我去卧龍村做什麼?你趁早將我殺了,否則我的哥哥們找來,定然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翠花奇怪的看了二人一眼,忽然喜道:“啊,我知道了,你們是小兩口,因為鬧彆扭了,所以離開卧龍村。不過路上被野獸襲擊了,所以這才受了傷。怪不得,你們兩人分明彼此關心,那天這位姐姐卻想殺了二郎哥哥。”

蕭二郎和十七妹同時臉色一紅。十七妹轉而大怒,瞪向翠花的目光瞬間變得冰冷無情,又是那種彷彿沒有生命一般的冰冷。

翠花被她的目光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躲到了蕭二郎身後。

只聽十七妹怒斥道:“臭小孩,你……你胡說什麼?信不信我殺了你?”

蕭二郎朝翠花笑了笑以示安慰,翠花的臉色有些發白,卻頑皮的向他吐了吐舌頭。

三人又向前走了十多里地,蕭二郎就讓翠花往回走,他自己拉着擔架和擔架上的十七妹,艱難的向前走。

翠花雖然不放心蕭二郎二人獨自走,但卻被蕭二郎凌厲的目光嚇住,只得委委屈屈的往回走,但拐了一個彎後,前面的蕭二郎再看不到她,她又折返了回來,悄悄跟在二人身後。

這些天來,蕭二郎的傷勢有所好轉,但拉着十七妹走,卻非常吃力,只要一用力,身上的傷口就被扯裂,疼得他冷汗直流。但他明白,十七妹的傷勢已經一日不如一日,她身上的傷口多開始潰爛,大部分時候,她已經不能保持意志清醒。

他必須堅持下去。

為了減輕傷口撕裂時的疼痛,蕭二郎找到了轉移注意力的方法,道:“十七妹,你又輸了給我一次。”

十七妹傷勢發作,頭腦昏昏沉沉的,她已經沒有精力和蕭二郎鬥嘴。她虛弱的道:“那次,你……為什麼……沒死?”

蕭二郎想起那晚她在自己心口上刺了一匕a首的事,苦笑道:“其實那次我已經死了,只是我運氣特別好,服了最後一枚萬聖丹,這才得以死而復生。”

也不知十七妹有沒有聽清他的話,但她慘白的臉色,卻明顯輕鬆了些許,道:“原……原來如此。你……為什麼要救我?”

蕭二郎停了下來,想了想又拉着擔架繼續向前走,道:“這個問題我真沒想過。你不止一次想要殺死我,照理說我應該很恨你才是,可是我見到你,非但不恨你,反而覺得你……”

他停了下來,不知道如何形容覺得她怎樣。

蕭二郎許久沒有聽到十七妹再說話,心中疑惑,停下來回頭看去,只見十七妹雙目緊閉,臉上毫無血色,嘴唇則成了醬紫色。她看上去,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

蕭二郎大吃一驚,忙放下擔架回頭查看,這才發現十七妹氣息微弱,心臟幾乎已經停止了跳動。

蕭二郎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原本打算再往前走幾里後再帶着十七妹御劍飛回卧龍村,萬沒想到十七妹的傷勢竟然如此嚴重,她堅持了十多天,堅持到這裡,傷勢再一次惡化,終於是堅持不住了。

看着她那熟悉的面龐,想着也許過不了一個小時,她的生命就會終結。

蕭二郎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將她當做了陸雪柔,心痛如刀絞。

其實他和陸雪柔之間,雖然已經確定了戀愛關係,但陸雪柔理智和冷靜的性格卻註定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過分的行為,甚至連情話都很少說,更別談什麼山盟海誓。

有時候蕭二郎和陸雪柔待在一起,心裡往往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陸雪柔像是自己的朋友多過像是自己的戀人。

這種奇怪的感覺,自然是源自陸雪柔事事都保持非常理智和冷靜的性格。哪怕二人情到深處,也往往因為陸雪柔的過分理智而無疾而終。

每每此時,蕭二郎心裡就在想:如果陸雪柔稍微感性一些,時而衝動一次,也許他們之間會更好一些。

然而,陸雪柔太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