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怪笑，從一片片“黑潮海”中湧出。

每片海，廣闊數千萬里乃至數億里不止，甚至有連綿億萬里的，厚度也驚人，幾萬米到幾萬億米深度的都有。

只不過，永生古域舊址，太廣闊浩瀚，所以遠遠望去，只覺這片片汪洋，不過如同巨獸皮上的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焦孔，如夜空中一點點星點。或是大片水晶上的少許斑點塵埃。

但如果靠近觀察，就會發現，群魔亂舞。遠看只是小點的東西，在近處巨大得難見邊際，一隻只巨獸從黑潮中湧出，有雙足直立形，三足直六形，三頭六臂，八頭四臂，二臂二足，四臂三足，九臂八足等等，形體似人似獸似鳥似蟲似魚，什麼怪模怪樣的都有。

有通體光溜溜的，有長着少許毛髮的，有全身密密獸毛，有全身鳥羽長翎，也有遍布鱗片於身的，有頭上長角的，有長翅膀的，有膚質光滑也有厚實如老皮的。

有人臉樹身人頭草身的，稀奇古怪，亂七八糟。

吳空就看到，一只身高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丈的巨人，一隻眼睛一個腦袋，無鼻無耳大口，四臂六足，背生雙翅頭頂獨角還有一個懸浮於頭上的光環，眉心綻白芒，卻伸出大手，跨越虛空，將臨近一隻頭頂長出小人形狀異角的六翼黑虎擒拿過來，張嘴一咬就吞掉大半，只留下四條老虎尾巴在外晃動，老虎尾巴的末端居然長着小人的臉，在哭喊亂叫，老虎四肢掙扎，肉掌內部竟脫逃出一團團小物質，化為更小的黑虎迅速逃遁。

此外，其它種種廝殺，相互吞噬，在一處汪洋中上演，在黑潮獸與黑潮獸之間發生。它們吞噬同類，自身實力增幅，而後從一片汪洋撲向另一邊的汪洋。

吳空甚至還看到，有一些黑潮獸聚集在一起，像入魔者那樣築巢，形成一個小團體。

有一些黑潮獸相互廝殺，兩敗俱傷，沒能相互吞噬，就會化散於黑潮汪洋當中，不久後又會“滿血重新復活”，在虛空中晃蕩。散發的氣息跟之前殞落的黑潮獸一樣。而被吞噬掉的黑潮獸，沒一隻看見能復活的，也許無法再復活，已經跟其它黑潮獸融為一體，也許需要的時間更久更漫長。

“黑潮獸相互廝殺，不僅沒因內訌變弱，反而像養蠱一樣，培養出更強大的黑潮獸來。而且，養蠱之時，將各種蠱蟲困在一個小空間里，最後只剩下一隻，其它的都得死掉，這是消耗。而這黑潮獸的內訌，死掉的黑潮獸能復活，相當於消耗為零。

“只需要時間，這些黑潮獸都會強大得駭人，強大得可怖。幸好，一些弱小的黑潮獸，還有基本的趨吉避凶能力，不是大戰發狂，基本都會避開其它黑潮獸的吞噬，然後抱團取暖，聚眾結盟，遇到強大黑潮獸來襲則會聯手攻擊……如果不是它們還有這樣的本能，恐怕，最強的黑潮獸能不斷吞噬同類，能無限強化！！

“記得，以前與黑潮獸戰鬥，它們悍不畏死，只要不是被同類吞噬，它們根本無懼，唯有面對同類吞噬，才會抱團取團。很強大很可怕的一個‘種族’，幾乎沒有多少弱點可供別人利用。”

吳空望虛空而嘆。

席如絮站出來：“夫君，黑潮劫已經開始暴發，但還沒到達顛峰，沒開始真正覆滅永生十八域，我們要不要出兵動手？”

吳空道：“黑潮劫，是永生十八域所有永生主的大劫，應付黑潮，人人有責。我們必然是要出兵出手的，只不過……其它幾方勢力，不是很淡定地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動嗎？反正我們有永生仙都為底牌，有底氣，哪怕永生十八域毀滅，也不會讓我們損傷元氣傷筋動骨，所心，何必太快太早逞強出頭？先看看吧，比比耐性，我就不信，其它勢力的永生主們，不動手。”

席如絮道：“那些勢力的人，為何沒動手？還在觀望着什麼？時間越強，黑潮獸越厲害。祂們在等什麼？難不成……”

吳空道：“還能是什麼，無非是想讓我們先動手，看看我們百萬年來的發展如今，是否變得更強了。只是，這區區黑潮劫小暴發，又還沒達到顛峰不是大爆發，想要試探出我方的實力？太可笑了。比耐性吧，現在的永生十八域，與百萬年前已完全不同，這點黑潮劫，任何一方勢力都能應付得了，我們不急。”

就算最後不小心玩大了，導致整個永生十八域覆滅，吳空也沒什麼心靈負擔。自己重視的珍貴的，基本都收藏在永生仙都之中了。也就有一位良師益友一位不算親密的曾經密友，呆在永生盟中，但安全可保障，吳空何顧忌之有？

時間流逝……

永生十八域的各方，出乎意料地冷靜，或者說是冷漠，冷血，居然都眼睜睜地看着黑潮劫開始暴發，無一方動彈。

“呵呵，有趣，真是有趣啊，難道這些人眼睜睜地看着整個永生古域舊址被黑潮液徹底吞沒湮覆不成？到那時，才會動手嗎？”源初大帝冷笑望着虛空。

“永生盟以‘對抗黑潮劫’的名義成立，如今居然袖手旁出？那吳空自稱永生十八域第一號強者，竟對黑潮入侵漠然？哼，外劫初起，就已經內部不和，這永生十八域簡直是……”鏡女在虛空中觀察着各方情形，微微搖頭。

突然間，心中一動，鏡女的一具化身顯於虛空，悄然朝吳空所在的吳國飛去。

經達百萬多年的時間研究，鏡女現在已經有辦法讓自己的化身脫離限制區域，只要本體不離開，只要真靈的力量沒在這化身上加持太多精神力量，沒沾染太多因果，就不用擔心會出問題。

千年來，時不時悄然派化身了解各區各域狀況，甚至悄悄拜訪其它各域各界的茜些強者，只是淺談，未有任何深入交注出。現在，又往吳國而去。

“這種時侯，‘媛鑒’陛下為何而來？”吳空問。

他以為這鏡女是催他前去對抗黑潮劫的，但仔細想想也不大對勁，她沒理由這麼熱心，比別人還緊張。

“媛鑒欲投靠吳空陛下，全心全意為您服務，還請接納。”鏡女道。

吳空一愣，似笑非笑：“這是何意？”

鏡女道：“早在百萬年前，便想私下拜訪吳空陛下，數百年前，已經有化身出行，只不過鏡女仍被盯着，不敢輕舉妄動，至如今，黑潮劫初暴發，永生十八域中因果震蕩紊亂，誠乃良機，鏡女才匆忙前來，以示投誠之心也。”

“為什麼？”吳空道。

“追循強者，臣服於強者，乃人之天性。若不臣服，只因為對方不夠強大。”鏡女說出一番道理。

聽起來很不對勁，但仔細想想，還真有點道理。歷史上有過無數天才傲人之輩，輕易不服人，不追循別人的腳步，只為自己而戰，但是，那是因為沒有足夠強大的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