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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榆木頭”和崇義出發時就決定對自己出生地保密,以免自己今後在修仙道路上遇上仇家給臨湖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因此“榆木頭”猶豫了一下,笑着說道:“歐陽大哥你好,一聽口音就知道我們倆就是山陽郡鄉下土人了,今年我倆剛滿十八歲出來見識見識世面。”

一旁聽“榆木頭”扯謊說自己兩人都滿十八歲,剛準備喝口茶解解渴的崇義差點被嗆到,連咳了好一下才緩過來,不過在“榆木頭”眼神暗示之下稍微一想就覺得“榆木頭”不愧是他們兄弟三人中最聰明的。假如照實說出自己的真實年齡,誰願意和才十五歲的小毛孩打交道啊,那自己想知道些如今山陽郡狀況的想法可能就要落空,這麼一想,崇義也不說什麼,一副以“榆木頭”馬首是瞻的樣子。

歐陽一劍聽後,也點點頭,想當然地把“榆木頭”當成年長一些能拿主意的哥哥來看待,繼續問了兩人學過什麼武功,有沒有拜什麼人為師,最後還彷彿不經意地問起此次出來除了想見見世面外,還有什麼打算,如果沒有打算的話,可以加入震遠鏢局,一來能夠到處跑跑增長見識,二來還能學到不錯的武藝,三來也算是謀了生計,掙點錢補貼補貼家裡,籌點老婆本什麼的,惹得歐陽一軒臉一紅不好意思起來。

歐陽一劍一再說起做鏢師其實並不怎麼危險,而且酬勞相當豐厚,比起一般做小生意的強多了,這一番話都說得“榆木頭”有點心動。這歐陽一劍似乎特別在意“榆木頭”一身神力,就連聽說兩人只跟着村中獵戶學過一點粗淺功夫更沒拜什麼師傅也不在乎,可就在“榆木頭”猶豫之際,大街上傳來吆喝聲,從窗戶望下去,原來下面又聚集了一大群人,竟是有人在街頭賣藝了。

看到眾人尤其是自己小妹老望向窗外下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歐陽一劍索性提議一同先下去看看熱鬧再說,結果一聽到這天籟之音,崇義竟和歐陽一軒同時站起身來,爭相跑下樓去……看得“榆木頭”和歐陽一劍均不由得搖了搖頭,相視一笑後,也跟着下樓而去。

當得知這條橫街竟原本就是供各式各樣的賣藝人賣藝聚集人氣的場所,“榆木頭”才恍然大悟為何這條街道的三教九流之人如此之多。一走進人群之中,就見刀槍棍棒的架子前站着幾人,而一個一身短打的年輕小伙手持一面小銅鑼一邊“噹噹當”敲着,一邊高聲喊道:“各位來看噢,今天武老爺子也會登場噢,各位來瞧好嘍……”不一會兒,圍觀的人越聚越多,圍得里三層外三層,並不時發出“武老爺子哦,好噢”的尖叫聲,似乎這個武老爺子是個很不簡單的人物。

“榆木頭”向場內望去,放滿各式兵器的木架子前一個滿頭白髮卻精神矍鑠的老者站在正中,身邊則站着兩男一女,均是江湖賣藝人的利索打扮。持鑼的年輕小伙跑完三圈後向後一退,同樣站在白髮老者身旁。而一個精瘦漢子緩緩走到場中,向四周人群一抱拳,就施展開一套拳法,舞得虎虎生風,而一旁的同伴向內不時拋進幾塊青磚,都被一雙鐵拳擊成兩半,引得周圍人群一陣陣喝彩叫好。

“榆木頭”雖只是粗通武技,卻不像周圍看熱鬧的人們一般起鬨,隱隱覺得此人招式雖然一板一眼,拳風陣陣,但似乎內力還是有所欠缺的樣子,自己運氣裂石,可是能將堅硬的巨石都擊成四分五裂,這位只能將青磚擊成兩半,似乎並不十分高明。

但“榆木頭”哪裡知道已是鍊氣期高階修為,僅差一步就踏入築基也就是凡人所稱的先天境界的自己,身體通過多次伐毛洗髓而變得十分強健。如此也就罷了,只是接近一流武林高手的體魄而已,但出生之時還吸納神秘力量,十二歲時再次被此神秘之力洗滌全身骨骼,身體之強健已經遠超武林中的頂尖高手,再加上“榆木頭”的土系石膚術修鍊到幾近圓滿境界,不僅施法隨心,而且並不顯現出岩石皮膚,而是於皮膚之外“披上”一層極淡的土黃色光暈,像極了將橫練外功修鍊到頂尖的絕世高手。

其實“榆木頭”抓住耍猴漢子原本乃是輕鬆至極的事,但因沒有經驗又在情急之下,才將石膚術一同使了出來,手臂上淡淡土黃色光暈也顯露無疑,而歐陽一劍正是看到這層土黃色光暈,並親自試探確認,才想方設法要將這個武學天才拉攏到震遠鏢局之內。

此時歐陽一劍只略微瞥一下場內的情景,更多時候則是用眼角餘光觀察着“榆木頭”,見其對場中精瘦漢子的武功並不欣賞,而是流露出一副不置可否的神色,心中更是一定,越發肯定其身懷絕技。

隨着一陣高過一陣的叫好歡呼聲傳來,竟是那位白髮老者站到了場中向大家抱拳致意,

引得全場熱烈的喝彩聲,連歐陽一劍的目光都轉移到老者身上。此時兩個赤膊大漢合力抬了一尊約半人高的巨型石鎖進到場中,兩人臉都漲得通紅,剛一放下石鎖就不停地喘着粗氣。

圍觀的眾人一見這般石鎖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要知道石鎖一般是軍隊中鍛煉士兵臂力用的,一般都不到膝蓋高卻也有百十來斤重,並且一般石鎖只在上方設置一個抓耳,而眼前的巨型石鎖的抓耳則有兩個,分別設置在石鎖兩側,這種形狀的石鎖誰也沒有見過,明顯是特製的。

這時人群中一人叫出聲來:“武老爺子,這傢伙也太厲害了吧,看樣子足有五百斤重啊。”聽口氣此人似乎與白髮老者頗為熟捻。

“呵呵,”老爺子一捋長須,聲如洪鐘地回答道,“這是找城東王石匠定做的,整整六百四十斤重啊。”說著,老爺子把褂子一脫,一雙黝黑粗壯的胳膊相互拍打了幾下,又做了三四個深蹲,這才走到石鎖前,“各位瞧好了,”隨着老爺子“嗨”一聲大喝,粗大的臂膀上繭子肌高高隆起,巨型石鎖竟被一抬而起,抬至胸口,又隨着漲紅臉的老爺子再一聲大喝,石鎖被高舉過頭!

“好噢!”人群都沸騰了,包括“榆木頭”和歐陽一劍在內所有人都大聲叫好,而崇義和身旁女扮男裝的歐陽一軒更是興奮地相互擊掌起來,過後又發現不對勁不約而同地扭過身去……

此時,先前敲鑼的年輕小伙推出一輛小車,車上擺着一隻偌大的白鐵皮盒子,開始吆喝起來“各位江湖朋友,不在乎多少,請捧個錢場噢”,而白髮老者也趁機休息恢復體力。

歐陽一劍這時由衷地讚歎一聲,“武老爺子真是老當益壯,不愧是當年綠林中一條響噹噹的好漢,”但馬上像是想到了什麼,轉向“榆木頭”說道,“這石鎖雖沉,對俞兄弟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吧?”

“恩,六百四十斤重,我也舉得起的。”“榆木頭”也沒多想就回答了。

“果然……”歐陽一劍默默地點點頭,自言自語道。他雖然年少學武,拜了好幾位名師,苦練二十多年下來也算勉強進入了一流高手的行列,但如此沉重的石鎖他可沒把握能舉起來,想來當時“榆木頭”一定沒用全力,自己才能夠掙脫的。不過,這麼一想,歐陽一劍越發想把這個淳樸少年拉攏進來,稍假時日震遠鏢局定然能夠成為山陽郡第一大鏢局,到時再成立一個鏢局大會,而自己則就是山陽郡各大鏢局的總瓢把子!

而就在歐陽一劍想得出神之際,人群中“啊!”一陣凄厲驚呼將其從美夢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