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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昆見自己放出築基中期的氣息一下子就把司馬兩兄弟鎮住後,雖然難掩得意之色,但言語中仍舊客氣非常,並端坐在下首左側並沒有佔據司馬澤璽的主位,“司馬侯爺貴胄之軀,又是此地主人,單某哪敢造次啊……”

司馬澤璽聽後連忙擺手,還想再請單昆上座,司馬澤諭卻主動說道:“單道友一向平易近人,大哥就不要堅持了,大家面對面坐着更加親近不是?”見兄弟如此一說,司馬澤璽轉身瞪了他一眼,但嘴上卻說“如此也好”便坐了下來。

就在司馬兩兄弟以為這宴席會如同演戲一般過過場面就將結束之時,面目慈祥的單老者撫摩了一下手中的碧綠小蛇,輕嘆了口氣,居然慢悠悠地說出一句驚人的話來:“司馬兄弟,說實話,我們現在雖已是築基修士,也算是真正踏入了修仙界,但很多事情都還是身不由己啊……”

司馬澤璽一怔,但隨即就平靜的問道:“單道友何出此言?”司馬澤諭雖然沒有開口,但也望向了對面老者。

單昆苦笑了兩聲,接着沉聲說道,“為了表示誠意,就由老夫挑明了吧。早在十多年前我單家投靠了陰溟宗從而發展壯大,從一個不起眼的修仙家族成為小有名氣的家族,後來還將玳瑁山從沒落了的林家手中搶了過來……”說到這裡,單昆搖了搖頭,“在別人看來似乎我們單家無比風光,但其中滋味,嗨——”

沒等司馬澤璽開口,戴着半邊銀色面具的司馬澤諭又搶先問道,“難道不是這樣么?”

“當然不是,”單老者乾咳一聲,“當初被陰溟宗脅迫才迫不得已成為其附屬,而且陰溟宗還將山谷打通,將原本我們單家祖業也划進陰溟谷內,還不止於此,更派人進駐我們單家,名為保護,實則將我慢慢架空啊。”

“難道單道友就這般聽之任之不成?”聽聞之後司馬澤璽臉色微變,見單昆一本正經不像是虛言相欺,語氣也變得誠懇起來接着追問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單昆又嘆了口氣,原本紅光滿面的面容上露出了無奈惆悵之色,“就像玳瑁山的嚴魏兩家,早就被陰溟宗收買得七七八八,所以林家才會被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其實我們單家內部也有一些見利思遷的子侄後輩,再說進駐單家的那人可是築基後期的修為,實在沒有辦法啊……”

司馬澤璽沉吟了一會,“如此說來,倒是並非如外界傳言那般因單林兩家世仇,單道友才不辭辛勞,從萬里之遙傳送而來要將林家殘餘滅個乾淨。”

“這怎麼說呢,”單昆一臉肅然道,“玳瑁山那幾家和我們單家的確有些舊怨夙仇,不過倒也不至於為此千里迢迢趕來將這些喪家之犬趕盡殺絕,其實,”說著單昆頗有深意地掃了司馬澤璽和司馬澤諭一眼,“其實老夫和兩位做一筆交易,拿下清平觀這塊靈脈作為我們兩家的基業,兩位覺得如何?”

“什麼?你們單家不是遠在——”司馬澤璽先是一驚,但馬上覺察出什麼,大聲驚呼道,“原來你想就此趁機擺脫陰溟宗的控制,這下我明白了。”一旁的司馬澤諭雖沒有開口,但也是與其兄同樣先吃驚而後恍然大悟的神情:恐怕這老傢伙日子實在不好過,才聚集起族內後輩準備在山陽郡另起爐灶啊。

“哈哈哈哈,司馬道友果然聰明,”單昆大笑起來,雪白的鬍鬚都隨着微微抖動,“不過道友放心,此次老夫只將家族中鍊氣修為的三十三人帶來,其餘凡人、資質低劣的全都忍痛捨棄掉了。因此那靈脈之地雖小,也足夠用來暫時安身立命了——至於兩位司馬道友想暗暗培養自己的勢力,儘快脫離魔焰門的控制,老夫自然會從中划出一塊地來給道友的。”單昆故意慢條斯理、語調怪異地說出最後一句話,並頗具玩味地望向司馬澤璽和司馬澤諭……

“單道友可真會開玩笑,這可從何說起啊……”一聽此言,司馬澤璽雖臉色大變,但卻極力否認。

“呵呵,老夫可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如今形勢下我們合則兩利,分則兩傷,”單昆一擺手,打斷了司馬澤璽,“在此老夫稱呼您一聲殤侯如何?要知道很多事情我們單家也是身不由己,

以前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今晚滅了林家殘餘奪下那靈脈之地,我在此延續家族傳承,你們也培養自己勢力,相互扶持,渡過各自的難關……”

“殤侯?單道友果然神通廣大,連這都知道啊……”司馬澤璽邊說邊望了身旁司馬澤諭一眼,長嘆一聲,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當年原本皇家長子嫡孫,按理應該繼承大統而君臨整個大周國的自己,居然因身擁靈根而被剝奪了應有的太子資格,原本至高無上的姬姓也被改成了司馬封為“殤侯”,從此從皇室宗族中除名。而庶出的司馬澤諭更是連個侯爵都沒有,只是外放任官而已。

對於尋常人而言,擁有靈根從而能夠修習仙道,就此可能成就長生,那應該是最讓人嚮往的。但對於在皇室中長大,並作為長子嫡孫從小被教育將來繼承大統的司馬澤璽來說,修仙並沒有那麼重要。

但是世事無常,不知從何時起宗法中就寫有靈根擁有者不得繼承大位,當檢查出司馬澤璽和司馬澤諭都是冰靈根為主的靈根擁有者後,立刻就被驅逐出宗室,改名成司馬,從此再也不是皇族中人……

“殤侯……”司馬澤璽沉聲念叨着,“‘殤’即早夭,看來自己這個侯爺名號還真的挺合適的,時時提醒着我是修仙者,不可再起爭奪帝位之心啊,實在是好名號啊……”司馬澤璽陰笑着,也瞧了對面單昆一眼,不由得又想起當時自己被此人硬逼出宮的往事……

“可惡的修仙者,”司馬澤璽心中恨恨地罵了起來,“那些修仙大派道貌岸然,口口聲聲說什麼凡人的世界應由凡人管理,修仙界不得插手世俗界,實際根本不是這樣。而是為了平衡修仙界的各方勢力,不讓任何一派獨大,才通過控制沒有修仙者存在皇族來控制世俗……我總算是看透了!”

司馬澤璽知道當年單昆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因此原先積聚的怨恨也消散了不少。不過一想起原本就屬於自己的皇位,司馬澤璽眼中閃過一絲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