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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天格外陰冷,不同於七日前李大仁老村長的去世,蒯先生下葬時到場的人並不多,崇仁崇義“榆木頭”三個徒弟、李守仁李守義兩兄弟、鐵栓鐵柱鐵錘祖孫三人、老俞頭外加白雲觀王道長一共才十個人,“榆木頭”哭得尤為傷心難過,只要一想到蒯先生的種種往事,那仙風道骨的音容笑貌就會浮現在眼前,“榆木頭”隱隱覺得在三個徒弟中蒯先生最疼愛自己,但具體之處卻說不上來,反正就感到格外的親切,可就是這種親切感隨着蒯先生的離開轉變為一種刻骨銘心的痛苦和思念,與無盡的孤單與落寞。

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榆木頭”,在蒯先生下葬時眼淚又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滾落下來,而王道長卻一臉肅容,沉聲念叨:“荒草何茫茫,白楊亦蕭蕭……死者長已矣,生者當勉力。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要不是從鐵柱那裡得知,這個王鎮惡王道長早年竟還是鄉試的頭名,大大有名的才子,眾人還以為白雲觀內的典籍不是道書,而是詩詞曲賦了。

但這個王道長的確很了不起,小心翼翼地給蒯先生擦拭身體,換上壽衣,並平穩地將其放入一口厚木棺材中,一切都有條不紊,虔誠至極。但若是細看之下,竟能夠看出王道長微微發顫,可見其只是將悲傷隱藏在心底而已。

蒯先生是穿着那件道德宗築基修士的宗門服飾入土的,除了略微瘦削依然顯得仙風道骨。陪同一起落葬的還有蒯先生的日常用品,“榆木頭”則將一段刻有“道德真經”的木牌陪放在蒯先生身邊,木牌上刻有寥寥數十字:“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榆木頭”將心中對蒯先生的慰藉之情全刻在了那木牌上,雖然因為蒯先生修仙者身份之前受傷去世,包括現在下葬都迴避旁人,但師傅在臨湖村十數年贏得了全村人的愛戴與尊敬……“榆木頭”此時對道的理解似乎又加深了一些,感到這“得一而生”可能就是生命的意義所在。

對於蒯先生遺物,崇仁崇義和“榆木頭”經過商量,沒有留下那件修士道袍,而讓蒯先生穿着它入土為安,而方形玉牌是今後要帶給道德宗的證物,裝有“駐顏丹”的白玉小瓶則是蒯先生託付交於其女兒的,除此以外,三人準備將剩餘之物作個分配。

三個儲物袋自然是一人一個,不過其中一個儲物袋是較高級的百倍儲物袋,另兩個是最普通的十倍儲物袋,崇仁直截了當地說他只要普通的就行,而崇義則表示很想要那紅藍兩色紋路的高級貨,“榆木頭”也沒和崇義爭,畢竟不能為一件寶物而傷了兄弟感情。就這樣,崇義將血滴在那隻百倍儲物袋上,將其劃為私有,將小袋子翻來覆去看個不停後,才試着用儲物袋裝取他的寶貝龍膽亮銀槍,其將法力注入儲物袋並一指點銀槍,果然那一人來高的長槍縮成半截小指那麼長,隨着銀光一閃進入了儲物袋,這可讓崇義興奮不已。而崇仁和“榆木頭”的十倍體積的普通儲物袋也是如此,只是想將體積過於龐大的物品放入其中的話,任憑再怎麼掐訣,物品也不會縮小,更不會自動進入儲物袋內。

而兩尺來長閃着黃光封印的檀木匣內的一株三百多年的人蔘、三十來斤已初步提純的紫精銅等材料經討論後決定讓“榆木頭”暫時保管,留於今後使用。至於兩塊玉簡,據蒯先生說一塊是記錄了可隱匿修為,掩蓋氣息的秘術,雖然並不是非常高明,但對於修仙初學者的崇仁崇義和“榆木頭”來說非常重要,因為雖然修為稍高的修仙者一般會自持身份,不會對修仙入門者動手,但隱匿修為更可以避免引人注目,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再三告誡三人想要外出闖蕩,這種秘術是一定要學會的。

而另一塊玉簡中則記錄了蒯先生制符心得,雖然只包括初級下階符籙、部分初級中階符籙和少數初級高階符籙,並沒有中級符籙的製作心得,但也算得上十分珍貴了——畢竟對於一般鍊氣期修仙者來說,只要掌握初級下階和中階符籙的製作,就能保證修鍊所需要的靈石。不過,崇仁崇義和“榆木頭”因為從沒有見過什麼靈石,也不知道為什麼修鍊要依靠靈石,都存着“沒有靈石,我不也修鍊到如此境界了么?”的疑問,但都不約而同地對能將法術威力蘊藏起來並隨時能使用的符籙大感興趣。不過,又因為符籙需要硃砂、特殊的符紙與靈筆才能製作,所以馬上動手製作的想法只能作罷。

最後只剩下那二十一張靈力十足的符籙,三人研究了半天,發現總共二十一張中大多都是重複的,其中有六張閃着金光的符籙畫著類似大鐘形狀,猜測就是蒯先生所說的“金鐘罩”防禦符籙;七張流轉着黃色光暈的符籙上畫著一圈圈波紋狀,估計是“流沙”困敵符籙;五張隱隱散發著絲絲寒氣的符籙上則畫著許多鋒利的錐狀,沒準就是威力不小的“冰錐”攻擊符籙了;而最後三張符籙雖然也流轉着黃色光暈,而且似乎靈力更為充沛的樣子,上面卻只畫有一個圓圈,只能是那異常珍貴的中級初階符籙“遁地”符了——那可是當初蒯先生花費好多靈石買來保命用的。

這些符籙也不難分配,“遁地符”自然一人一張;防禦性的“金鐘罩”符籙崇仁自然是不需要的,而“榆木頭”也有了鐵葉法器護身,就都歸了崇義;“流沙符”一人兩張;“冰錐符”因為除了能用來攻擊,也有冰凍敵人的特殊效果,因此崇義和“榆木頭”一人一張,剩下三張都歸了崇仁。

如此一來還剩下一張“流沙符”,就在三人在思考如何分配之時,崇仁突然開口說話:“這符給王道長吧,其實師傅把他也當成徒弟的,就是礙着白雲觀的名號不便這麼做,而且任誰都看得出來王道長早已把蒯先生也當成師傅的。”見崇義和“榆木頭”並不反對,咽了口氣像是下了決心似的,接著說下去,“其實我那些符都不要,因為我並不想離開臨湖村,我要呆在這裡,保護這裡!”崇仁越說越快,越說聲音越大,根本不管臉色大變的崇義,到最後是指着腳下高聲地吼了出來,似乎這話已經壓在其心中太久太久……

“怎麼?你又要反悔?當初大家可是一起在土地廟前發誓的,我們兄弟三人一起闖蕩天下,難道不好嗎?”崇義叫了起來。

“當初只是發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再說了師傅都說了只要我們平安就行!”崇仁立刻反駁道。

“你……”崇義一時無語,但馬上像是想起了什麼,“肯定是為了張家那個壞女人,大哥,你居然為了……”、

“住嘴!不准你這麼說娟兒!”向來好脾氣的崇仁臉色陰沉,訓斥的語氣都流露了出來,“我告訴你,娟兒可是你的大嫂!”說完,直接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崇義在原地怔怔發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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