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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而又凌厲的刀氣驟然從宋缺體內擴展開來,瞬間便將景添周身的空間籠罩,凝實如液。mianhuatang.la超多好看小說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宋缺雙目凝針,一上來便拿出了看家本事,天刀‘八式九問’當中的第一問,驟然向景添劈砍而下。

配合著宋缺的詰喝,一股誅心的意境驟然壓在了景添身上,而後根本不給人思考的時間,那式凌厲的刀氣便已劈至了景添面前……

宋缺的武道意境很有意思,簡單說,便是在喝問當中定下一個答案的標準,將對手帶入他的意境領域之後,以這同樣極端的問題去衝擊人心。

當然,他所定下的標準十分難破,因為宋缺是根據他那十分極端的武道意境、所定下的答案標準。

如果對手無法回答,或者說意境破不掉宋缺定下的標準,那麼敵人自然只能勉強抵擋宋缺的攻擊,根本無法發揮實力。

如果對手能夠回答,也必然只能模仿宋缺那樣,以極端的意境去破掉這個問題。但論武道意境的極端,這天下間又有誰能走到宋缺的前頭呢?

所以這套‘天刀八式九問’,對付弱者幾乎手到擒來,對付同樣境界之人,也可以靠着那誅心的問題、以惑心的方式來加深意境的威力,從而佔據上風。若是碰上比自己厲害的人,也可以仗着這種意境的特殊,來保持不敗。

並且,這套刀法的每一式都要比上一式更加強大,而那誅心的提問、給對手所造成的影響也會一步步加深。

由此,宋缺以這套刀法為本,令他在世間難尋敵手,因為刀法發揮到第八招的時候,便會與大宗師等級的對手、造成兩敗俱傷甚至同歸於盡的場面了。

也是如此,令宋缺長久以來,始終未能創造出圓滿的第九招。

除非宋缺能碰到一名可以和他放開了對戰的‘大宗師’對手,否則,單靠平時留手施展招式的話,根本無法讓宋缺真正進入那第九招的意境,也更別提可以讓他認真感悟、揣摩第九招的意境了。

所以說,這是一套很強大,很有意思的刀法……

且說‘誅心意境’臨身,伴隨着凌厲的刀氣撲面,身似汪洋飄筏的景添,卻並沒露出緊張的神色。

很久之前,景添在拜訪五指山下的時候,便通過那隻猴子的講解而領悟了修行的種種。

當時他便以‘大唐雙龍世界’的武道境界做了比方,因此,這所謂的武道境界,早就是他玩剩下的東西了。

更別提景添還有其他能力、種種神通在身。

因此,面對宋缺的攻勢,景添僅僅嘴角輕微一翹,便令自身的氣息徹底和天地合一,彷彿他身便是天地,天地便是他身。

即便宋缺的武道意境再極端,再陰險,也無法和天地相抗衡。因此,僅僅一瞬的功夫,宋缺的武道意境便徹底告破,一招攻擊,只剩下了有形的刀氣罷了。

雖然知道即便不抵擋、自己也可以毫髮無傷,但景添為了避免給宋缺帶去太大的打擊,所以輕輕抬手,將許久不用的‘指劍氣’放出。

在雙指上凝聚了一道金灰色的劍氣,隨後將寸長的劍氣、迎向了宋缺劈砍過來的刀氣。網Mianhuatang.La

噗!

一聲漏氣般輕響,宋缺那凝若實質的刀氣,驟然彷彿風化的老物一般,瞬間消散開來。

一股狂風快速向二人的兩側翻湧出去,很快撞上了牆壁,令掛在牆壁上的那些刀兵、紛紛顫動輕響。

宋缺驚愕當場,手臂擺着刀法第二招的起手式,但攻擊卻無論如何都無法繼續揮發出去了。

因為他的意境已經告破,即便想要重新鎖定,也再無辦法感知到景添,彷彿面對的是自然空氣一般。

不過面對如此境況,宋缺的雙眼卻更加閃亮,面色也更加紅暈。

“到此為止吧。”景添看懂了宋缺的躍躍欲試,當即開口中斷,令宋缺一愣。

沉默半晌,宋缺的眼神當中閃過一絲‘太不盡興’的神色,卻沒再執着,而是緩緩放下了手中寶刀。

極端而又凌厲的武道意志同樣收起,宋缺仿若嘆息般開口,輕聲說道:“先生好手段,宋某佩服!”

“閥主的刀法也很不錯。”景添真心稱讚了一聲。

不去理會門外的三人,宋缺打量景添,略微猶豫地說道:“先生前言吾道有缺,不知是何深意?”

“你中了他人暗算。”景添淡然說道。

雙眉緊蹙,宋缺略微眯眼,霸氣再次略微顯露,沉聲對景添說道:“請先生明言!”

“你應了這第三個條件?”景添未答反問。

宋缺沉默片刻,頷首道:“便如此吧,可說僅憑先前兩個條件,宋某便可隨了門外小子的心意,出兵助其勤王。”

“好。”景添頷首,對宋缺說道:“你以為,該如何進階大宗師境界?”

“世人皆知,當專武道,更深領悟。”宋缺略帶不解地回答。

景添卻微嘆搖頭。

“請先生指教。”宋缺拱手,見到手中寶刀之後,不由將手臂一甩,將寶刀向牆壁飛射過去。

‘鏘’地一聲,寶刀歸還入鞘,精準非常。

“錯了,都錯了。”景添輕聲說道。

“錯?敢問錯在何處?”宋缺緊接詢問。

“借他人之話。”景添道:“唯有極於情,方能極於道。”

“先生此言或謬。”宋缺畢竟有自己的宗師驕傲,沒那般輕易認可,因此立即反駁道:“道法萬千,即存‘有情道’,當存‘無情道’!”

“無情,便是最大的有情。”景添淡然回應。

宋缺一愣,深思之後,猛地豁然開朗,愕然地瞪大了雙眼。

好半晌,宋缺這才深吸口氣,向景添用力拱手:“宋某受教了!”

景添緩緩頷首。

“那麼宋某之症,便是道走極端,欲行絕情滅性嗎?”宋缺問。

“你覺得呢?”景添反問。

宋缺凝眉想了想,這才仿若呢喃地說道:“過去宋某曾得一場情緣,之後修為果然大進。但因傷情,致宋某強行刀斬情絲,從後道走極端,方至今日。”

微微吸氣,宋缺目視景添請教:“先生認為,宋某當重拾情緣,方可更近一步嗎?”

“呵……”景添莫名輕笑,目視宋缺半晌,這才搖頭嘆息:“可憐人……”

“請先生教我!”宋缺費解,向景添恭敬拱手。

“你啊……被人給毀了。”景添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令宋缺又是一愣。

不給宋缺深思的機會,景添直接說道:“知道么?原本這天下武者當中,除三大宗師之外,你是最有希望進階那一層次之人。”

宋缺拱了下手,沒有謙虛,是為自信。

“你當我說的‘情’,是指男女間的情情愛愛么?”景添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