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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處理這個巫婆子,小和尚一時沒有好的辦法,如果這巫婆子完全性的喪心病狂已經沒有了任何人性,殺了也就得了。

可這巫婆子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報仇,儘管手段過於激烈,而且禍害無辜者眾多,但也不好直接就這樣打殺。

想了想,小和尚說道:“捲簾,你和小玉且在這此處看着這巫婆子,我等先去天牢里走上一遭,看看還有沒有未曾遭毒手的和尚。”

說罷,小和尚帶着朱八戒和猴子還有奔波兒灞便往那天牢行去。

天牢重地,看管的人不少,不過猴子用了些迷惑人的法術,那些官兵們便再看不見小和尚等人,任由小和尚進入天牢。

牢內和尚卻不多,僅有三四個老和尚盤坐在天牢的一角,默念佛經,似乎對自己的即將到來的命運已經認命。

猴子使了個瞌睡法術,將這幾個老和尚帶回到了巫婆子的家中。

小和尚看向巫婆子,道:“你且看看,這幾個和尚是否就是你的仇人?他們又是否幫助過那些個盜賊?若他們和你素昧平生,卻因你而死,你於心何忍?”

哪知道巫婆子突然掙扎着站了起來,指着其中一個老和尚:“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殺了我的丈夫,化成灰我都認識他!”

說著,巫婆子就要衝上去一頓拳打腳踢將老和尚打殺。

小和尚連忙示意捲簾大將攔住。

巫婆子大叫不止:“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他!我要報仇!”

老和尚被驚醒,不禁看向巫婆子,然後皺眉,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我們可曾在哪裡見過?”

巫婆子一口唾沫噴在老和尚臉上,表情扭曲:“好,很好,做了和尚以前的事情就都不承認了是吧,做了和尚以前犯的罪就都可以忘記了是吧!”

老和尚皺眉不解。

小和尚提醒了一句:“國王下令殺一千個和尚,便是她慫恿所致。”

“是你!”老和尚怒目而瞪,道:“你可知道,你犯下的是什麼罪過?一千個和尚,那可是一千條人命啊!”

巫婆子更加憤怒了:“那又怎麼樣?你當年殘殺我一家時,你可曾猶豫過半分?東河山下,李家莊,你可別說你忘記了!”

“你是……”老和尚終於意識到巫婆子的身份了:“原來你是當初那戶人家的人。”

老和尚:“可是,你要報仇,找我一人便是,那些和尚,都是無辜的。”

巫婆子:“我的家人難道就不無辜?”

老和尚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頭:“我承認,當年的事情,是我做錯了,但施主,你真的到現在還認為你所有家人都是無辜的嗎?”

“當年你家是李家莊的大戶,正要起建房子,而我則是你家僱傭的勞工一員,我們每天起早貪黑,辛苦勞累。”

“為了趕工期,我們冒着大雨也出來做工,有兩個兄弟因為腳滑而摔斷了腿,結果你家裡不僅不聞不問,甚至還以延誤工期為故,不發工錢。”

“結果我那兩個兄弟因為沒錢醫治,又受了風寒,小病成了大病,不久便身死了。”

“原本時我們還多有幫襯着,可我們畢竟也不是富裕人家,幫得有限,他們過得極為清貧,連雜糧都吃不飽。”

“但我們都是老實的農人,就算被欺負了,也只能受着,然而後來你丈夫卻做的越來越過分,房子建好,可答應給我們的工錢卻一分都不給。”

“我們爭辯,他反倒招來奴僕對我們毆打,有好幾個弟兄都被打傷,告到官府,官府卻也完全不管,我們終於明白了,得做點什麼。”

“但是我們能做什麼?我們能怎麼做?我們不是聰明人,又正在氣頭上,所以才採取了不正當的手段。”

巫婆子聽完,也沉默了,再沒之前的激烈,許久,才抬起頭盯着老和尚:“縱然有錯,可那也是大人的錯,我那兩個幼兒何罪之有?”

老和尚看着巫婆子:“你的兩個幼兒自然無錯,但,我那幾個兄弟可有錯?我那幾個兄弟的家人可有錯?我們之前又何曾有錯?”

“你的幼兒無辜,可你卻從沒想過別人無辜不無辜,我們出工出力,難道拿到應得的工錢不是應該的事情嗎?”

老和尚說著,突然嘆息了一口氣,道:“不過你說的對,你們的錯,不應該牽連到無辜的孩子,我們那時候被仇恨蒙蔽了眼,做錯了事。”

“就算理由再多,也無法掩蓋我們做錯事的事實,我不會再為自己辯駁,我會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但是其他僧人是無辜的,他們跟那件事情毫無關係,不該牽連他們。”

巫婆子冷着臉:“那些包庇你的僧人呢?”

老和尚旁邊一個灰衣老和尚醒來:“阿彌陀佛,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我這師弟已經真心悔過,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殺了人,放了火,犯了罪,一句真心悔過便可以揭去,那這世上還有何公道可言?”

灰衣老和尚:“你要如何?”

巫婆子盯着灰衣老和尚:“我要他死,我也要你這種包庇他的和尚去死,否則,我就算做鬼也會糾纏在你們身邊,讓你們永世不得安寧。”

“好,我死!”灰衣老和尚說罷,一掌拍向自己額頭。

只聽得一聲骨裂,再看去,灰衣老和尚的額頭已經滲血,隨即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再沒有了任何生息。

巫婆子看向老和尚。

老和尚搖了搖頭,也同樣拍向自己額頭。

這時候,巫婆子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笑容,看向遠方,似乎在回憶什麼,眼神迷離了起來:“夫君,兒子,女兒,我給你們報仇了。”

“我,這就來陪你們,你們有沒有想我?”

巫婆子抽出一柄短刃,猛的往自己胸口一紮,倒在地上,巫婆的子表情很平靜,一點都沒有即將死亡的那種絕望。

相反,這時候她笑得很開心,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