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感太強,似乎是想讓整個世界都毀滅。震動過後,又是一波接著一波的餘震,眾人不敢亂動,在空地一直趴到了天大亮。
地震?
上輩子這個時候,有地震嗎?
董鼕鼕趴在地上的時候就開始回憶,沒有吧?她一直呆在Z省,摸爬滾打在最底層,消息閉塞的很,只是……好像偶爾,能感受到餘震。
原來是這樣嗎?他們就那麼寸的到了震中地帶?
在又一波餘震過後,特種兵們起身開始觀察四周情況,有車輛被砸毀,過夜用的帳篷更是被砸的面目全非。
姜一清尋著信號,想要聯繫外界,可即便他們用的衛星電話,此時信號也遭受到了屏蔽,根本傳不出去。“將還能開的車找出來,我們現在就離開!”東西被損壞殆盡,如今又遇突發狀況,他們不能再呆下去了。
“這往哪邊走?到處都一個樣?”隊裡有人受到了驚嚇,如今看著一望無邊的戈壁灘,直接崩潰,“我們會不會死這兒啊?我還不想死!”
這回都不等特種兵安撫了,Z省省會基地的植物學家直接呵斥,“瞧你們那沒出息的樣子!人能被這地兒困死?知識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一點用處都沒有!”說著便蹲到一處植物那裡開始觀察。
在野外,不靠電子產品,分辨方位的方法也不少。比如找北斗星,或者看太陽,再不濟觀察植物生長都是可以的。巧了,隨著大氣汙染,他們已經多少年沒在夜空中看見過星星了,而且白天太陽也很少露面,只能靠觀察植物。
這就考到植物學家的老本行了,只見他盯著幾株植物看了一會兒,便指了個方向,“那邊是南,我們回Z省的話,朝著東南方向走,準沒錯。”
這跟特種兵們分辨出來的方位一致,大家心中稍安,聽著指揮,收拾了還能用的東西,擠上了車便趕緊離開。
誰都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餘震,在領頭車帶領下,車隊彎彎繞繞的繞過了那些險峻的石壁。可是越走,姜一清他們越是覺得不對。
其他人不知道,但對華夏國土很是清楚的特種兵們卻感覺出來了,這戈壁,不該如此。有些低窪、高山,他們根本不曾見過。為了不引起眾人的恐慌,他們壓下心中的疑慮,直到面前,出現了一道天塹。
“長官,這不對!前面有一道深淵,直接把大地劈成了兩半,我們過不去!”領頭車停了下來,用呼機跟後方的姜一清彙報著情況。
眾人下車,紛紛被眼前的景象嚇到。
“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能繞過去嗎?”
眼前的深淵延綿到看不見的遠方,跨,跨不過去,兩邊直線距離最起碼二十米開外;繞,看不到盡頭,別等他們車都沒油了,還被困在這邊。
姜一清看著衛星電話,還是沒有信號。“繞路。”
“不是吧長官!這道溝不知道延綿多少裡,說不定整個華夏都被一分為二了,不等我們繞過去車就沒油了,難不成之後的路我們走著回去嗎?”隊伍中有人不想跟著東跑西跑,畢竟前路迷茫,誰都不想跟著冒險。
“那你能過去嗎?”姜一清不想跟他們廢話,但畢竟這些人好多並不是士兵,執行力差也是沒有辦法。
看著幾十米寬的鴻溝,所有人都閉了嘴。
除非他們長翅膀,否則誰都過不去!
這反應姜一清早就料到,“那就出發!”他下令沿著斷層一路南下,即便饒不過去,能碰到個基地也好。
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他們的車子終究還是在繞道的途中便沒油了,無奈,姜一清只能分出一隊特種兵,“你們出去探路,要麼帶物資回來,要麼找到出路!”這是死命令,物資就這麼多,若他們任務完不成,所有人都得折到這裡。
對講機可用範圍有限,衛星電話又一直處於無信號狀態,他不能留這群“書生”單獨在這裡。
黑暗又隨著時間的推移侵襲而來,他們已經一天沒有吃過什麼東西了。探路的那支小隊帶了些物資離開,但前路未知,姜一清便繼續安排隊伍裡的事情。“大家把食物全都收集起來,之後我們每天的食物,我都會控制,大家不要擔心,我一定帶大家出去。”
迫於姜一清的威嚴,明面上,大家紛紛把自己私有的食物都交了出去。
董鼕鼕無所謂,為了減輕重量,她包裡就沒放多少吃的,明面上也就一些野外工具,什麼繩索、多功能刀、打火機之類的東西。
她倒是不擔心自己吃不飽,空間裡一切都可控,她做了不少熟食,將吃食直接放嘴裡,誰也不知道她吃的有多好。
只是,她有點悔恨,自己上輩子真的是一點有價值的信息都沒留意過,但凡她求知慾強一些,都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兩眼一抹黑。看似上輩子拼盡了全力在活著,如今一想,其實只是為了餬口逼不得已。
她本可以更努力一些,不那麼渾渾噩噩,至少,她能靠自己的勞動去吃飽,而不是早早就淪落到餓的皮包骨的地步,最後,白活一世。
晚飯果然就開始勒緊褲腰帶了,分到每人手中的食物很少,水也是。姜一清說,渴了,就喝一小口潤嗓子,不要大口大口喝水。
董鼕鼕看著那一丁點兒的食物,一點食慾都沒有了,畢竟,她剛剛往嘴裡塞了幾大口肉。
天黑之後,大家無所事事,便三三兩兩的圍著篝火發呆,偶爾聊兩句天,好像看上去還有些愜意。
但,似乎是因為太閒了,又或者是那丁點的東西實在吃不飽,加上對未來的恐懼,有人開始心生抱怨,傳播恐慌。
“我們一定會餓死在這兒的!姜長官收了我們的食物,到時候,他們帶著食物,撇下我們這些拖後腿的,就能出去了。”
“我覺得也是,現在還能護著我們,看著吧,過不了兩天,沒多少東西吃了,他們一定趁著夜色就逃跑。”
“那我們怎麼辦?”
“他們不仁,我們不義,不如……”
“噓!小聲點兒,別被他們聽到。”
董鼕鼕聽到有人在交頭接耳,莫名的,她現在聽覺極其靈敏,四周很是安靜,她只要想聽,便能聽的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往遠處看了看,特種兵們在營地周圍守護著他們這群人。
背叛嗎?
也太沉不住氣了。
不願多聽,董鼕鼕往懸崖邊走了走,如今黑夜籠罩著他們,懸崖之下,更是讓人恐懼。
身後有腳步聲,董鼕鼕轉過了頭,“你不想活了嗎?”入眼的是姜一清那張嚴肅的臉。
老實講,若姜一清笑一笑,絕對能迷倒一片迷妹,可惜了。“抱歉長官,我這就回去。”
“雖然我不是你們避難所的長官,但既然王武讓你來出任務,那就認真一些!”姜一清說的認真,似乎董鼕鼕真的太過划水。
董鼕鼕想了想她最近倆月的表現,表示自己有點冤,但還是忍住了,“好的長官。”上學軍訓的時候,她們教官就說過,教官的命令要聽,不準頂嘴,頂嘴了要被罰。
每次都這樣,姜一清想,這個女兵每次認錯都很快,態度也好,偏生答應之後還是我行我素的,兩個月下來,跟郊遊似的,他們避難所其他三個兵處處讓著她,啥都給她考慮好了。
算了,總歸在正事兒上沒出現什麼岔子,性子確實跳脫了些,估計也是新兵,沒經歷過太多的訓練。
董鼕鼕回了帳篷,想著那深淵。
不管它是怎麼出現的,他們總要過去。不知道爸媽如今怎麼樣,避難所是不是一切正常。
兩邊懸崖,最近之處也有二十多米,想要靠個人過去,簡直痴人說夢。
但如果繩子能連接懸崖兩邊呢?這對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兒。
一夜無夢,今天倒是沒人催她起床,畢竟他們今天仍舊需要留守於此,哪兒也去不了。
四周是一望無際的空曠之地,硬要說有什麼,那就是石頭、沙子,所以連外出蒐集物資這事兒都省了,他們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節省體力。
另一邊,姜一清則是帶著特種兵們開始想辦法連接懸崖兩邊。
距離太遠了,而且兩邊高度差不多,根本做不成什麼索道划過去,但是即便這群“植物學家”們過不去,只要特種兵們能過去,就能找來救援,把他們救回去。
他本想帶著整隊人馬一同撤離,如今看來,似是不太現實。
“對面能固定住嗎?”他們現在在嘗試將繩索投擲到對面。
距離是沒什麼問題,二十多米還在他們可投擲範圍內,可就是不好固定。這一片已經沙漠化,兩邊懸崖在很長一段距離都是呈漏斗狀往崖低漏沙土的,懸崖邊危險,他們把繩索投擲過去,抓手也抓不住地面,土質太差了。更別說有什麼嵌入地裡的岩石之類的了。
“不行,我們需要換個地方。”特種兵嘗試過好幾個位置之後,便知在此處是不太可能成功的,最好的辦法是再派出一隊人馬,沿著懸崖走,找合適的位置搭建繩索,爬過去。
姜一清也乾脆,“搭建好了回來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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