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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情景,陳潤之面色一冷,二話不說便已出手了,雙臂在瞬間幻化成了兩根粗大的樹枝,十幾丈的距離幾步便跨過,瞬間已經到了血魔尊者面前,雙臂所化的樹枝狠狠地朝三人抽去。血魔尊者雖然臉上仍舊帶着笑意,但是心中卻也是忌憚無比,手指一屈一伸,正待有所動作時,突然感到渾身冰冷無比,似乎連血液都凍僵了,卻正是趙牧之緊隨其後出手了。

眼見樹枝須臾間抽到了三人身上,那女娃娃和那與她年齡相仿的童子都伸出手來,朝對方一點,便見二人身影如同水波般一陣晃動起來,再出現時卻見二人已經調了一個位置,陳潤之這一擊顯然落空了。而血魔尊者竟也沒有閃避,被兩根樹枝抽中之後,便化作了一灘血水。只稍一停頓,那灘血水便又聚成一個人形。隨着血水漸漸消失,這人形的五官開始變得分明起來,正是血魔尊者無疑。

陳潤之一擊落空,毫無驚訝之感,雙手在一瞬間又化作了萬千碧綠柔軟的柳絲,整個人也氣勢一變,似乎變成了柔和無比的三月春風。無數柳絲在春風中搖擺晃動,給人以清新愉悅之感。柳絲拂面而來的時候,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殺意。但對面三人的神情都凝重異常,血魔尊者冷哼一聲,無數血珠從體表沁出,朝那迎面而來的萬千柳絲迎去。

“嘭”的一聲巨響,血珠便和柳絲一齊炸裂開來。突然無數微小無比藍光盈盈的細絲從爆炸中生出,如萬千利劍一般朝血魔尊者和陰陽童子激射而去,速度奇快無比。猝不及防之下,着實將三人驚出了一身冷汗。血魔尊者被上百根藍盈盈的細絲擊中,哧溜一聲竟化作了一蓬血霧,而他的本身則出現了三丈開外,一臉冷峻。陰陽童子二人則小手互拉,在原地急速地旋轉起來,一瞬間只看見半空中仿若出現了一個碩大的陀螺,滴溜溜地轉着,那激射而來的細絲到了這陀螺附近竟都偏轉開去。

陳潤之見此情景,收了攻勢,朝血魔尊者道:“血魔小兒,咱們也不是首次交手了,你我都深知對方的底細。不如我們兩方來個賭約,就一招定勝負吧!你若輸了,我也無意將你留下,只是這大衍翠生珠的主意你就別打了,如何?”

血魔尊者盯着數丈開外的陳潤之,彷彿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端倪來。沉默了許久,他點點頭道:“也好,但若是你輸了,卻又當如何?”

陳潤之也不言語,卻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趙潤之,趙潤之會意,開口道:“若是我等輸了,這大衍翠生珠便送予閣下了。只是這佛門至寶,也是個燙手山芋,閣下拿着既無法使用,只怕長期帶在身邊於閣下的修鍊反而不利,再者這白馬寺眾僧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閣下可要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血魔尊者一聽,心中怒意橫生,臉上卻絲毫不動聲色,哂笑道:“牧之老友,你這話分明就是欺負人了。話即已說到這個份上,若我不打這個賭約,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鬼道之中稱雄?便就一招定勝負吧!”

話音方落,陰陽童子二人竟一下子跳到了血魔尊者兩邊的肩膀上,接着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他二人的身體竟和血魔尊者開始融合起來,最後只剩兩個腦袋留在兩邊的肩膀上。遠遠望去,此時的血魔尊者就仿若一個三頭人身的怪物,端的是詭異無比。

陳潤之一見,朝趙牧之點點頭道:“牧之師兄,我們也不必留手了,就用那合擊之法吧。”

趙牧之一聽,便道:“既要如此,今日說不得要將血魔小兒的這個元嬰分身毀在此處了。”

陳潤之緩緩地走到趙牧之身後,在剎那間便突然消失不見了,場中卻多出一棵參天大樹來。接着四周的天地靈氣無端地變得狂暴起來,漫山遍野的天地靈氣洶湧着直往這棵參天大樹聚集過來。趙牧之一見,用了清霜混元功里的引導之法,將這四周源源不斷洶湧而來的天地靈氣都暫時借用到了自己的身上。趙牧之雪白的鬚髮無風自動,身上的布衣也變得鼓鼓囊囊。他雙臂上舉,身體後傾,整個身體曲成了弓狀,清霜混元功運轉起來,趙牧之的體表開始出現細密的冰珠。

對面的血魔尊者見狀,表情凝重無比,也不敢託大,朝肩膀上的陰陽童子說道:“有勞二位童子了。”

陰陽童子二人互望一眼,道:“尊者,那趙牧之此時氣勢驚人之極,這一擊必是驚天動地,尊者還是小心為妙。”

血魔尊者點點頭,雙手在胸前連劃數十下,掐出一個繁複無比的手訣。手訣方掐完,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古魔腦袋,那古魔緊閉雙眼,腦袋上燃燒着熊熊的黑**焰,面目猙獰無比。

趙牧之一見血魔尊者身後憑空出現的古魔腦袋,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料想他這一擊必定也是恐怖無比。但此時形勢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便摒棄雜念,將整個心神都沉浸在引導四周無窮無盡的天地靈氣之上。清霜混元功也已經運轉到極致,趙牧之呈弓狀的身體覆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四周不時傳來啪嗒啪嗒的聲音,正是四周的空氣受冷,水蒸氣都變成冰珠掉落下來。

血魔尊者那邊原本緊閉雙眼的古魔此時已經睜開眼來,血紅的雙目中發出攝人心魄的凶光。嘴角微張,一條猩紅的巨舌伸了出來,猶自在嘴唇邊舔個不停。如絲如發不住扭曲的黑**焰更加劇烈地燃燒起來,像一條條陰險嗜血的毒蛇一般,在半空中翻滾舞動着。而原本留在血魔尊者肩膀上的陰陽童子二人的頭顱此時竟移動到了他的雙掌,在血魔尊者的掌心裡變成了兩道生動可愛的娃娃臉印記。

趙牧之面對如此詭異的情景,絲毫不見任何反應。他的心神早已通過身後發動化生訣化作參天大樹的陳潤之,和百鍊堂的護山大陣融為一體了。通過護山大陣的恐怖威能在短時間內汲取這漫山遍野幾乎無窮無盡的天地靈氣,再將這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天地靈氣儘可能地壓縮起來,這便是一支鋒利無比的“箭”了。而“弓”則是擁有分神期修為的趙牧之本人,用發揮到極致的清霜混元功緩緩拉開這“人弓氣箭”。待到弦張如滿月時,下一刻便是箭走如奔雷了!

黑**焰悄無聲息地從古魔的腦袋上蜿蜒爬下,似緩實疾地蔓延到血魔尊者的身上,眨眼間血魔尊者的雙掌上便出現了兩團漆黑如墨的魔焰。

便聽得一聲如同弓弦撥動的聲音,蓄勢良久的氣箭挾着如虹般的氣勢直奔血魔尊者面門而去。天地之間頓時充斥着巨大的尖嘯聲,將周圍的一切聲音都掩蓋住了。便有接連不斷的爆炸聲傳出,一股股氣浪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血魔尊者看着如同奔雷般撲面而來的這一箭,禁不住覺得嗓子發乾,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而窒息感緊隨其後,像一隻無形而有力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嚨。這一瞬間,許久未曾有過的感覺浮上了血魔尊者的心頭,那便是——毀滅!好像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勞的,一切手段在這一箭撲面而來時都化為了烏有。

“啊!”血魔尊者終於無法忍受這沉重的壓抑之感,用盡全力怒吼一聲,體表也在這瞬間突然迸裂出數百個裂口,鮮血瘋狂地噴湧出來,如同噴泉一般。頃刻間,血魔尊者渾身已經被染得通紅,但他卻渾然未覺的樣子。那些鮮血噴射到四周,也不掉落到地上,就這樣懸浮在血魔尊者身體的四周,形成了一道稠密的血幕。那黑**焰得了這血幕的滋養,一下子漲大起來,遠遠看去就彷彿一條熊熊燃燒的黑色火龍,張牙舞爪地盤旋在空中。身後那古魔腦袋突然撲到血魔尊者的身上,張開血盆大口,一口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血魔尊者吃痛,臉部都扭曲變形了,然而他悶哼一聲,雙手毫不猶豫地打出一記手訣來。雙掌之中的娃娃臉印記頓時亮了起來,而血魔尊者的面容也模糊起來,再次變得清晰時卻分明已經是身後那古魔的面容了,臉上的殘忍和眼中的嗜血顯露無遺。

黑色火龍怒嘯着朝撲面而來的那一箭迎去,四周頓時鬼嘯連連,陰風四起。眨眼間火龍和氣箭已經碰撞在一起,火龍一口就將那氣箭吞入腹中。古魔附體的血魔尊者臉色卻凝重起來,便聽見哧溜一聲,卻是氣箭射穿了火龍,透體而出,直奔血魔尊者而來,氣勢絲毫不減。那條火龍在空中扭動了幾下便炸裂開來,紛紛揚揚的魔焰灑落了一地。

一見那火龍瞬間便潰敗了,血魔尊者頓時心下忐忑,但事已至此,卻也是退縮不得,只得硬着頭皮吃下這一箭了。身上燃燒着的魔焰已經和身周的血幕融合在一起了,氣箭眨眼間便已到了跟前。又是一聲尖利無比的聲音,那血幕也四分五裂開來。

一見血幕四分五裂開來,血魔尊者心中徒呼一聲“吾命休矣”,便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等待着被氣箭透體而過的結局。但是過了片刻,卻並沒有尖銳的疼痛傳來,氣箭的呼嘯聲以及隨之而來的壓迫感也消失不見了。他疑惑地睜開眼睛,卻看見自己身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人,紫衣長發,氣質溫潤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