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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老和尚……”鬼王咂了砸嘴道,“不似此界中人啊!就算我在仙界中見到的那些佛門中的羅漢和法王,也沒有他這般的深不可測。”

孫慕雲坐在麒麟古城中到處可見的柔軟草地上,撫摸着小寶軟綿綿的肚皮道:“怎麼,你還去過仙界?”

雖是詢問的語氣,但那語氣中分明透着不信。

鬼王哼了一聲,道:“仙界?跟着我的主人,別說仙界了,就連傳說中的神界我都去過。其實除了此界,其餘諸界我都去過,只是那時我尚沒有多少知覺,所以即使去了也並沒有多少印象。”

“這樣啊,倒也在情理之中。”孫慕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道,“按你的說法,這枯閑大師似乎已經擁有了仙界中人的實力,他有這麼厲害嗎?你和他相比的話……”

鬼王打斷了他的話,搖搖頭道:“不好說,我若完全恢復了,實力或許比他稍勝一籌,但他所用的佛門功法正克制我,究竟鹿死誰手很難預料。”

“他的眼睛很嚇人,我只看了一眼,便有一種完全被看穿的感覺。”孫慕雲補充道。

鬼王點點頭道:“這雙眼睛確實來頭不小,難道是傳說中的帝釋輪迴眼?似乎不太可能……”

正在他搖着頭喃喃自語的時候,一旁的孫慕雲忽拍着腦袋,滿是懊惱道:“我怎麼把正經事給忘了!我這記性,還真是……”

鬼王疑惑道:“怎麼?”

孫慕雲有些悻悻道:“潤之掌門曾囑託我用大衍翠生珠換回量天曲尺,剛剛在那禪房中,白馬寺的住持枯閑大師還特意提醒我,但我居然還是忘了此事,我真是該死!”

鬼王聞言調笑道:“你家掌門還真是心寬,居然敢把七器之一的大衍翠生珠交給你,看來他當時真是鬼迷心竅了。”

“可不是‘鬼’迷心竅!”孫慕雲正欲反唇相譏,卻心念一動,從草地上消失不見了。

新的百鍊堂就建在離白馬寺不遠的蓮花山上。因此山之上有數座矮峰,形似蓮花的花蕊,故因此便喚作蓮花山。從白馬寺出發,木鳶只飛了小半個時辰便到了蓮花山。

孫慕雲出了麒麟古城,在半空中遙遙地看着那熟悉的山門,不禁有些惘然若失的感覺。

他從木鳶上跳下來,落到山門前,一級台階一級台階地往上走去,只生怕少走了一級台階,便永遠走不到那山門前。鬼王和小寶在麒麟古城中待得無聊,也跟着孫慕雲一起往那山門走去。

孫慕雲走到山門跟前,看着眼前這座樣式和從前一模一樣的山門,不禁伸出手去痴痴地撫摸起來。

山門前有兩位年輕弟子,看他舉止如此古怪,都一臉疑慮地圍了過來。

“閣下到我百鍊堂有何貴幹?”其中一位弟子道。

孫慕雲沒有轉頭去看,因為這百鍊堂里他原本也不認識幾個人。再加上遭遇變故後,精英弟子基本都死光了,只剩下一些執事弟子,孫慕雲更加是不認識了。

“我也是百鍊堂的弟子,之前走失了,今日方才回來。”

那兩位弟子疑惑地對視了一眼,注意力卻都轉到孫慕雲身後的鬼王和小寶身上去了。

孫慕雲這才醒悟過來:鬼王身上偶爾冒出的黑煙太扎眼了!

他急忙朝那兩位弟子道:“我師父乃是已經故去的趙牧之長老,我是他的關門弟子孫慕雲。”

那兩位弟子似乎沒有聽說過孫慕雲這個弟子,但是趙牧之長老這個名頭倒是不假,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卻聽孫慕雲又道:“戴鵬乃是我大師兄。”

一聽到戴鵬的名字,這兩位弟子才放下心來,朝孫慕雲道:“原來戴長老是你的大師兄!歡迎孫師兄回來我百鍊堂!”

孫慕雲不想與他們有過多糾纏,又搪塞了幾句,便帶着小寶和鬼王進了山門。

如今的百鍊堂比不得從前了,只有一條粗糙的切石鋪成的石板路直直地朝遠方延伸着。孫慕雲順着這石板路往前走了片刻,一路上都是些不熟識的弟子,俱都將好奇的目光投到小寶和鬼王身上。

孫慕雲正想找個人問路的時候,突然看到不遠處一座名為祁巧堂的木製殿樓頂端似乎有個熟悉的人影。他心念一動定睛細看時,卻發現此人也已經將目光轉到了自己身上。

“你是……宋長老!”孫慕雲激動道。

此人正是宋祁。

宋祁看到孫慕雲,先是愣了愣,想了片刻才回憶起來。他雖然與孫慕雲有些疙瘩,但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此時再見到孫慕雲,只感到一股親切感。

“是孫賢侄啊!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宋祁也高興道。

這一來頗有點“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味在裡面,孫慕雲一個瞬移便出現在宋祁的身邊。

宋祁一見,心中又驚又喜道:“孫賢侄如今修為深不可測,想必在外自有一番奇遇,如今歸來正是我百鍊堂一大助力,以後我百鍊堂的興衰榮辱就指望你們年輕一輩了。

說到這裡,他不勝感慨道:“想當年我百鍊堂尚是工派之首時,一呼百應,何等威風,何等榮耀。有牧之掌門和潤之長老兩位,再加上潛修不出的元和前輩坐鎮宗門,那些宵小如何敢在我百鍊堂中滋事生非,又如何敢耀武揚威?”

不等孫慕雲作答,宋祁又接着無限唏噓道:“世事難料,那秦不傷竟突破到了合體期,殺害我牧之掌門和潤之長老,毀我山門,只可惜元和前輩竟然不知所蹤。我百鍊堂罹此大難,他居然不聞不問,着實讓我們這些晚輩有些心寒!”

孫慕雲猛地一個激靈,問道:“元和前輩?莫不是那個身穿紅襖的娃娃前輩?”

宋祁一聽,臉上露出喜怒交加的神情來,說道:“正是他老人家,難道孫賢侄在哪裡見過他老人家?”

孫慕雲苦笑道:“那是許久之前的事了,那時我百鍊堂尚未罹此大難。自此以後,我也未曾有幸再見到過他老人家哪怕一面。”

宋祁露出失望的神情來,長出一口氣,方道:“可惜我百鍊堂如今式微,門下的精英弟子也死傷殆盡,導致如今人心渙散。再加上沒有合體期的高手坐鎮,若不是你大師兄戴鵬突破到了分神期,只怕已經淪落到人見人欺的二、三流門派了!唉……”

孫慕雲聽他說得甚是凄涼,心中也不免泛起一股酸楚之感來。他突然想起枯閑的話來,忙道:“宋長老,我大師兄似乎受了傷,他現在情況如何?”

宋祁安慰他道:“並無大礙。沒想到張玉成那小子叛出我百鍊堂後精進如此神速,也不知為何,竟然找上我百鍊堂來,對你大師兄痛下殺手。戴長老也算是人中翹楚,憑着一把古樸的重劍和那張玉成詭異的飛劍拼了個平手,只是那小子魔化後實在是太厲害了。若不是白馬寺的枯殺高僧恰好經過,只怕我百鍊堂要遭滅門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