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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尊者收了碎夢甬道後,那整座山頭居然化作一座小小的灰色小山,被他托在手中。

這一干人等回到了朵顏部大軍所在的魚兒湖,一路上查爾沁悶悶不樂,眼神不時地瞟向血魔尊者手中的那座灰色小山。

他心中所想,血魔尊者和張玉成自然清楚,但一個不願幫,一個幫不了,也就只得作罷。

終於回到了大軍駐紮的地方,朵顏部首領草原王馬哈木早已帶領一幹家臣迎了上來,見到血魔尊者,便點頭哈腰道:“兩位仙師辛苦了,不知那二人……”

“自然是手到擒來。”血魔尊者心下有些不悅道。

馬哈木一聽,立時陪着笑臉道:“兩位仙師神通蓋世,對付那種不值一提的宵小之輩,自然是手到擒來!我已在帳中設下清酒薄宴,還請仙師一定要賞臉。”

血魔尊者一聽,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便跟着馬哈木及一幹家臣往帥帳中去了。

到了那高大華麗的帥帳中,主客又寒暄客套了一陣,血魔尊者和張玉成便各自落座了。他二人俱是合體期的大修士,自然不需要進食,但略微喝些酒水卻是免不了的。馬哈木問及困住孫慕雲和陳嬌嬌的過程,血魔尊者自不會吹噓,李時方便適時地將他的神功蓋世又好生吹捧了一番。那一幹家臣自然是趁機不遺餘力地將他吹捧了一番,好似血魔尊者是這天上地下六界至尊一般。血魔尊者雖然對這些溜須拍馬不甚喜歡,但仍舊覺得飄飄然不可一世起來。馬哈木見此,更是“仙師長”、“仙師短”誇個不停,一時間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倒是張玉成和查爾沁二人顯得有些鬱鬱寡歡,張玉成思念着趙文,而查爾沁則惦記着陳嬌嬌。馬哈木見此情景,自然有些放心不下。查爾沁是他的兒子,這小子常有些花花腸子,此時愁眉苦臉的,好似別人欺負了他一般,馬哈木對他倒是不甚上心,反正這小子過不了幾天又會喜笑顏開地去四處搗亂。但張玉成這位萬神殿來的仙師,可是要助自己稱霸真澤大陸的幫手,自然不能怠慢。

他心下一動,一拍手,便有十數舞姬走到帥帳中,開始翩翩起舞。這舞倒有些意思,有時如柔風拂柳,有時又似勁風過草;有時像春雨飄搖,有時卻若夏雨滂沱。草原上的女子,柔柔的舞姿中帶着點陽剛,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血魔尊者瞧了一陣,倒有了一絲興趣。

馬哈木又一拍手,便有兩名舞姬分別朝着張玉成和查爾沁走去,而血魔尊者更是左依右偎,那兩名舞姬給他喂酒夾菜,他也來者不拒。剩下的舞姬便都朝那一幹家臣走去,倒是馬哈木身邊,一個陪酒的舞姬都沒有。

場中只留下一個裙帶飄搖的窈窕女子,竟拿出一對花劍舞將起來,一時間場中倩影紛飛,裙帶漫天;蓮步輕移,搖曳生姿。那一對花劍挽出一朵朵好看的劍花來,夾雜在那或卷或彎的裙帶間,便似一場落寂繁華的夢。

見那名舞姬走到身前,張玉成卻是一臉冷漠,絲毫沒有騰出位置來的意思。那舞姬見狀,心下忐忑,她心知面前這位面色冷峻的年輕人是位了不得的仙師,連草原王馬哈木都不敢得罪他,自己若是不甚得罪了他,只怕有一百個腦袋,也是不夠砍的。但馬哈木的命令她也是不敢違抗的,便惶恐不安地站在那裡,原本柔軟的身體也僵硬了起來。

正在此時,忽聽上首道:“既然仙師不喜歡,你就先下去吧。”

正是草原王馬哈木的聲音,她這才如蒙大赦,匆忙地向面前這個仿若大冰塊一般的仙師執禮告退了。

這舞姬甫一下去,忽聽一聲怒斥道:“你給我滾!”

接着便聽到一聲驚呼,眾人循聲望去,正看見陪侍查爾沁的那名舞姬跌倒在地上。卻是她給查爾沁喂酒的時候,不知何故觸怒了他,竟被他用力一把推倒在了地上。見眾人俱都疑惑地望來,她急忙慌張地爬起身來,又從面前的酒桌上拿起一杯酒來,小心地去喂查爾沁。

查爾沁此時心中都是陳嬌嬌那火紅的倩影,還有她身上那銷魂蝕骨的香味,再看到面前這舞姬畏懼的模樣,心中不由得騰起一股怒意來。雖然這舞姬也是個難得的美人,不然也不會主動上來給查爾沁——未來的草原王喂酒陪侍,而且查爾沁平時也是極喜歡她的。但此時在查爾沁眼中,和陳嬌嬌一對比,便覺得她是如此的平庸和令人厭惡,不由得再次狠狠地將她一把推開,同時怒吼道:“你給我滾,滾啊!”

那舞姬踉蹌着後退了幾步,便站立不穩,摔到了地上。

她惶急地爬起身來,幾乎帶着哭腔道:“查爾沁王子,對不起,是我不小心。”

卻仍舊去面前的桌上取了一杯酒,用那柔若無骨的小手舉到查爾沁跟前,朝他討好道:“王子殿下,喝一杯吧。”

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女人。查爾沁心中怒意翻騰,驀然站起身來。

那舞姬見此情景,不知所措地舉着酒杯半跪在那裡。

卻見查爾沁突然一腳狠狠地朝她踹來,她慌亂間又如何能夠避讓開來。就算能夠避讓開來,她也沒有這個膽量。這舞姬頓時倒飛出去很遠,這一腳非常狠,她癱在地上,一時之間竟然爬不起身來了。

她只感到胸口一陣火辣辣的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灑落下來,卻一聲也不敢吭。

這下,不光那一幹家臣,就連一直溫香軟玉擁偎在懷的血魔尊者,也不由得朝查爾沁望去。查爾沁為何如此,他自然猜了個七七八八,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倒是張玉成,一直在默默地坐着,偶爾會喝一杯酒水,此時倒好似什麼都未發生一般。馬哈木只有查爾沁這一個兒子,對其自然是非常溺愛的。此次若不是血魔尊者威逼利誘,又露了一手神通鎮住了馬哈木和那一幹家臣,他是決計捨不得讓查爾沁去冒險的。

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去誆騙兩個修士,將他們二人帶到陷阱中去。

這種事情,甚至想都不要想!

但是在得到血魔尊者和張玉成相助,輕易地將勢均力敵的瓦剌部殺得片甲不留後,他便不由得對二人又敬又畏起來。他甚至想借二人之手,希望能夠在自己的“王”字上加上一頂“白帽子”。在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的權勢之間,他自然更看重後者。所以此時在看到血魔尊者皺眉後,馬哈木幾乎是指着查爾沁咆哮道:“將他拉下去!竟敢惹得仙師不高興,給我抽二十鞭給仙師消消氣!”

卻沒有侍衛膽敢上前將查爾沁押下去。

這也自然,草原王對這個兒子的溺愛是出了名的,此時正在氣頭上,或許會說些氣話。當然更大的可能便是給那兩位仙師台階下,所以故意說出這樣的話來,若是那個不長眼的真的將查爾沁王子押下去抽上二十鞭,這腦袋定然是保不住了。

馬哈木等了一陣,見竟然沒有侍衛上前,顯然有些錯愕,但他並未想到這些,卻以為連那些侍衛都敢違逆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大怒。

但下首一幹家臣並不都是蠢貨,自然有許多人看出端倪來,便有三五家臣開口替查爾沁開脫,無非是“年幼無知”此類的借口,更有甚者以“仙師寬宏大量,必不會計較”為由將血魔尊者和張玉成二人也借故誇獎了一番。

馬哈木的臉色這才舒展開來,心裡更盤算着等宴會結束後,便賞賜這幾位家臣一些黃金。

查爾沁又坐回到酒桌後去了,倒是那個被他一腳踹傷的舞姬正偷偷地流着眼淚。

場中那個原本舞着一對花劍的窈窕女子,此時卻停下身來,走到那倒地垂淚的舞姬身旁,小聲地安慰着她。

馬哈木看了頗為不悅,便斥道:“休要管她,繼續跳你的。”

那女子便又回到場中,開始舞那一對花劍。

就在此時,李時方突然開口道:“恭喜草原王,賀喜草原王!”

馬哈木一聽,頓時覺得莫名其妙,滿頭霧水道:“李將軍,你突然恭賀本王,卻不知為了何事?”

李時方便道:“我之所以恭賀草原王,其一是因為此去順利將那二人除去,其二嘛……”

他故意頓了頓,卻朝血魔尊者望去。

見血魔尊者朝自己微笑着點了點頭,他這才放下心來,眼睛卻有意無意地瞟了低頭不語的查爾沁一眼,道:“卻是因為王子殿下已經給您找了個極好的媳婦,這下便可使得草原王您的後嗣綿延,霸業千秋萬世!”

“哦?”馬哈木驚愕道,“竟有此事?”

查爾沁一聽,頓時抬起頭來,用惡毒的目光朝李時方望去。

後者卻仿若不覺,繼續道:“此次兩位仙師收服的那二人中,有一位傾城傾國的女子,王子殿下給您找的媳婦便正是這位女子。據下臣所知,這位女子早已嫁作人婦,但她委實美艷不可方物,查爾沁王子既已看上她,便是娶了她也並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