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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彷彿都變成了浮萍,隨着被風吹皺的水面,向著未知的遠方飄來盪去。孫慕雲在那些電弧中昏迷過去之後,腦中那個土黃色圓球上的一層土黃色光點,都瘋狂地湧向他的心臟,將之小心地包裹了起來。

那些電弧將孫慕雲體內所有的內臟都毀去了,只有被那些土黃色光點死死包裹着的心臟逃過一劫,免去了被毀壞的厄運。電弧及身的那一刻,孫慕雲分明感到有什麼東西脫體而去。整個身體竟然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痛苦,反而有一種解脫開來的快感。

整個晚上都有持續不斷微不可見的土黃色光點源源不斷地投入孫慕雲的體內,瘋狂地湧向他破損的內臟處進行着修復。到了黎明時分,孫慕雲身下的血泊中竟開出幾朵或黃色或棕色的小花來,在晨風中微微晃動着,顯得清寂凄涼,卻又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即使是夏日的清晨,仍舊有着一絲涼意,悄無聲息地沁入人的骨髓之中。趙文一臉慵懶地打開房門,只是徑直來到孫慕雲的房門口,反而沒有注意到開闊空地中正躺在血泊中的孫慕雲。

“小師弟,起床了。等等我給你做早飯去,吃完早飯師姐帶你去逛逛。”趙文在門外喊了幾遍,見無人應答,心下疑惑便去敲門。一敲之下房門卻開了,趙文愣了一下,慢慢走進去,見屋中無人,疑惑之餘只得悻悻地退了出來。

她自言自語道:“這小師弟搞什麼鬼,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無意中朝外面的空地一瞟,正看見倒在血泊之中的孫慕雲。

此時地上的血跡已經被風吹乾了,大都變成了暗紅的顏色,只有孫慕雲身下壓着的那塊血泥仍舊透露出些許的鮮紅來。趙文一見,一下懵住了,想尖叫喉嚨里卻發不出一絲聲音,雙腿也變得僵硬起來,一步也邁不開。她心中又急又怕,卻無法發泄出來,終於也昏過去了。

趙文再次醒來的時候,正看見身邊那個鬚髮皆白的老人一臉緊張地看着自己。

“文兒,你沒事吧?”趙牧之滿是關切道。

“爺爺,我沒事。”趙文點點頭道,卻又想起孫慕雲來,便連忙問道,“爺爺,小師弟他沒事吧?”

小臉上滿是期待之情。

趙牧之搖搖頭,苦笑一聲,回答道:“你師弟的情況不太妙啊。”

趙文一聽,便要掙扎着從床上起來,卻被趙牧之一把輕輕按住,這才頹然地躺了回去。

“爺爺,你一定要救救他!小師弟他……他很可憐的,文文還有爺爺和母親,小師弟在這世上卻是一個親人都沒有了。”趙文一臉的懇求之色。

趙牧之一聽,臉上頓時騰起一股怒氣來,說道:“休要再提你的母親,她已經死了。”

看到趙文臉上露出的委屈神情,他心中一軟,臉上又露出和藹的笑容來,繼續道:“文兒,你放心,爺爺一定會幫你治好你那小師弟的。”

趙文一聽,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又聊了片刻,便再次沉沉睡去了。

“師父……”身穿灰衣的一名中年男子走上前來,用低沉的聲音道。

此人正是趙牧之的大弟子戴鵬。

趙牧之臉色一沉,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鵬兒,我們先出去再說。”

“是,師父。”戴鵬恭敬地應了一聲,看了沉睡中的趙文一眼,便跟着趙牧之一道出去了。

“鵬兒,掌門是怎麼說的?”趙牧之走出房間將門帶上,然後開口問道。

戴鵬沉吟片刻,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回答道:“師父,您老人家也知道的,那天香續命露我百鍊堂一共也就只剩下三滴,如果是師父您現在受了重傷需要的話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小師弟他畢竟只是您的一個弟子罷了,掌門雖然沒有表態,但是絕大部分長老卻是不同意的,只有葛師叔和薛師叔一力支持你。甚至還有幾位師叔,對您頗有微詞……”

“頗有微詞?”趙牧之冷笑一聲問道,“卻又是為何?”

戴鵬看着趙牧之,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回答道:“有幾位長老覺得天香續命露珍貴無比,而您……”

“而我怎麼樣?”趙牧之冷聲道。

戴鵬見趙牧之不悅,稍稍猶豫了一下方道:“天香續命露這等珍貴的寶物,而您只派了我這個弟子前去索要,不光顯得毫無誠意,更是對掌門的不敬!”

趙牧之一聽,並沒有生氣,臉上的表情卻很是複雜,用略帶沙啞的聲音道:“也罷,這倒是我疏忽了。且不說薛師弟是自然會幫我的,倒是那葛師弟讓我有些意外。也罷,這份恩情我自會記着的。這天香續命露確實珍貴異常,但是我這小弟子顯然是為了保護我那孫女而和敵人殊死搏鬥導致重傷的。現在他中了鬼道秘法中惡毒無比的散魂雷,重傷難治,我如果不把他救活的話,以後也就沒有臉面再來面對文兒這孩子了。”

“而且,若是師妹她以後知道了真相,只怕也會感到自責和悶悶不樂的。”戴鵬在一旁恭敬道。

趙牧之一捋鬍鬚,神色有些黯然,點點頭道:“鵬兒,你說得不錯。文兒這孩子別的都好,就是有時候脾氣太倔強了,就和她死去的父親一樣,認定了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有些傷感道:“鵬兒,你是我收的第一個徒弟。我這些年忙於修鍊清霜混元功,時常不在這谷中,她的父親又死得太早,這麼多年來多虧有你照顧文兒。對她來說你是亦兄亦父,這次又要勞煩鵬兒你多費心照顧她了。”

戴鵬聞言,立即恭敬道:“我最近修鍊上遇到了瓶頸,正好有時間可以多陪陪師妹。”

趙牧之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既然他們說我沒有誠意,我便親自前去向掌門討要這天香續命露。”

他說完又進去看了沉睡中的趙文一眼,一臉慈愛地摸了摸她的臉蛋,便出得房間來,化作一道白光往那魯廳去了。

戴鵬看着遠去的趙牧之,又想起那些讓他頭疼不已的諸位長老,不由得苦笑着搖了搖頭。

他推開門,走到趙文的床邊,看着沉睡中的趙文,不禁伸出手去輕輕地理了理趙文垂落下來的鬢髮,臉上也露出一絲疼愛之色來。

趙文似有所覺,緩緩地翻了個身,口中喃喃道:“母親、母親,你別走……”

她的聲音低不可聞,胡言亂語了一陣,便又沉沉睡去了。

戴鵬一聽,想起趙文的凄慘身世來,不由得心生感慨,臉上也滿是憐愛之意。他伸出手去,替趙文壓了壓被子,然後便順過一個凳子坐在床邊閉目養神。

他腦中又想起仍然昏迷不醒的孫慕雲來,不由得心下感嘆:這孩子倒也着實是個苦命之人,先是在昏迷中被送到這裡來。醒轉之後只過了幾天,卻又被散魂雷這等狠毒無比的鬼道秘法重傷,現在一直昏迷不醒,危在旦夕。若是此次師父前去求不來這天香續命露,只怕他就永遠醒不來了,這實在是一件讓人扼腕不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