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不錯。
吃完午餐以後，蘇業豪帶着趙乙夢，去位於聖克拉拉縣的山景城，找了家咖啡館坐着休息。
趙乙夢用手拖着下巴，無精打采說道：
「難怪你會把公司新總部的地址，專門安排在這裡，風景真的很棒。雖然不是什麼雄偉的高山，平平淡淡的景色也有一種別樣的美感，讓人感到放鬆。」
蘇業豪喝咖啡提神，面前擺放着一份甜甜圈。
表面撒上糖霜，甜到齁人的那種甜甜圈，所以他只嘗了一口就放棄，解釋說：
「我倒是不在乎什麼景色，主要是這邊地價足夠便宜，不僅能讓公司省錢，員工們也能擁有屬於自己的房產。互聯網寒冬期時候，當地市議會答應讓我買地修建房屋，總共計劃修建一萬兩千套住宅，我記得好像是2002年年初的事，現在房價已經漲了不少。」
趙乙夢聽完噗嗤一笑，左右看看，小聲說道：「你好壞啊，員工們幫你幹活，你還做家裡的老本行開發房地產，轉過頭去賺他們的工資。」
聳了聳肩，蘇業豪語氣淡定：
「一碼歸一碼，即使我不掙這筆錢，也會被其他地產商掙走，我的僱員們到時候只會付出更多代價，主要是一項企業福利，用於吸引人才加入。」
趙乙夢當然能聽明白，接著說道：「斯坦福大學最近在舉辦畢業招聘，我前幾天過去散步，還看見了顏文字集團的駐點。」
「嗯，公司擴張比較快，需要僱傭大量的人手。」
用勺子挖一塊冰塊放進嘴裡，蘇業豪打量着趙乙夢，好奇問道：「你和你家的生意，最近情況怎麼樣？之前聽我老爹提到過，好像說你家去四九城拿了幾塊地。」
「是這樣沒錯，我爸覺得趁着舉辦奧運會，很可能釋放出一些新機會，估計你平時應該沒關注，東凰集團在內地生意做得很好，市值已經超過九七年巔峰期時候，達到一百九十億港幣左右。現在港交所里，北邊房地產概念特別火爆，憑藉你家四海國際的體量，市值估計可以一舉沖高到千億港幣。」
趙乙夢停頓幾秒，自嘲說：
「至於我自己，雖然之前聽了你的建議，去投資亞馬遜那些公司，但是我的本金有點少，哪怕漲幅比較高，也才賺到兩三億港幣而已，跟你不能比。」
「……你不能跟我比，像我這樣的商界奇才，或許千年才出一個，總是盯着我看，會迷失在耀眼的光芒之下，最後變成自尋煩惱。做人不就是那麼回事，短短几十年光陰，轉瞬即逝，假如把目標定得太高，會很累的。」
聽完。
眼角抽抽，趙乙夢說道：「我既覺得很有道理，又好想揍你一頓，什麼千年一出的商界奇才，臉皮要有多厚，才能夠坦然說出這種話。」
「事實就是這樣子，我依舊堅定認為亞馬遜是一支好股票，但它距離盈利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接下來將會長期處於燒錢換取用戶和市場的狀態。這樣可以迫使其他競爭對手們望而卻步，哪怕已經能夠實現盈利，都會為了避稅而放棄，實際上它的營收規模以及總利潤一直在上漲。」
蘇業豪慢條斯理解釋着，補充道：「你搞不懂互聯網公司壯大的底層邏輯，就沒辦法挑選到好項目，想賺快錢可以全倉投資顏文字的股票，或者參與谷歌的融資，亞馬遜那邊還要再耐心等待幾年，才能看見真正的回報。」
先前每次都覺得互聯網市場已經漲到頭，讓趙乙夢錯過許多機會。
最近一兩年間。
她試着按照蘇業豪的建議去投資，確實掙到不少錢，東凰集團學着四海國際北上發展，同樣找到新的利潤增長點，早已擺脫幾年前差點破產的窘境，贏來事業上的第二春。
簡單算算趙大小姐的家底，到現在已經有百億港幣左右。
雖說跟蘇家不能比，可短短几年間，趙家總資產增加了差不多兩倍，實際上也挺可觀的，畢竟基數比較大。
趙乙夢認真聽完，追問說：「那麼你覺得底層邏輯是什麼？」
「差不多總結為三點，流量為王、規模效應、快人一步。也是因為這樣，你想從一大堆初創公司當中挑選出爆款，概率非常非常低，運氣或許比眼光還要重要。而直接參与A輪，甚至是B輪融資，那些公司大多已經基本把模式跑通，至少擁有可以兜售的概念，成功的把握會稍微大一些。」
蘇業豪整天跟這些生意打交道，給趙大小姐上上課，還不是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別看趙乙夢眼光挺菜，胃口倒是非常大。
關注的幾個項目裡面，絕大多數都是初創公司，有些所謂的硅谷名人，動動嘴皮子就從她手裡拿走幾十、上百萬美元的天使輪融資。
比如一家做汽車租賃生意的公司，放在內地也許有點市場，但這裡可是美國。
就連許多流浪漢都能輕易擁有一輛車，當做遮風擋雨的移動帳篷，幾十年來的汽車保有量相加，規模已經達到一個恐怖的數字，大約八成的美國人口都擁有自己的汽車。
在這邊推廣互聯網汽車租賃生意，明擺着屬於吃力不討好，估計人們只有去外地做生意，不方便時候才會想到去使用租賃汽車的網站，經營成本太高，模式難以維繫先不說，還很有可能面臨傳統汽車租賃公司的抵制，這個市場本就已經飽和。
勸趙乙夢去跟投A輪甚至B輪，最起碼遇到的都是已經被人篩選過的項目，總比拿錢打水漂稍微靠譜些。
下午容易疲倦，今天的覺本來就不夠，喝完咖啡反而更困。
長長打了個瞌睡，蘇業豪心想着趙乙夢雖然聰明，卻也敗在想得太多上。
假如她像姜漁和南宮甜她們那樣聽話，以趙乙夢超高的起跑線，如今身價至少也該有個五十億港幣，當初接連錯過了暴漲的雅虎，還有崛起初期的顏文字集團等等。
好在現在回頭也不算太晚，前幾年硅谷幾乎被冰封，目前新一輪機會已經凸顯出來，包括顏文字集團在內，納斯達克的一批科技股漲勢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