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可能的,武道天心,神力天生,傳說中的大能,早已驗證過,這類體質是無法共存的,我真是在做夢,哈哈。追莽荒紀,還得上眼快。”
塗白自嘲的笑了,望向夏銘。
碩大的武練場中,人影厝厝,許多人練武,而有一片區域,卻空出許多,那裡也吸引着許多學員甚至教習的目光。
夏銘一如要求般的鍛煉,揮舞兵器,渾身浸濕,揮汗如雨,背後汗水流淌若川流,卻一絲不曾分心,全神貫注。
如今的夏銘,比之之前修行更加用心,也更加靜心了,大概是見到慕容瑤的那種堅持而被觸動。
最初的四不像,到將一門新型兵器熟練上手,讓人見到,恍如使之數年,不無生疏之感。
塗白沉默,就是往日信心十足,道心堅毅的他,也不由失神了,一種無法對比的無力感自心底升起,有些酸楚,也有嫉妒,但沉澱許久之後,就只有欣慰以及期待了。
出神恍惚,他喃喃耳語。
“諸天百兵道,所創造不過數百年,並非傳承千百萬年的至強武道。”
“最初的師祖,驚才艷艷,從西海洲崛起,無敵一世,以這門武道壓得同輩提不起頭。”
“諸天百兵道,為星月神殿列入准天級的武道,只要補充完全就能成為至強的無敵武道,然而,最初的師祖隕落,這門推演到玄級中品的武道,傳承門人卻無驚艷之輩能將之補充了。”
塗白自語訴說著,眸子暗閃不斷,低落頹廢,然而望到夏銘,卻猛地亮起,璀璨耀眼。
“或許,能夠見到那一天,諸天百兵道被補充完成,成為至強武道的那一天。”
……
“夏銘,可以了。”
許久之後,塗白開口。
夏銘聽到後緩緩收招,吐出一口氣,氣柱如煙,夾雜靈氣吹得地面塵土飛揚,漫天淡霧,完全不像人類的呼吸,倒像恐怖妖獸,人形真龍,周圍的人,最初還驚異,現在已經見怪不怪。
不能與夏銘比天賦體質,也別和陸振靈拼毅力專心,至於慕容瑤,比較的心還是不要有的好,否則道心給打擊了便是自找,沒人會同情。
這些,已經是學府新生間流傳公認的事實真理了,很令人頹廢,然而久而久之,頹廢失望消失了。
因為,普通學員已經不把這三個傢伙當人看了,新生里有句三王七傑十五雄,然而與三王相比,其他的還算是正常人範圍,也就說,與三王沒有可比性。
一個月前,夏銘只手“玩”敗四雄,連戰連勝公子社三十七人,近段時間,慕容瑤榮登斗靈台將區排行榜第四,而陸振靈,更是在三日前從霞天山出來,帶回一具八星妖獸赤地妖狼的屍體,種種這些,足以證明一切,別說同屆的其他人了,就連往屆的王者學員也差距甚大。
似乎與東林學府這邊的情況相似,暮嶺王國其他三座學府,天祿,澤宇,南牧也出現了戰力遠超往屆王者的學員。
這一年,天才輩出,這一世,群星將起,註定風與雲不平的路,世間必會更加精彩。
也有智者老人擔心,天才輩出,妖孽降世,這是大亂之證啊,這片天地,興許要變天了,不再太平。
擔心這些的只是少數,而其他,許多學員,教習已經在翹首仰望,期待那不及兩個月的四府排名賽了,想看這些真正的天才妖孽爭鋒,會爆發出怎樣的戰鬥,各個學府老生新生都熱血沸騰。
引以為豪,仰慕的目光投注在各自學府的王牌,四府排行賽還未開始,輿論先鋒之戰就已經打響,各自學府將己方王牌學員都吹上了天。
四大學府的二年老生,有進入四大學府公共秘境的權利,不止霞天山一處,還有其他三個與霞天山同級別的秘境。
秘境很大,但架不住運氣使然,經常有不同學府的學員在其中遭遇,以往,他們往往會進行修鍊資源的交流,甚至合作狩獵一番,然而這段時間,每每遭遇,經常爆發戰鬥,打得滿臉是血,其根本原因就是爭吵哪個學府的王牌更強。
夏銘將武器收拾好,放回武器架子,而後去到塗白那邊,鞠躬一拜。
“塗教習,那學生先行回去了。”
“等等。”
塗白叫住了夏銘,沉默了很久,神色變化不斷,最終還是開口。
“夏銘,沒想到,一個月,你就將我打算教你的東西全部學會了,好,非常好。”
“多謝教習,這也是塗教習教導有方的原因,沒有塗教習不辭辛苦,嚴格如一的教導,夏銘也無法在這段時間學會掌握,這麼多兵器基礎。”
夏銘很恭敬,並不是阿諛奉承,這是他真心之言。
塗白全力的教導,毫無保留的真心實意,夏銘不是感情缺失的獃子,他可以感受到,對於這樣一個對自己好的人,一份真心感激是最少最少的。
“哈哈哈,好,好,好,你能這樣想,也不枉我的付出。”
他笑了,很豪放很開心的笑了,一連三個好字,顯示着他的開懷。
夏銘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至少證明到現在為止,塗白並沒有看錯人,諸天百兵道,也沒傳承給一個不懂感恩,自負之輩。
“好了,這些無須再提。”
“如今,你到了這一步,掌握諸天百兵道的一切基礎,我,已經沒什麼好教你的了。未來,就看夏銘你自己的了!”
塗白說道,手拍夏銘的肩膀。
徒然,覺得鼻子一酸,夏銘眼眶紅潤。
他並不是傻子,之前安如歌離去,夏銘已經隱隱察覺了,塗白大概也會在某個時候同樣消失在學府,去一個他所不知道的地方。
如今,聽到塗白這樣的話,夏銘明悟,那個時候已經來臨了。
“塗教習。”
夏銘叫住了將要離去的塗白,從神府中拿出一個大青葫蘆,交到塗白手中。
“我知塗教習好酒,這是學生釀造的第一份酒,黃級上品的靈酒,五蛇玄泉,請塗教習笑納,接受學生這份心意。”
“好!好!”
塗白大笑,接過酒葫蘆,當即仰頭灌了一大口。
“好酒,好酒!不愧為靈酒,非凡間酒水能夠比較,夏銘,你這份心意,我確實收到了。”
“你也大概猜到了吧,我將要離開這裡,至於去哪裡,我不能告訴你,待你突破十星寵侍,到達白寵師境界自然有人會告知你。”
“也或許……待四府排行賽之後,你獲得真正王者稱謂,進入斗靈台王區,將千域級秘境諸王戰墓走到盡頭,也能知曉。我,會在個地方等着你!”
塗白說完,一揮手,旁邊的虛空閃過一道光,寒氣逼人,亮銀耀眼。
鏗,金屬碰撞在地面的聲音,大半沒入地面,一把接近一人高的亮銀長刀插在那裡,上面隱約浮現出符文,鋒芒寒光閃爍,懾人魂魄。
塗白揮手抹去了上面了神魂印記,他的臉色一白,又大灌了兩口酒。
“它名風切,跟隨我征戰多年,靈兵上品,實為半步寶器,准寶器,遠遠比普通靈兵上品武器強大,更加鋒利,砍人如切菜,若是將上面的陣紋效果全部激發,以夏銘你如今的力量,能威脅到將階寵靈,就是斬殺也並無可能。”
塗白深意的看了夏銘,夏銘的力量,超過普通寵師太多太多了,普通寵師就算晉級到白寵師境界,頂多也就兩萬斤的力量。
然而,如今,夏銘依舊是寵侍三星,但力量卻已經達到六萬五千斤了,說出去基本是沒有人會相信,比妖獸更加妖獸。
最後,撫摸一把風切,深情滿懷,眼中儘是回憶,片刻後,塗白抬頭,對夏銘說道。
“現在,它,是你的了。”
“……”
夏銘沉默,與塗白對視,許久許久,他抱拳,深深的鞠躬。
“是,塗教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