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漲紅了臉,但是他沒有反駁葉宇辰的話。他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道:“是我多心了,你們今天晚上小心一點。”
葉宇辰看著他的眼睛,凝重地說道:“你知道陸景深為什麼會這麼放心把門卡交給我們嗎?”
杜秋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知道。”
葉宇辰的眼神裡帶著譏諷:“因為他覺得,我們不可能完成任務,想讓我們先探探路。”
杜秋整個身體頓了一下,問道:“你們為什麼會同意了?”
葉宇辰挑了挑眉:“因為我們有絕對的實力,你不需要這麼擔心,只要過了今晚,一切都會結束的。”
杜秋沉默了幾秒,他還是相信陸景深的決定,他無所謂地笑笑:“那就祝你們好運。”
葉宇辰誠懇地說道:“謝謝,我們一定會證明給你們看,我們公會才是最有實力保護棉花的公會。”
杜秋不甘示弱地說道:“希望這不是你自作多情。”
葉宇辰惡狠狠地看著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杜秋離開後,程誠走到了葉宇辰的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杜秋過來告訴我們這件事情,也是處於他的好心,你為什麼要這麼咄咄逼人?”
葉宇辰撇了撇嘴:“我只是忍受不了,一想到棉花還在他們手上,我心裡就很不舒服。他們真的有在照顧棉花嗎?他們只是想讓棉花去死!”
“我們都知道,沒有玩家能夠通過0級副本,他們現在就是在把棉花往地獄裡推!”
程誠靜了一會兒,緩緩地說道:“你是真的關心棉花的安全,還是想要控制她,得到她的積分。”
葉宇辰的瞳孔一縮,彆扭地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並不衝突。”
羅格以為程誠和葉宇辰想要吵起來,頭變得很痛:“棉花的歸屬以後再說,我們現在要想的,就是該如何解決眼前的問題。”
葉宇辰聳了聳肩,他覺得女鬼的問題不是一個大問題,他們手上有很多對抗這種鬼鬼怪怪的武器,到時候把她抓住,問她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就可以了。
只要完成了女鬼的心願,她應該就能滿足的離開,他們的超度也算完成。
羅格知道葉宇辰在想什麼,他平靜地說道:“女鬼被困在這裡這麼長的時間,她的怨氣應該會非常大,想要問清她的心願,應該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裎誠煩躁地擰了一下眉心:“這件事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時候,他們又聽到了敲門聲。
葉宇辰怒火中燒:“他們到底煩不煩啊,一天到底要敲幾次門?”
他衝著外邊的人喊道:“不要敲了,我們是不會給你開門的。”
然而,外邊的人像是聽不見似的,還在瘋狂地敲門。
程誠不想聽到外邊的人繼續敲下去,揮了揮手:“葉子,去開門。”
葉宇辰雖然很不想開門,但更不想聽繼續敲下去,只能鐵青著臉把門打開。
他本來想說,如果再讓他看到杜秋的臉,他就會馬上開罵。但當他看到門口站著的人之後,他整個人都呆滯了。
旅館的老闆就站在門口,手上拿著一個托盤,托盤裡盛滿點心。
老頭笑眯眯地看著已經變得呆滯的葉宇辰,好聲好氣地說道:“我聽說你們中午沒有下樓吃飯,所以我特意讓老太婆給你們準備了點心,你們多吃點,千萬別餓著。”
葉宇辰心裡知道這兩個NPC重新刷新了,他伸手接過了老頭手上的托盤,故作鎮定地說道:“謝謝,我們正好肚子餓了。”
老頭的笑容一直保持在臉上:“我們旅館好不容易來了你們這幾位客人,好生招待是應該的。”
他笑著問道:“你們昨天住了一晚上,沒看到什麼女鬼吧。”
葉宇辰生怕老頭多想,說道:“沒有,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老頭得意地說道:“我們這裡乾淨得很,是絕對沒有什麼女鬼的。”
他揮了揮手,說道:“你們一定要住得開心啊。”
老頭離開後,葉宇辰把點心拿了回來,放到了床頭櫃上。
葉宇辰沉吟片刻,問道:“我們明明見到他的屍體了啊,他為什麼會重新刷新?”
程誠短暫地思考了一下:“這可能是副本給我們的提示,它想要告訴我們,女鬼的死,和這兩個NPC有關係。“
葉宇辰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是有可能的:“難道說,這兩個NPC就是殺人兇手,我們只要把這兩個NPC殺掉,這個副本就算通過了。”
程誠一針見血地說道:“我們要找到擊殺這兩個NPC的正確方法。”
羅格思考了一下:“我們現在不需要想太多,見到女鬼之後,就什麼都清楚了。”
程誠沒有多想:“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晚上十點,我們準時行動。”
杜秋垂頭喪氣地走進了陸景深房間,直接趴到了床上。
習遊看著杜秋的樣子,也知道他被程誠他們趕了回來。
他走到了杜秋的旁邊,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杜秋把整個腦袋埋進了枕頭裡,悶悶地說道:“你現在是要笑話我嗎?”
習遊一本正經地說道:“沒有,我只是有點心疼你。”
陸景深海沒有醒,杜秋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沮喪下去,他坐了起來,揉了揉亂蓬蓬的頭髮,鬱悶地說道:“他們在房間裡布了結界,曲鳴根本就近了身,我是白為他們擔心了。”
習遊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問道:“以曲鳴的性格,他真的會這麼輕易放棄嗎?”
杜秋神色複雜地說道:“就算不會,他暫時也不會有很好的辦法。”
他站了起來,走到陸景深的旁邊,一臉擔憂地問道:“他還是沒有醒嗎?”
習遊神色倦怠地說道:“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他昏迷的事情,我們要和時桑她們說一聲嗎?”
杜秋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我覺得不用了,就算告訴她們,她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等他醒來後再說吧。”
習遊的聲音悶悶的:“好吧。”
傍晚五點的時候,陸景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雖然他的意識已經醒了,但身體變得很沉。他清楚的知道,這是身體交給刀靈之後的後遺症。
杜秋怔怔地看著他,聲音沙啞的說道:“哥,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
陸景深努力抓取意識,說道:“我沒事,就是肚子有點餓了。”
刀靈抽空了他的體力,他現在非常需要高熱量的食物補充體力。杜秋艱難地扯了車嘴角:“那我們早點下樓吃飯吧。”
陸景深想了一下,囑咐道:“今天我和刀靈做交易的事情,不要和時桑說。”
杜秋做了一個封住嘴的動作,信誓旦旦地說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陸景深點了點頭,從床上爬了起來,簡單的洗漱過後,他們走到了二樓,敲響了時桑房間的房門。
時桑打開了門,看到陸景深的臉上毫無血色,擔心的問道:“陸景深,你沒事吧。”
陸景深短暫地搖了一下頭,故作輕鬆地說道:“你放心吧,我沒什麼事。”
時桑雖然不相信陸景深的話,但也不好多說什麼。她側過身,語氣平平地說道:“你們進來吧。”
杜秋知道時桑的心情不好,巧妙地換了一個話題:“棉花呢?”
時桑指了指浴室的方向,語氣緩和下來:“她今天睡了一下午,現在在浴室裡洗漱。”
她停頓了一會兒,好奇地問道:“胡美婷的事情解決了嗎?”
陸景深沒什麼精神,懶洋洋地說道:“還沒有,不過,暫時不會對我們發動攻擊。”
時桑點了點頭,不對他們發動攻擊就是好事。
陸景深突然想到了什麼,突兀地問道:“時桑,你昨天有沒有偷胡美婷房間的門卡。”
時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偷了,我吧所有的備用門卡都偷了出來。”
陸景深讚賞地說道:“你和我到胡美婷的房間裡看看,我猜,房間裡應該躺著兩具屍體。”
時桑沒有拒絕,冷靜地說道:“好,我和你一起去。”
陸景深掃了杜秋和習遊一眼,吩咐道:“你們在這裡等棉花,棉花出來後,帶她下樓吃東西。”
時桑跟著陸景深離開,棉花從浴室裡走了出來。她眨了眨眼睛,不明白為什麼她這次出來,房間裡的人全變了。
杜秋走到了棉花面前,伸出手,說道:“棉花,你和哥哥們下樓吃東西吧。”
棉花疑惑地問道:“時桑姐姐呢,今天是她一直陪著我的。”
杜秋的表情有些尷尬:“時桑姐姐和景深哥哥有事出去了,你可以跟著我們一起下樓嗎?”
棉花訥訥地說道:“當然可以。”
陸景深和時桑走到了胡美婷的房間,極為冷靜地說道:“開門吧。”
時桑抽出了門卡,打開了房門。他們走進房間,看到床上正躺著兩具屍體。
一具是岑歡的,一具是胡美婷的。
陸景深心裡有些難受,審判公會的兩個女生都死了,他好像更沒有辦法和燕九交代了。
時桑凝視著陸景深,她感覺到陸景深比她以前看到的更憔悴了:“你能告訴我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嗎?”
陸景深用最簡單的話說出了曲鳴的故事。
時桑思考了一下,問道:“曲鳴的話,你覺得能夠信幾成。”
陸景深沉吟片刻:“我不清楚,至少我覺得不能全信。”
時桑的神情緊繃著:“曲鳴是不會對我們動手了,但404的門卡在程誠那裡,他可能會對程誠動手。”
陸景深並不是特別擔心:“他們既然有勇氣和我們進了同一個副本,那就證明,他們有能力解決這些事情。”
時桑吐出一口濁氣嗎,有點不理解自己:“我為什麼要擔心他們,他們是來和我們搶棉花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重複道:“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陸景深和時桑走下了一樓,杜秋、習遊、棉花已經在飯桌前坐好了。
他們面前的飯餐依然很豐盛,四菜一湯。
看到陸景深和時桑進來,他們終於可以開飯了。
杜秋給自己夾了一塊雞塊,好奇地問道:“程誠他們今天怎麼都沒有下來吃飯?”
習遊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他們應該不想和我們的吃飯時間重合吧,”
時桑把嘴裡的飯嚥了下去:“他們應該不會想和我們吵架了。”
這個時候,那對夫婦出現在了廚房門口。
大爺步履緩慢地走到了陸景深的旁邊,他俯下身,在陸景深的耳邊問道:“我那老太婆給你們坐的飯菜怎麼樣?”
杜秋覺得這句話非常的熟悉,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陸景深放下了筷子,做出評價:“味道很好,我們都很滿意。”
大爺臉上的笑意更濃:“你們滿意就好,滿意就好。”
陸景深側過頭,看著他臉上的皺紋:“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大爺虛偽地笑著:“沒有了,你們吃好喝好,吃好喝好。”
夫婦兩人離開之後,杜秋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又會像今天中午一樣,用刀直接劈了他。”
陸景深笑了一下:“在找到正確殺她們的方法之前,我是不會和他們動手的。”
時桑憤懣地說道:“他們是仗著我們拿他們沒有辦法嗎?三番五次出現在我們面前。”
習遊有些煩躁:“我們確實拿他們沒有辦法。”
陸景深滿臉寫著疲憊,短暫的睡眠時間不足以彌補他身體上的虧空,他神色倦怠地說道:“今天晚上,你們一定要好好休息,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時桑的臉色稍微有些不自然:“你就不擔心,程誠他們今晚就把主線任務完成了?”
陸景深看著時桑,漠然地說道:“他們也許真的能夠完成主線任務,但絕對不會在今晚。”
他迅速地掃視了一圈眾人的臉,懶散地說道:“佳佳曾經看到父母死在自己面前,又被兇手囚禁了那麼多年。”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他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怪物,你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