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休斯頓，一名中年男子輸入完最後一個單詞，從電腦前站起身來，舒了一口氣。

他是當地州政府的一名議員，如今正在準備明天接受採訪時的草稿。最近關於中國科學家發明‘虛擬現實’頭盔鬧得沸沸揚揚，而他便是這次論戰當中的一員——身為一個民主國家的精英，自然要利用自己手中的話語權，讓更多人了解到真相。

該用什麼辦法揭露這種東西的真面目呢？原理構造沒什麼疑點，理論方面似乎也沒什麼問題；果然還是要從缺少臨床安全試驗就投入大規模生產這方面，來對這種新發明進行抨擊。這麼想着，男人點上一根雪茄，來到了窗前。推開窗戶，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慢慢地吐出一口煙來。

心裡正想着要不要去洗個澡，然而下一刻他就被嚇呆了。一道黑影一閃，他被硬生生撞開到了一邊。雪茄滾落在了地上，男人轉過頭，這才搞清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黃皮膚的年輕人出現在了房間當中——不是周衡又是誰？

男人大驚失色：“whoareyou?!”

“查水表！”

“what？”

周衡二話不說，取出一個白色方塊湊到了男人額前，白光一閃，男人目光渙散了起來，一屁股坐回了地面上。周衡也不急，抱着胳膊等在了一邊；順便翻看起了電腦上的那篇稿子，一邊看着，一邊嘖嘖感嘆着搖了搖頭。

片刻後。男人的眼神恢復了清明。周衡來到他面前。問道：“是誰指使你說這些東西的？”

“他聽不懂。”主神提醒道。

“翻譯給他聽。”

在主神的幫助下。周衡的‘拷問’就這樣開始了。這個男人，就是幾天前宣稱‘我實在無法想象，有人會為了玩遊戲就把自己的腦袋裝進微波爐里’的人。從虛擬現實頭盔被發明的消息公布後不久，便開始不遺餘力地抹黑、嘲諷起了這項新發明，到現在，已經隱隱有一種‘反對派意見領袖’的感覺了。

對於一般的反對者，周衡是沒心思去管的。周衡沒打算要讓世界上所有人喜歡這個東西，也不準備讓所有人認同這個產品。之所以特地跑到美國來查這傢伙的水表。主要問題還是這傢伙的表現太反常了。

羅勝天公布這個消息的當天，實際上並沒有多少人表示出疑問，尤其是這個男人——他還在自己推特上表示現在的新科技真實太牛逼了，以後要給他兒子買來試試。然而就在第三天開始，形勢卻突然急轉直下，反對和批評的聲音突然多了起來，尤其是在一些名人當中。

也許是因為前兩天新聞還沒傳播開來，又或者是查閱資料也需要時間，不過這個男人顯然不是因為這些原因而由粉轉黑的。在第三天，他不僅馬上刪掉了原來的那條推特。還接連在採訪中說出了‘為什麼這種還未經過臨床安全驗證的東西會直接運用於商業’‘這一定是中國人的陰謀’這種很多代表性極強的言論。

要罵就罵吧，突然改口說這麼一堆主觀性極強的論點。無論是誰都會懷疑的吧？

這個男人的情況並不是個例，甚至有很多媒體一夜間轉變了風向，明褒暗貶地引導着關於虛擬頭盔的討論與風向。

一切矛頭的根源似乎隱晦地勾勒出了一個利益集團的輪廓，如果按照這種模式發展下去的話，虛擬頭盔可能就沒法在外國上市了，銷量應該也會受到影響。對於別人，就算是懷疑，大概也只能空口白話指責兩句而已；然而周衡卻有額外的辦法，輕易地找到這些人的身份與住址後，就挑了一些疑點比較明顯的目標，開始挨個上門拜訪了。這位議員，就不幸成為了周衡的目標之一。

周衡雖然會隨便向普通人出手，這種時候可沒有手軟的想法，雖然有些麻煩，但是幾天下來，已經‘拜訪’過十多名這類媒體紅人了。有的是業界權威，有的是政界要員；周衡想要從他們身上，了解到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有了那種直接改寫意識的小方塊，周衡很快便從男人口中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你們的虛擬頭盔市場潛質很高，你們的虛擬頭盔與他們家族的生意有市場衝突。”

“麥克斯維爾財團?”周衡點了點頭，“這是第幾個了？”

“第六個了。”主神說著，繼續翻譯道，“他還說，為了保障家族利益，麥克斯維爾財團想要阻撓這種頭盔在歐美地區的引進。”

“那他為什麼會出頭？”

“他說只是家族關係而已。”

聽着主神的話，周衡算是了解到這個男人到底是為什麼要執着地對虛擬頭盔進行抹黑了。而在這之前，周衡曾經得到過六個類似的答案——也就是說，至少有六個勢力與周衡虛擬頭盔的發行有利益衝突。

除此之外，便也沒有什麼其他有價值的信息了。這名議員只是與麥克斯維爾財團有過合作經歷而已，除此之外，也沒有太多有價值的情報了。臨走前，周衡對男人說道：

“明天開始就不要說虛擬頭盔的壞話了，知道了嗎？”

主神還沒翻譯，男人也聽不懂周衡的話；不過看周衡終於要走了，鬆了口氣，連連點頭答應。周衡也不多留，轉身離開了。

目標已經確定了，接下來就該考慮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了。去酒店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周衡打電話給高德公司，向他們詢問起了這六方勢力的問題。

“麥克斯維爾財團？他們是美國銀行業的巨頭，近年來生意還不錯。這個法國集團企業，近些年來似乎有意進入電子貿易產業中來，是個很古老的可怕家族企業。第三個企業，我們也不太熟悉，活躍區域在你們亞洲，主營內容是硬件生產，與我們沒什麼利益上的往來。還有這個……”高德公司的負責人如數家珍地介紹着這些集團的情況，“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問起他們的信息了？”

“我調查到，最近關於虛擬頭盔的負面消息與這些企業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