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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

“那是什麼?!”

高亮度探照燈的突然出現,讓船上的金兵甚至忘記了岸上突然響起的戰鼓聲和潛在的危險,紛紛只是指着探照燈的耀眼光柱大聲驚叫,而乘着金兵走神的機會,正在搖櫓划槳的宋軍將士紛紛把船櫓和船槳往水裡一扔,然後縱身就跳下了黃河,噼里啪啦接二連三,場面非常壯觀。

不止如此,宋軍水手不僅把櫓和槳扔進了水裡,讓船身失去行駛工具,許多膽大的宋軍水手在跳下水前,還冒險撥去了船尾的榍子,滿載金兵士卒的船隻本來吃水就深,沒有榍子堵水,在這個時代已經頗為渾濁的黃河水頓時湧入船艙,把船上的金兵嚇得魂飛魄散,絕望吼叫,“船漏了!進水了!”

“中計了!蠻子是詐降!快把船櫓和船槳撈回來,快!”

金兵士卒用蠻族語言大吼小叫間,岸上的四盞探照燈已經改變了照射方向,把雪亮的光芒照向河面上已經大部分都失去了控制的金兵運兵船隊,而與此同時,黃河的上遊方向,在張榮和賈虎等梁山水匪的率領下,由赤旗軍士卒和長江水師士卒組建的宋軍隊伍,也駕駛着上百條大小不一的船隻筆直衝來,囂張跋扈的沖向亂成一團的金兵船隊。

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也由此展開,大部分都不識水性,駕船工具又被宋軍士卒扔進了水中,大部分金兵的船隻徹底失去了機動能力,在熟悉水戰的宋軍將士面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是大呼小叫憑藉不多的弓箭與宋軍的神臂弓遠程對射,火力很快就被擅長水上活動又準備充足的宋軍壓制,死傷極其慘重。

而到了近戰時,船隻沒有機動力的金兵更是變成了待宰的羔羊,招降了許多專業水師士卒的赤旗軍將士,大部分都裝備着有利於水戰的鉤鐮槍,有把握就把金兵的船鉤過來近戰,沒把握就將金兵的船隻推遠,不給金兵接舷近戰機會,槍頭可以捅刺金兵,鐵鉤可以把金兵拖進水中,拿着普通武器的金兵則在水戰中進退失據,能打的船近不了宋軍的舷,兵少的船又逃不過宋軍的追擊,全盤處於被動,被宋軍殺得是鬼哭狼嚎,落水不斷。

最可憐的還是那些坐船榍子被拔掉的金兵,根本不用宋軍將士動手,不過片刻時間就紛紛跌落水中,期間會水的金兵還能在河水裡撲通一段時間,不會水的金兵則是隨波起伏,在渾濁的河水裡掙扎求救,一些金兵求生心切,還用生硬的漢語喊出了願意投降的話,可惜宋軍將士只顧圍攻剩下的金兵船隻,根本就抽不出空來打撈俘虜這些落水的金兵,所以這些金兵不管如何哭泣哀求,最後還是逐漸的消失在波濤深處,活生生的溺死在了黃河之中。

就連統領金兵前鋒的滿都也遭了毒手,混亂中,滿都的座船雖然僥倖撈回了三把船槳,多少恢復了一些機動能力,然而運兵過多的船隻艱難掉頭往北沒逃多遠,就馬上被赤旗軍的第一好手賈虎帶着幾條宋軍船隻追上,一番激戰下來,不識水性的滿都被賈虎親手用鉤鐮槍捅落水中淹死,餘下的金兵士卒也不是被捅落下水,就是被活活捅死在船上,沒有一個能夠逃脫宋軍的毒手。

最後,七百多名首批渡河的金兵士卒,只有十幾個人靠着在松花江和黑龍江里練出來的熟練水性,僥倖泅渡逃回了黃河西岸,餘下的金兵則不是被消滅在黃河之中,就是逃到了黃河西岸被宋軍俘虜,基本上等於是全軍覆沒。

通過明亮的探照燈看到這一畫面,黃河東岸上的宋軍將士當然是歡聲四起,同時三十幾個逃到東岸被俘的金兵押到了宋軍營中後,第一次俘虜這麼多金兵士卒的宋軍隊伍更是歡聲如雷,士氣大振。而金兀朮在黃河西岸看到自軍渡河船隊又一次在赤旗軍面前全軍覆沒後,則是氣得拔刀斬石,瘋狂怒吼,“趙構蠻子!本王子不親手砍下你的狗頭,誓不為人!”

情況報告到了金兵東路軍主帥完顏宗望的面前,完顏宗望同樣是氣得臉色鐵青,咬牙欲碎,不顧軍隊昨天才剛到大名府戰場還比較疲憊,當天就分出了軍隊奔襲下游的魏縣奪取船隻渡河。而宋軍雖然也迅速發現了金兵這一動作,卻吃虧在野戰能力與金兵懸殊太大,根本不敢出兵阻攔,只能是眼睜睜的看着金兵偏師故技重施,在魏縣收羅到一些船隻突破黃河,回頭又來大名府渡口接應金兵主力渡河。

在這個期間,宋軍惟一能做的反擊就是把大名府城外的船隻全部焚毀,盡最大努力遲滯金兵的渡河速度,給城外宋軍加固營地爭取時間,結果這麼做也多少起到了一些作用,在船隻不足的情況下,攜帶着大量軍需糧草行軍的金兵主力,前後又用了整整四天時間,才把軍隊和糧草輜重盡數轉移過河,在宋軍之前立營的馬陵道口建立起營地,準備向趙九妹統領的宋軍發起進攻。

對此,趙九妹這個慫貨當然是憂心忡忡,生怕守不住大名府城送掉了小命,有着統兵經驗的宇文虛中則安慰他道:“殿下無需擔憂,臣下可以斷定大名府城一定能夠長期堅守,即便金兵全力強攻,這座城池也沒有任何可能被金兵迅速攻破。”

“宇文學士就這麼有把握?”趙九妹不是很有信心的問道。

“當然。”宇文虛中十分自信的回答道:“原因有兩個,第一,我們有兩萬多軍隊駐紮在城外,金兵想要攻城,首先得攻破我們的城外營地,我們的城外駐軍雖然在野戰戰中沒把握擋得住金兵,可是據壘堅守,長期擋住金兵絕對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城外營地即便被金兵攻破,我們的將士也可以撤回城裡繼續守城,補強我們的守城力量。”

“第二點還是金兵的老難題,沒有足夠的堅固木材打造攻城武器。”宇文虛中又微笑着說道:“大名府地處中原腹地,人口眾多,地無閑田,方圓幾百里幾乎沒有一片象樣的樹林,之前李回倒行逆施,為了攻打我們的城池,又把大名府周邊幾個城鎮的木材掠奪一空,然後還拱手送給了我們製造守城守營的武器,所以金兵再想獲得足夠的木材肯定更是難上加難,沒有大型攻城武器的威脅,僅憑一些簡陋的飛梯撞木,又怎麼可能攻得破我們大宋四京之一的大名府城?”

聽宇文虛中說得有理,慫貨趙九妹這才露出了一點笑容,還忍不住轉向旁邊的馬良問道:“馬將軍,之前蔡知府提議把我們收繳來的船隻鑿沉,你極力反對,堅持多費手腳把那些船全部拖上岸來一把火燒掉,也一定是考慮到這點,擔心金兵撈起沉船獲取木材吧?”

讓趙九妹詫異,聽到他這番帶着誇獎的詢問,馬良竟然沒有回應,還目視遠方似乎若有所思,難得看到性格懶散喜歡得過且過的馬良思索問題這麼入神,趙九妹便忍不住追問道:“馬將軍,你在想什麼?馬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