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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妃幾乎氣炸了肺。

這惠妃臉比城牆厚,明明是太后看不上惠妃,存心想分了惠妃的權,才提了寧妃和她一同協理宮務。惠妃明面上是正一品夫人位,在宮裡不過是佔個寵妃沒實權的名聲,後路讓太后封的死死的。

在惠妃嘴裡,生生給說成是為了幫她?

還要臉嗎?

要臉嗎?

太后雖說在新後的立場上搖擺不定,原本是支持她的,也因為惠妃似真似假地逼着她發了個毒誓,以致她在太后面前形象受損,儘管沒有完全捨棄她這顆棋子,她卻知道自己基本無緣後位。

只是,這並不代表新後就一定是惠妃,好吧?

太后近來上躥下跳,咸熙宮來往的外命婦幾乎比去的一年都多,其原因不外乎太后不滿意惠妃做為新後,乾脆想聯合前朝大臣使絆子,挑個家世清白,才貌又全的外援皇后。

皇帝對太后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未點頭同意,可也沒有像廢后時那麼堅決。

惠妃現在就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傲慢地仰着頭,屁股插上雞毛都能撅上天了,她也不怕萬一到了最後,新後的人選出來了不是她,打她那張妖氣十足的臉蛋啪啪作響。

“協理宮務是太后吩咐下來,我雖不才,也只能勉為其難,縱有做的不妥之處,不敢說有甚勞苦,唯全心全意為太后分憂。幸得太后寬厚多番包涵。”秦妃姣好的臉上露出清淺的笑,眉眼如畫,姿態如弱風扶柳。說不出一股風\流韻味。

“聽聞皇室宗親有意在宮外選位德才兼備的新後迎進宮來,惠妃到底在宮裡時日長些,感情就同自家姐妹一般,我還是希望惠妃能夠得償所願,順利坐上後位。若真如此,我便是再累也是值得的,否則新後出自宮外。彼此不了解脾性,又要時間磨合一陣。萬一合得來便好,合不來卻頗為人煩惱,是吧,惠妃?”

謝玖和秦妃突然就停住了腳步。相視一笑。

這下可把一眾妃嬪給急個倒仰,這倆貨說停就停,能不能考慮下後面排個長蛇的隊伍?

她們是走下了台階,可別人還在台階上站着呢。偏這倆貨是宮裡位份最高的,另一個是手握實權的,兩座高山橫在那兒,一眾妃嬪就算吃了雄心豹膽也不敢繞過她們自顧自走到前面去,於是眾妃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下面笑裡藏刀的境況,小部分人希望二妃良心發現。疏散現場緊張的交通狀況,另有大部分人卻乾脆巴不得這倆貨來個實力對決,把對方揍到扒下為止。

反正。惠妃手欠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謝玖舉起錦帕掩唇而笑,美目流轉。“我從來不知秦妃和自家姐妹的感情這麼差,是自小缺愛的關係嗎?怪道我看你,眉間總鎖着一抹輕愁。”

秦妃本是拿新後人選未定,來寒磣謝玖,誰知那個不要臉的貨居然跟她裝聽不懂。專挑字眼兒。

去特么的輕愁,她和惠妃這仇結大發了。

廢后朱氏在秦妃的印象中。別管那寬厚的作風是真是假,做起事來卻實在不是個小肚雞腸的。可廢后對着幾乎害死自己的張妃,都沒有謝玖那麼深的恨意,以往秦妃只以為朱氏眼光獨到,通過現象看透本質,一眼看出謝玖才是廢后最大的威脅。

現在秦妃算是看明白了,廢后未必就真是慧眼如炬。

實在是這惠妃的嘴太特么欠了!

廢后根本膈應的不行,實在不堪忍受才忍不住沖惠妃下手的吧!

你才自小缺愛,你全家都自小缺愛!

謝玖讓皇帝看着,把手腳都給束住,她雖想着現在不便主動出擊,卻巴不得惠妃坐不住,讓皇帝收拾了,這樣她就徹底安心了。否則秦妃橫在那兒,她整天心裡當回事兒似的,膈應的要命。

如今看秦妃氣的臉都變了顏色,謝玖不禁心花怒放,俏臉上笑的又甜了幾分。

官大一級壓死人,後\宮不同前朝,在等級上並不十分規範,但惠妃位份既高,又專\寵的主兒,自然在上頭沒有人壓的情況下耀武揚威起來,更加肆無忌憚,饒是實權在手的秦妃,也不敢當面鑼對面鼓的和惠妃唱對台戲。

現在是議立新後的最緊要時期,秦妃料得惠妃不至於像當初對易氏一般當面就甩巴掌抽人,但她也不敢過高估計惠妃不要臉的程度,真若是嘴裡說出什麼不好的話,或者以位壓人,當著眾妃的面她的臉可算是丟大發了。

是以,秦妃居然臉色漲的通紅,一時間噎在當場,想不出什麼話來堵惠妃那張賤嘴。

謝玖揚高了下巴,挑釁的眼神瞟了秦妃一眼,旋即扭着腰身款款走向等在前方的軟轎。安春跟在身邊,就看着惠妃以這麼一種欠揍的姿態上了轎,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幸虧秦妃還算理智為先,換個熱血點兒的,就沖惠妃這張賤嘴分分鐘衝上來撓花她的臉啊。

謝玖就在一眾妃嬪瞠目結舌以及轎外一眾鬼魂叫好聲中,坐着軟轎漸行漸遠。

“娘娘?”秦妃的大宮女夏珠輕聲提醒彷彿時間停止般站在原地的秦妃,再站下去可真讓全宮人看笑話了。

周妃和楊妃一前一後邁下台階,施施然擦着秦妃的衣角就走了過去。

“四月天兒,還是有些涼。秦姐姐若無事,也快回了宮吧,在這兒吹涼風若是傷着身體,可就不好了。”楊妃側着臉邊走邊說,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和方才惠妃如出一轍。

秦妃冷冷一笑,目光含毒。

“楊妃進宮時日短,卻將宮裡不入流的跟紅頂白那一套鑽研的甚是通透。”

楊妃雖與寧安宮來往不甚密切,私下亦算不得交好。但自打在咸熙宮這惠、楊二妃一唱一和默契十足地來了場雙簧對付秦妃,她就在心裡將這二人划上了等號。而惠、楊二妃之間也確實有着某種莫名的默契,但凡對上她,那二人都會適時補位,形成聯盟。

聽到這話,楊妃不禁停下腳步,微微一點頭。“多得秦姐姐指點。”

“指點卻是過譽,若能在做人方面能幫到楊妃一二,未必是今天這番場面了。”秦妃笑盈盈的,眼神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嘲諷,然後拂袖而去。“望你好自為之。”

楊妃眼睜睜瞅着秦妃上了轎,眼神陡地變冷。

謝玖從咸熙宮出來,沒有回寧安宮自己的住處,反而去了徑自吩咐抬轎太監直奔望春宮。

焦臉女鬼每天白天都趁着皇帝不在的時候去寧安宮跟她死求活磨,讓她去見皇后。前些天,廢后的旨意還沒下,為了她僅存的名聲着想,謝玖不方便在冒然出頭。

現在廢后詔書公布天下,加之秦妃在咸熙宮言明皇后生了病,別管是傷風感冒還是瘋病,謝玖這樣明目張胆過去,也算是讓眾宮人都知道,她這是探病去了。也省得名不正言不順,偷偷摸\摸讓人看見,明明她是做好事送愛心,卻好像她做什麼壞事了一樣。

皇帝在得知昭陽宮女鬼開始纏上了謝玖,一度又將忙於後\宮改建的欽天監監正給叫到跟前訓話,希望他把宮裡的鬼都趕走。

宇文風也是讓皇帝給折磨的要瘋,一把薅着鬍子,硬\挺着脖子直嚷着他是家族世世代代傳下來的星象學家,不是驅鬼趕魔的江湖術士,士可殺不可辱。當下把皇帝\都給震住了,老老實實地讓連書把人給送了出去。

後來,宇文風回府又給皇帝上了奏摺,闡述了世界陰陽之論。

謝玖和皇帝一同看過那篇奏摺,用白話為講,就是天地有其自己的運作方式,既然事物存在就有存在的理由,皇帝就甭咸吃蘿卜淡操心了,好好做人,不用琢磨鬼的事兒,該怎麼活怎麼活。

奏摺在最後寫說,很可能風水造成了陰氣齊聚,會在改建過後,整體風水變了,那些鬼也就到他們該去的地方了。

那筆跡龍飛鳳舞,謝玖看着就有種莫名的權威感。她只盼望宇文風說的是真的,以後這種情況越來越少,這些個死鬼該去哪去哪,別和他們這些人在這兒窮磨。

望春宮在大燕宮北邊最偏僻處,人跡罕至,抬轎的太監路線不是很熟,繞來繞去直走了許久才終於到了。

安春挑起了轎簾,謝玖這才緩緩走下了轎。

面前中一個破敗的宮殿,宮門年久失修,長滿了綠色的苔蘚,門匾一塊破敗的長方形木板刻着‘望春宮’三個大字,周遭的圍牆一人來高,多處破損,露出裡面的牆磚。

謝玖不由得皺了皺眉,走進門彷彿一股潮濕的味道撲鼻而來,空氣中似乎又混雜了莫名*的味道。

望春宮的宮人本就稀少,因住在裡面的都是些翻身無望的棄妃,宮人便越發憊懶,有時甚至會欺壓妃嬪做事,行事規矩全無章法,是以謝玖烏泱泱一行人走進望春宮,居然連半個發現的人都沒有。

自然也就沒有人迎出來。

望春宮和一般宮殿一樣,一個正殿另外旁邊兩個配殿,謝玖正猶豫是徑自進去亂找,還是叫人出來帶路,便只聽正前方一道凄厲的慘叫聲傳來,緊接着便是一連串的呼救聲。未完待續